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沛文气得心尖一梗：“漠寒，你——”
“这是陆家欠她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陆漠寒脸色一沉，率先将她的声音压了下来。
阴骛的双眸狠狠盯着她，眼底汹涌的怒意直接戳在黎沛文身上，陆厉得让人透不过气。
黎沛文的眼神瞬间晃动了几秒，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牙关一咬，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大步进了办公室。
手术室内，明亮惨白的无影灯晃得蒋红依睁不开眼。脑袋像是被人用东西狠狠砸了一下，昏沉憋闷得厉害，什么都想不起来。
整个人赤条条地躺在手术台上，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却隐隐听到医生的谈话。
“病人醒了，心跳恢复正常。”
“现在准备剖宫，护士进行输血。”
蒋红依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时不时地响起手术刀划开皮肉的响声。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猛地袭来，昏昏欲睡。
“病人血压降低，呼吸不稳，心跳骤停！”
“快！加快速度！”
一片混乱中，所有人说话的声音愈来愈远。整个人像是坠入混沌，无欲无求。
猛的，一阵小孩的啼哭声刺破耳膜。
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牵扯了一下神经，冷不丁睁开了眼。
恍惚间，看到一个小小的团子被医生抱在怀里，小手有力地扑腾了几下。
蒋红依嘴角牵扯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抬了抬手。那个医生却身形一转，直接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陆总，孩子夭折了。”
医生面色凝重地看着陆漠寒，将孩子递了过去。
陆漠寒脸色一凛，幽寒的眸光扫过那个面色发紫的婴儿，眉心狠狠蹙了一下：“她呢？”
“失血太多，晕过去了。”
陆漠寒嘴角颤了一下，稳住心神：“务必给她最好的治疗，不管花多少钱，都要保证她尽快康复。”
蒋红依再醒来的时候，周遭一片雪白，周围更是静得落针可闻。
无神的双眼向四周看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正躺在医院里。
厚重的被子盖在身，压得她喘不上气，腹部传来的刺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手不由自主地往肚子上摸了摸。
以往高高隆起的腹部忽然平坦得不像话，整个人浑身一震，忙不迭拉开被子看了一眼。
一道十公分左右长的刀口赫然闯入眼帘，上面还缠着一层纱布，隐隐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水味道。
蒋红依心里一慌，不顾一切地撑起身子，用力按了几下床头上的铃子。
还不等护士说话，她便咬紧牙关：“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哪里去了？我要看我的孩子！”
混沌了许久的脑海当中，隐隐闪现出她和陆漠寒对峙的场面。还有陆漠寒向她走过来时，那一脸震惊惶恐的神情。
紧接着，她便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触目惊心的红，还有尖锐的痛，狠狠撕扯着她的头皮。
一想到满地的血，她的头皮就阵阵发麻，伤口也疼得厉害。
她死死攥着病号服的衣扣，仿佛在紧紧抓着孩子的手，不肯放开。
话音未落，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苏雅萱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看到一脸病态的蒋红依时，红艳的嘴角冷冷一勾：“你的孩子已经死了，胎死腹中。医生说了，是你从楼梯上滚下来，活生生地把孩子给摔死的。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
“你胡说！”蒋红依脸色一白，厉声斥责，“我明明听见孩子的哭声了，他怎么会死呢！”
她甚至看见孩子挥舞着的小手，还有不停扑腾着的小腿。
那么活泼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