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旺把金哲约到了自己的私密办公室，这是一个极具有个人风格的空间，周德旺给金哲泡了一杯极品金骏眉。好茶把金哲的脸熏得通红。
他盯着金哲许久，就像诊断一个得了疑难杂症的病人一样。他想从金哲的眼里读到一些信息。但又耻于开口。
小亦到底是谁的女儿？金哲又忍不住问。
你觉得不是江左文的吗？周德旺边说边给金哲加了茶。
如果从二十年前的那一幕来看，我铁定他是江左文的女儿，但是，你要先揭发他的身世，所以我想问你，你的初衷是什么？
也许我说出来你不信，他不是江左文的女儿。
难道他是张贺年的？金哲反问。
看来你对他们这些人了如指掌。周德旺说着，深深的咽下了一口茶。
我不觉的是，但又没有理由证明不是。虽然那天我见证了他老婆分娩的难忘之夜。
你确实经历过，但事实本质不是你认为的。只有我不说，这个秘密将会在我有生活之年烂掉。
烂掉还是说出来好，说出来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否则将成为万世的尘埃。
时至今日，我想不想要任何的保留，这件事情在我心里压了很久，足足二十年，我也很想把小亦的身世跟你坦白。不管你是不是有心或者无意的，我不想把你的嘴巴按住，但是我相信，你会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周德旺先用这句话给金哲打一个预防针。
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乱说。金哲一边说一边起身给周德旺倒了一杯茶。
周德旺虚掩着茶杯，热气如此暧昧的盘旋而上。
你之前猜的没错，小亦根本就不是江左文的女儿，他的亲生父亲正是张贺年。
可是那天我真的是看到江小亦诞生的，那一天的事，我还仍然历历在目呢。金哲的双眼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他很想从周德旺那里得知一个脑洞大开的答案。
江左文其实是没有生育能力的，虽然他的妻子怀孕了，但是这个不是正常生物意义上的受精卵。而是通过张贺年生物科技公司研发的生物胚胎发育而成的。
什么？你说小亦是人工培育的胚胎？
是的。这个胚胎的精子，就是张贺年，但是那卵子是纯粹的生物技术。当初张贺年将这个胚胎植入江左文老婆的体内。他也是经过9月怀胎的，所以说江小亦的诞生是有历史标志的，是要跨世纪意义的。
那他为什么要把这个胚胎植入江左文妻子的体内，他老婆不行吗？
张贺年是一个天生的工作狂，他对生物科学的痴迷已经超过了一切，他曾经有过一段时间2个月没有回过一次家，一个星期没有睡过一次觉，3天没有吃过一次饭，1天没有喝过水，我们都感觉他就像一个活死人。所以他终生未娶，他没有女人，也没有合法妻子，所以才选择了跟他关系比较要好的江左文老婆，他的老婆也是一个生物科技迷，对张贺年非常的崇拜，所以对张贺年的这个要求，他一口就答应下来，没有半句怨言。周德旺对往事记忆犹新，每一个细节都可以，随手拈来。
那江左文他不会发现他老婆的异常吗？
这个胚胎根本不影响正常生育，所以放入体内是无法察觉的，直到跟正常的胚胎发育成型的时候，他这样就会分娩出来。
那你怎么判断江小亦，就不是江左文，而是张贺年的？金哲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感觉再听下去她的耳朵就会怀孕了。
这个胚胎跟人是一样的，都有基因，有一定的编码排序。有一次，我偷偷的收藏了江小亦的一根头发，并通过头发检验出了DNA，结论是她就是属于这个生物胚胎。很明显，周德旺是一个很有心机，有预谋的人，特别是他这种对事实本来就一清二楚，如果再加上一点点的心机，那么会变本加厉的狠毒。
你知道这么多你想搞什么？
其实我只想把这个真相告诉她，并没有你想像中的敲诈勒索，威胁诽谤。我和小亦也是有感情的，我也是看着她长大，我今天想把真相告诉他只想让他得到更好的成长环境。
茶几上的茶叶已经变得淡黄，泡出来的水也淡淡失去了茶的香味，变成了不温不火的白开水。那真相，就像在白开水里的茶叶一样逐渐浮出水面。
小亦现在也是富二代，难道成长环境还不好吗？
富二代，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他父亲的公司已经被掏空，财务严重赤字，现金量让人触目惊心，坏账累积已成历史新高，已经连续两年亏损，股价连续1个月阴跌，公司内的股东已经人心惶惶，各有所向，特别是中层干部都心不在焉的工作。
有这么严重吗？我感觉他们公司运作很正常啊！金哲半信半疑。
话说眼见为实。他家的公司远在江州，离这里好几百里，你根本不知道他家的生产状况。当地很多人已经传出他家有破产清算了。
那你让江小亦这个时候离开江左文是十足的不忠不孝不义。这个时候他更需要和他父亲抱团取暖，克难攻坚。金哲觉得此刻他就成了一个政治家，说话如此的冠冕堂皇。
这些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也承认，他应该会听从他内心的价值判断，我只负责把真相告诉他，这是我的职责。
我看你还是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今天你把事实告诉我，我有理由，选择何时何地的秘密转交给小亦，或者永远不提。
不告诉她？你这样是对他的极不尊重，这是没有人权的。周德旺貌似要爆发了。
看来聊天激动的时候必须喝绿茶。
人权，你还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人权，你当初把别人的器官偷出来的时候你想到人权这两个字吗？你最好在我面前闭嘴。金哲也发火了，两个人仿佛都是火气十足，煮茶都不用增添柴火。
周德旺沉默的端坐在沙发上。
就这样吧，我还是谢谢你把真相告诉我，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骚扰她了，我更希望你能够把握这个度，有所收敛自己。否则你的所有的事情将在网上全部公布出来，这可比高官包二奶更有新闻炒作价值，到时候一切都迟了。金哲说。
历经这么多事，金哲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历练，越来越有内涵，在处理一些事物的时候，比以前更加的老练，甚至倘若出一种政客的味道。
周德旺仿佛已经达成了这笔交易，因为她五分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喝茶。同时他打开手机上的炒股软件，然后失望的对着金哲说：你看，江左文公司今天股票又大跌了。
金哲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此刻他收到短信，是小亦发过来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见不散。
金哲这才想到原来今天晚上她还要去小亦家，商议一个天大的商业项目。
临走的时候，周德旺变得有点语重心长，他拉着金哲的手唠叨了好几分钟，还表扬他责任心强，做事认真，有逻辑性，以后必成大器等等。
最后用力的捏了一下金哲的肩膀，仿佛有千言万语。此刻。周德旺用中年男人惯有的这种成熟与至情至性，非常严肃，并且非常冷静的对着金哲说：江左文这个人，你要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