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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杰克视角

杰克跟着两人一路向下跑,走廊的学生都在向走廊聚集,让她联想到放学路上橙黄色路灯下乱舞的飞蛾。

"到底在搞什么?"身旁的江民在犯嘀咕"我们去哪找?三草和猴子也没看见,他们到底去干什么了?"

刘盟没有做声,继续朝大田走去,江民的疑问其实也是她心中所想,但是眼下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只得跟着这俩货。

"他们可能在别的地方集中"刘盟忽然说

“去哪儿?又干啥啊?”江民说:“猴子不会和他们一道去疯的啊。”

“可能三草拉上他去的。”

“我看他们疯球哦。"

听到这番对话,杰克不禁沉默着望向天边,西方黑压压的一片更浓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裹挟着秋末呼啸的风席卷而来

他们沉默地走上小坡,篮球场空荡荡的,平时总在那拍着球欢笑的男生们反常的消失让她感觉有些不适应,再往前看看,大田也是阒无一人。一辆车飞速地开过,颜色陈旧的叶子尸体沸沸扬扬地被刮起来,化为枯黄色的波浪,而后又哗啦啦地摔下去,归于平静后,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萧瑟的风声,这种死寂如同墓园的气氛压的每个人都呼吸不畅

"现在去哪儿"还是江民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氛围"咱们打道回府吧"

刘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像个闷葫芦一样和杰克的视线一起落在那辆停下来的车上,忽然,车门打开了。

一些武装分子鱼贯而出,包围了一个白色桑塔纳,正与司机交涉着什么,他们行动迅速,一看就受过专业训练。她见过这类人,她的母亲是银行经理,儿时她常常跑到母亲的办公室写作业,而放学的时间点恰好是运/钞/车送钞票的时候。那些武警通通戴着黑头盔和厚实的复杂防弹衣,让她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他们手中紧紧向上端着的那些黑洞洞的枪,虽然她知道他们不会伤害她,但那些冰冷的枪支和武/警们像某种金属一样没有感情的眼神还是回想起来让时隔多年的她打了一个寒噤。

"不会是....."身后江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学校有人犯事了么....."

要真有人犯事了估计学校不等武/警来早就炸开锅了,杰克懒得吐槽他,只是不屑地"呵"了一声。

"可能是郑雷。"刘盟终于回应了江民"我听人谈起,他昨天……"

郑雷,她知道这个名字,那个天天和地痞流氓打交道的小混混,她曾差点与他交手,现在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我靠,他搞什么了。"

"不清楚...."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枪响遥远地从那边响起,一名武装人员把枪背会背上,正好与他们对视。

记忆中武/警的模糊剪影和武/装/分子的重合,杰克的心一瞬间停滞了一秒。

冰冷的金属感。

那声枪响....

她实在不想相信发生了什么。

但是大脑很快做出反应,她快速侧身隐藏在隐蔽处,而刘盟也将被吓懵了的江民拽了过来。

这种情况下刘盟还算比较镇静"别看,不关我们的事。"

在确定那群武/装/分/子——或者恐/怖/分/子更加准确没有对他们采取行动后他们可开始向教学楼狂奔,直到跑到楼梯口处才稍作歇息。

她手握成拳,下颚不自觉战栗着,好像现在才确定发生了什么一样

“他们是谁?”江民问。

“不要靠过去。”刘盟回答:“恐/怖/分/子。”

“林城哪里有恐/怖/分/子?”

“我们离昆明可不远。”

江民的声音像是绷紧的弦,下一秒就要断掉一样

“现在怎么办?”

杰克懒得理他,直接向上跑去,不时回头看两眼确定那群恐怖分子的动向,可是没跑两步她就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上去,一起滚了下来。

今天他妈是怎么了,总是跟人撞上,她气恼地撇着嘴巴,脚踝上的疼痛一下下钻在她的心上,她捂着脚踝,听到撞到她的人结结巴巴地道歉。

“你,你,你,没,没,没,事,事,事……”

余光瞟向道歉的人,她记得是同班的罗冠宇,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大田那边就传来整齐划一地闷顿怪响,不祥的预感促使她忍着疼痛一步步挪到走廊口,向外探头——

在看清情况的瞬间,杰克的心脏再次停跳了一秒,那群恐/怖/分/子组成方阵,步伐整齐地向教学楼进发,身着统一的黑色好像一片沉默的阴影,所到之处的色彩皆被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黑色吞噬。

她刷地一下把头缩回来,眼皮跳着。

“怎么回事?”罗冠宇弱弱地问。

“恐/怖/袭/击。”

罗冠羽不敢置信地瞪视刘盟。

“你为什么下来?”

