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王府因为林宓儿的出事而死寂沉沉,宁王迅速又不留情面地收拾了兰夫人遗留的党派之后,所有人都紧紧闭着嘴不敢讨论此事。
照顾小少爷的奶娘日夜守着小床,生怕孩子的哭闹会让王爷本就悲伤的心情雪上加霜。
然而失去亲娘的宁辰似乎一夜成长成懂事的孩子,不但没有再夜夜哭闹,反而还比之前安静乖巧了许多。让方嬷嬷和阿玉见此,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更是不住悄悄抬起衣袖抹去眼泪。
霄霆的部下几乎地毯式地把山腰和山谷都搜索了一遍,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傍晚他回来复命的时候,宁王只是遥遥矗立在书房里,冷眸带着微乎其微的希冀。
尽管他心里已经准备好面对最差的结果,可当霄霆垂头丧气静候在书房门口一言不发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做好过失去她的准备。
即使答案已经显现,他还是不死心。
“找到王妃了吗?”
他极力克制着心尖的颤抖,只问了这么一句,喉咙就像被人用手腕扼制住的疼痛。
他生杀予夺睥睨万物多年,早已练就用沉寂和冷漠掩饰内心真实情感。从来只有别人在他制定的规矩里畏惧行事,而如今他却被迫面对接受命运对他的宣判。
“王爷,王妃恐怕不在了...”
霄霆看着王爷眉眼间笼罩着密不透风的阴翳,咬紧了牙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老实回答。
“王妃不在了?”
宁王喃喃重复了一遍,眸底忽明忽暗的光影,是暴雨袭来之前的预警。
他双手握拳,因为用力过猛而指尖泛白。而平日冷冽的双眸今日几乎压迫得让人无法直视。他看人时,更是像一只苏醒的困兽,静静等待着清醒之后的一场杀戮。
跟随他多年的霄霆很清楚王爷的这种状态意味着什么。当年老宁王出事的时候,他也曾经见识过王爷失控的那一面。
他担心地上前了一步,准备随时制止王爷心中的猛兽冲出牢笼。
“王爷,王妃不在了,可是小少爷还需要父亲...”
他只能把孩子搬出来,试图让男人的理智归拢。
霄霆的话让他突然触动。
男人沉默之后,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明。
然而他听见自己的灵魂被撕成一片一片,在天地苍茫间无力地浮沉跌宕。
有些挣扎着想把内心的痛苦嘶吼出来,有些则极其冷静地回归大地,低附在他身上,想把这具没了生息的躯干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孩子...我的辰儿??”
他突然如梦初醒般,极尽温柔地唤着孩子的名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霄霆见状,连忙使眼色让人把孩子抱过来。
方嬷嬷忙不迭地把孩子抱着小跑了过来,颤颤巍巍地递到王爷面前。
这个铁血男人见到自己的孩子,突然心头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一边是对无辜孩子的期待和疼惜,一边是对失去的凄然和悲痛。
复杂的情绪和心境在切换之间渐渐把他的心打磨得麻木冷硬,他只能以此来给自己那颗破碎的心再重新装上盔甲,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还需要坚强的父亲去独自抚养长大...
【作者题外话】:尽力多更了一章,视角回到王爷这边,说明后面还有故事哈!btw今天新书上推荐位,暂时没法顾及这边了~小可爱们见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