相思蒙着眼睛，即便什么都看不见，但也能想象出殷不破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满脸邪气。
两人一路无话，就这样赶了几天路，四周渐渐变得荒芜。
相思感到周围很寂静，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与野兽嚎叫，她几乎听不见人声。
她眼上一直蒙着黑布，无法看清路，即便走得小心翼翼，还是绊了几次脚。
“相思，知道你脚下是什么东西吗？”
她听到前方传来殷不破的声音。
相思道：“突出来的树根？”
殷不破拉着玄铁鞭在前面带路，戏谑地道：“是人的骸骨。”
一股凉意直从脚底冲上了头顶，相思唬得打了个寒噤。
殷不破幽幽道：“这里骸骨太多，你小心点。”
想到脚下都是人的尸骨，相思遍体生寒，走起路来愈发小心。
走出一段路，相思忽然听见一声低吼，那是猛兽的吼叫声，近在咫尺。
相思汗毛倒竖，惊问道：“师傅，我们这是碰到什么了？”
“大虫（老虎）。”殷不破气定神闲地道。
相思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玄铁鞭，紧张道：“师傅，我可以把黑布取下来吗？”
“不可以。”殷不破道，“你要是敢取，为师现在断你一根手指。”
相思放到黑布上的手一顿，后颈发凉。
殷不破倏然抽回玄铁鞭，纵身一跃上了树，背靠着树干，侧坐在树枝上，邪笑道：“检验功课的时候到了。上次为师教的那几招你尽管使出来，这只大虫绝不是你的对手。”
相思视听健全尚且敌不过一只猛虎，更何况蒙着眼睛？
她如今只能靠声音辨别方位，不禁冷汗直流。
“嗷——”
猛虎吼叫声骤起。
相思感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她赶紧一个闪避，老虎堪堪从她肩膀越过去，在她肩头上饶出几道血痕。
相思骇然失色，下意识要取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手指却被一块小石子狠狠打了一下，顿时发麻。
殷不破坐在树枝上，高高在上地俯视她，冷声道：“为师说过，你若取下布条，定断你一根手指。”
相思无法，只能继续在一片黑暗中困兽犹斗。
猛虎攻势越来越猛，相思却力有不逮。
“接着！”殷不破忽然道。
耳旁忽然响起一点破空声，相思顺势一伸手，接住了一根树枝。
殷不破在高处俯瞰着战局，寒声道：“上次教的招式全忘了吗？”
相思心中惶恐，听了这话反而冷静了下来。
以树枝为剑，听声辩位，从容不迫地应对起猛虎来。
虽然数次击中老虎，但局势仍旧不容乐观。
殷不破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下盘扎稳，借力用力。”
相思豁然开朗，几招逼出，总算把老虎给打跑了。
劫后余生，相思由衷道：“多谢师傅提点。”
殷不破摇了摇头，从树上飞身而下，上上下下瞅了相思一眼，痛心疾首地叹息道：“为师怎么会教出你这么差的弟子？”
相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默然不语。
殷不破嫌弃道：“你空有招式，却缺乏力度，而且不懂变通，连只老虎都对付不了，跟别提应对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