“……啊?我,我来找你们。”

“上面怎么回事?”

“其他人找到了吗?”

“那些人到底是谁?”

他们乱成一锅粥地吵着她本来就乱的心绪,最后还是刘盟还了她一片清净,他捂住江民和罗冠宇的嘴,指了指楼梯示意他们上去。

两个男生健步如飞,争先恐后地想离那些恐怖分子越远越好,只有刘盟留在她身后,想扶她上去。

她摆摆手拒绝,她知道现在逞强只会把自己害到更不利的境地,但她更讨厌自己像个废物一样被人扶着,而且还得欠着人情。

她闷着头死死盯着台阶,鼻尖沁出汗珠,她现在快恨死自己不争气的双脚了,她似乎和楼梯较上了劲儿,恐怖分子的事儿甚至都屈居第二了。

她艰难地爬着楼梯,直到感觉到那高大的黑色身影再一次凑了过来。

"我不要人扶"她低低地嗓子里挤出一句。

然后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横抱了起来,她不禁轻叫出声,下一秒,这种少女漫画女主角般的叫声让她恶心的要死。这是她第一次被男生抱起来,愤怒和屈辱,她不想承认还有一些少许的羞涩占据了她的脑海,她将声音压成具有威胁性的低音,"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帮!"

他没有看她,但是手带着不至于弄疼她的力度防止她挣脱,她只得保持这个姿势面颊抹着两抹桃红色贴在他胸膛上,黑色皮革的冰冷触感混上些人体的温热让她的脸愈发滚烫。

终于走到楼上,刘盟的手才刚刚松开想将她放下来,她就急忙挣脱她的怀抱。一边低低骂着抓着栏杆翻下来,结果一不小心直接坐在了江民的脚上,江民疼的直喘气,杰克刚想转过头道歉,江民就平衡不稳地向后倒去,刘盟反应迅速,急忙抓住江民的衣领,另一只手拽住杰克的手臂,他们像一座滑稽的雕塑一样凝固在那里,直到他们听到脚步声从楼梯下传来。

"礼堂!"刘盟冲他们喊到"快去礼堂!"

"礼堂什么情况?”

“不知道,广播一直喊大家过去,毛毛男让我们集合等着……”罗冠宇话说一半就想被掐断了一样,杰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是她的心脏第三次停滞了,本该空荡荡地秋日天空上,赫然无声无息地飘来一片巨大的古怪轮廓,虽然只是远观,结构之精细也让人叹为观止,这种东西本来只该出现在科幻片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还在后面,一堆堆黑色扭曲的小团正在顺着丝线往地上降落,然后溶解成一堆堆武装分子,向着教学楼疾速地小跑着

这都他妈什么东西!她现在真的很怀疑自己在做梦,但是眼前的一切又那么真实,那天杀的飞碟——或者其他什么恶心的东西想做什么!她心烦意乱,森白指节被扣的嘎吱作响,啊真想把这架鬼东西拿意大利炮轰下来,她咬牙切齿,牙齿陷在哑光口红的漆皮触感里,形成一个小窝。

"啊!"在她心烦气躁的时候,罗冠宇女生般的惊叫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几名武装分子已经赫然立在他们眼前,刘盟将一只手挡在她面前,而江民和罗冠宇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江民好歹还知道将双手举起,而罗冠宇早就吓得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她上下打量着这些武装分子,近看他们反而不太像武警,再加上极像恐/怖/分/子的骷髅口罩,不由让她想起游戏里那些反派杂兵,而那些杂兵的结局,往往是被身为主角的她突突掉了。这么一想,对他们的恐惧就被冲淡了许多,但毕竟现在是现实世界,她还是很忌惮他们背在身后的真枪实弹的。

她正这么想着,一名恐/怖/分/子的声音闷闷的从口罩下传出"起来,到礼堂去。"

