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想了想，凑到明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众人不知她说了什么，只看到明空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没办法，明空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仅能凭嘴角猜测情形了。
估计明空现在很愉悦……
殷不破眸色冷然，轻轻抿了口竹叶青酒，心里暗忖教主难道想让娘娘腔做继任教主？
明空听完相思的话，嘴角的笑意有点冷，慢悠悠地道：“此事不难。只是，就这一个愿望，你就让给齐王了？”
相思道：“不是让，这本来就是我想要的。”
明空似笑非笑道：“你肯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事吧？”
相思笑了笑，不置可否。
明空冷冷盯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抱歉，本尊只实现你的愿望。若你想为别人谋好处，自己去做，本尊没闲心相陪。”
相思笑意一僵，她方才请明空解决淮戎与祝灵芸性命相连的事，虽没有抱太大希望，但听明空拒绝，她还是有些惊讶与失望。
心念一转，她道：“那就换一个，我想回相府。”
在逆鳞教呆太久了，上京究竟什么样儿了她丝毫不知。这委实令人不安。
“再过几天，本尊会亲自送你回相府。”明空道。
相思吃了一惊，她不过一个小小的世子爷，哪儿值得堂堂教主亲自相送？再则，这样一来，逆鳞教岂不是把相家拉下水了？
殷不破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面无表情，敛眸啜了口竹叶青。
教主竟然这般紧张相思……
如此看来，教主是真想让娘娘腔做继任教主了。
不过……
凭什么呢？
明明他才是公认的继任者，为什么教主突然改变人选了呢？
殷不破垂眸看着酒杯中的竹叶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邪气也越来越重。
他这人，越生气，就笑得越娟狂。
酒宴散后，明空亲自送相思回了银辉殿，之后便又去闭关了。
众人暗暗称奇，私下里都认为相思是板上钉钉的教主继任者了。
殷不破用大拇指轻轻擦掉唇角的一点酒渍，冷冷一笑。
子时。
乌云蔽月，黯淡无光，夜色深深。
相思辗转反侧，对今日的事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夜不能寐。
“咚……”
暗夜中，门板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声音原本不大，却在这样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相思警惕道：“谁？”
门外没有人答话。
相思悄悄握住折扇，盯紧门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咚、咚、咚……”
沉闷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不是敲门声，而像是有重物在笨拙又不厌其烦地撞击门板。
相思背脊发凉，轻轻挪动步子，谨慎地靠近门扉。
她刚靠近门扉的那一刻，撞击声猛然大了起来，且频率也快了起来。
整个门板都在颤动，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相思毛骨悚然，小心地从门缝往外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紧接着，一个眼白蓦然出现在她眼前。
相思骇然失色，一下子退了回来，不敢再看门缝。
外面有个面容青白的女子，头发蓬乱，一身白衣，双眼只有眼白。整个人似乎是腾空的，一下又一下用头撞着门板，就跟个女鬼似的。
相思惊出一身冷汗，以折扇指着门板，寒声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