她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果不其然没有回答,他们抬起枪,略微做出威胁的姿势,要挟着他们走向四楼,身后有几名学生从背后洗手间走出,看到这幅架势手机吓得直接掉到地上,她认出了他们,陈徙南和他两个同伴,都是平常看起来很唬的纸老虎,现在被武装分子拉进他们的队伍,面色惨白气都不敢喘的样子和平日趾高气昂的样子形成了有趣而鲜明的对比,想到这她的嘴角不禁微微挑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引来身旁武/装/分/子奇怪和惊讶的目光。

他们被赶进礼堂。惊讶和恐惧的目光齐刷刷地黏住他们,像蒸汽房的迷蒙的水雾,闷热黏腻,喘不过气来,杰克早就习惯这种奇特的注目礼了,可惜她身边除了刘盟的两位明显对于这种注视显得无所适从,眼睛飘来飘去感觉都不知道往哪落脚了。

"这是我的学生"角落里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是班主任毛毛男,他的眼睛看着/武/装/分/子的同时不停眨巴着——他一紧张就喜欢眨巴眼睛,而现在他的睫毛眨的感觉都要掉粉了,他将江民,刘盟,罗冠宇依次拉入,最后杰克也被他有力地拽了进去,这让她有点小小的感动。

刚刚坐定,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脚踝,她一边开始观察周遭的情况,所有人看起来都和他们一样,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和恐惧,如同一群屠宰场里的羊,校长坐在最前面,还保持着起码得镇定,但是杰克知道他现在一定比在座任何一位都要紧张和焦虑。女生们缩作一团瑟瑟发抖,年轻水嫩的脸上五官扭曲成惊恐的形状——真是为难她们了,杰克叹了口气,当然她最担心的还是....她忽然想起什么,猛的站起来,脚腕又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她"嘶"地吸了口凉气就没有再管,她焦急地环视整个礼堂,试图寻找那抹耀眼的金发。她暗暗希望James没有被拉进这场疯狂的事件里来,她的视线在人头攒动中缓缓游移着,当她终于把目光落在那抹金黄上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变成了一块石头,缓缓沉进了冷冰冰的湖底。

她郁闷地坐下,低着头研究着紫红色礼堂地毯上毛茸茸的纹路,不想理会周遭的一切,任由周围人群的嗡嗡声融化成紫红色的潮水将她淹没。

忽然,缓慢涌动的潮水变得急湍了,她抬起头,原来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学生企图到走廊上去,而身后他的朋友和老师不断劝阻着他

“我去趟厕所,可以吧?”他摊开双手,似乎黑洞洞的枪口对于他来说不存在一样“需要有人押着我去吗?”

嗓门很大。礼堂里的其他声音慢慢降低,最后鸦鹊无声,只有他站在外边,叉腰环视人群。“插头,回来!”他的同伴吼道。

“拜托,我只是想上个厕所而已。你们绑匪这么不人道的吗?”

士兵们默默瞄准着他。

“说真的,没人吗?”

蠢瓜!快回来!杰克对于这人头脑简单的行为很嫌弃,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同伴犹豫不决。“你……酒还没醒吧?回来!”

“你们也不缺我这一个吧。”外号‘插头’的家伙张开双臂。“你们……”

然后,突然,就像毫无征兆的交响乐的开始一样,枪声大作,她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在叫嚣的活生生的人在火光与扫射中疯狂扭曲变形,就像再跳某种邪教的舞蹈,周遭全都是气体状的鲜红,犹如被罂粟染红的晨雾,血红雾气随着那人——或者说是一局支离破碎的肢体更加合适,的倒下渐渐消散在了空气中,杰克甚至有种自己嗅到铁锈味儿的血腥气的错觉。

一个真人就这么,死在了她面前,她摇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努力让大脑接受发生了什么。而周遭早就乱成一锅粥,女生们抱头痛哭,甚至有几位已经干呕起来,而老师们呆呆地站在那,像被施了石化咒的人。"插头"的朋友跪倒在地,表情是不可名状的复杂,但是她清楚的地看见他眼中的光亮熄灭了,徒剩煤渣一样的灰烬。

她下意识回头寻找James,她不敢想象这种事情发生在平常连一只蚂蚁都不会踩死的他的身边,他的心情会是怎么样,只可惜她依然只看见了那头金发,金黄色头发倒是依然一如既往如向日葵一样灿烂又温暖,只是看不到这头头发主人的表情。

“咳咳,咳,嗝。咳咳”从还躺着一具死尸的门口,一阵咳嗽声传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个服装奇特的人走了进来,打头那位是个秃了半边头的男人,怀里抱了一只毛茸茸的白猫,样子活像rememberme里原画设计稿中那些情报贩子,而身后,一名穿着林城一中校服,扎着小辫子的男生跟着他走了进来,他看见地上奇形怪状的尸/体,居然拍着手咯咯笑了起来,像是个看着了生日蛋糕的小孩。

这个畜生!杰克咬紧牙看着那个变态,用冰凌一样的眼神目送着他蹦蹦跳跳像个智障儿一样和前面同样奇怪的半发男一起走上主席台。

半发男在校长身前停下,伸出手来。“您好,席校长,嗝,今天辛苦了。”

校长犹豫了一下,好像和他握了握。由于视线遮挡的关系,杰克看不见。但礼堂另一端的学生纷纷发出吸气声她就能想象到办法男面容是有多骇人了

“这,这,这到底……”

“噢,嗝,你说那名学生吗?啊,很抱歉,但他不该违反规则的。”仿佛只是在淡淡地描述一个惩罚规定,而不是一条被胡乱扫射死的生命。

“……规则?”校长的嗓音压的低低的,紧张依然从中泄露出来。

“噢,是啊,规则。”半发男说,转身面对礼堂中瑟缩的人们。他肩头的圆盘状装置有规律地闪烁。

“我看看……大家很安静,这很好。那我不必用麦克风——”小辫子毕恭毕敬地递去一根黑色的东西。那副奴仆样子看的她恨不得一刀刀把他那张假惺惺的脸划碎。——啊,谢谢你,杨佳音同学。我还是用吧,呼呼。喂?喂?Wublabudabuda?都能听见吗?”

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嗝,也许味道太重,麦克风发出一阵刺耳的电子尖叫。

他捂住耳朵。“啊,他NND,原始科技。真麻烦。喂?喂?都能听见吗?行,我们来谈正事。”

礼堂没有声音,空气似乎都是凝固着,所有人都盯着半发男。

“非常抱歉,让你们等嗝嗝嗝~了这么久,但我一般不迟到的,一般不,主要是负责对穿的家伙昨晚可能和他老婆嘿/咻到太晚,把数据搞错了,我已经开除了他,纯弱/智。嗝——我刚才讲到哪了?哦,正事。对,正事。”

他按下富有金属美感的腰带上的几个钮,胸前随即像DVD机似的弹出一块抽碟。他取走所盛的东西,把抽碟塞了回去。那东西竟然是张纸,比A4纸大些,甩动还会发出“啪啪”声。

“好了,让我们来看看……嗝。我就,嗝,我就直接读吧。现在即将举行……赫菲斯托斯杯?我不是说不要这个名字吗?嗝。管,管事的脑袋里装的都是洋芋粑吗?靠。”

半发男叉起腰,把纸压在桌上,手指拨动耳朵旁的某个按钮,朝某人大发一通脾气。

“……记住了,嗝。再,再出事故,我就把你扔到外太空去伺候那些冰冻魔。”他放下手,重新抓起纸张。

“行,我们,嗝,接着说。我们今天要举行一件活动,非常有趣的活动——杨佳音,控制一下自己——不过我知道,你们很兴奋。至少待会,嗝,都会兴奋起来的。”他的打嗝的频率让她想起门前总是韭菜盒子的中年大叔饭后肆无忌惮的嗝里的臭气,又听着他那席妄尊自大的话,心中的理智早就活着半发男的头发被怒火烧的付之一炬了,她撑着江民和刘盟的肩膀站起来,大声对他喊"这根本不有趣!二秃子!"

半发男的地视线扫来,那种能渗到骨髓里的寒意还是让她冻了一下。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盯着她,包括那头金发的主人,她不能害怕。

她顿了顿,昂起头,音贝不减地混着怒气大声说"杀人怎么会有趣,你这恶心的变态!"

毫无征兆地,半发男咧开嘴笑了,笑容丑陋扭曲,像是在蛹中不停挣扎的灰蛾子

"杀人当然有趣,这可是大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