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宁王本来只想安慰下郡主,劝她对自己死了心,没想到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面对她的不依不饶和委曲求全,他有些无奈和心酸。便一个人回了寝室,坐在矮桌前默默发呆了一会。
很快他就从复杂的心绪中抽离出来,进入内室沐浴。
温暖的水汽萦绕着,丝丝缕缕的迷离又上了心头。
思念的涟漪一旦激起,便再也无法停下。
不过他没有立刻去找她。
今夜他还要等一个重要的人。
木将军该从西南回来了,他也许会带来霄霆的回信。
...
亥时刚过,木将军便到了。
他受了王爷的命令回了一趟西南,就是为了配合和掩护霄霆夺取严将军的密信。
待他进入了寝室,高阅便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王爷着一件银丝绣白泽常服,已经端坐在书桌前等着他了。
颔首行过礼后,木将军呈上一封信。
宁王眸光冷冽,接过信便打开。
信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迪安。
来信让宁王有些诧异。
字迹并不是霄霆的,而迪安是宁王府在西南的首府所在之地。
他让霄霆前往边城寻找严将军与郡王府暗中勾结的信件,之前霄霆发现边城有郡王府的耳目埋伏迟迟不能得手,如今却给他来了这么一封密信,是有何意?
木将军见他眉头紧蹙,凑近前解释道,
“霄霆在边城极力摆脱了郡王的耳目之后,找到了这么一封信。”
宁王蓦然抬头盯着他,
”这么说来,是严朔留的信?“
”正是。“
宁王闻言,垂眸看着手中的信,若有所思的样子。
木将军见此,便俯首在他耳边问道,
”王爷,是否要在下去一趟迪安确认一下?“
”不忙。“
宁王抬起头来,心中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
”你刚回京,便又前往迪安,会引起他人怀疑。先按兵不动,等太后寿宴过后再说。”
“是。”
宁王抬手,将信放到油灯上点燃,随即又扔进了暖炉。
这时,木将军才注意到桌上的焚香炉的香气与之前不同,不禁有些好奇,
“王爷换了香料?在下记得以前来此与王爷博弈,似乎还是沉檀凝香。怎么突然就换了?”
宁王冷眸瞥了他一眼,语气淡凉,
”将军不觉得鹅梨帐中香更适合此时此景吗?“
木将军愕然,摸了摸脑袋,这才想起刚刚他走到宁王的寝室时,院子里似乎种满了梨花,犹如一片白雪压枝,甚是浪漫多情。
他一拍脑袋,郡主不是住到宁王府了么,看来这片花海是为她种的呀!
真是看不出王爷这么多情,之前还装出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
他嘿嘿一笑,调侃道,
”王爷真是贴心,郡主此番入京,想必是舍不得走了。“
一直站在门口的高阅一脸黑线,心想这个大老粗又把王爷得罪了。
宁王勾唇,淡漠地回应道,
”不是为了她。“
木将军:...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气氛凝滞了片刻,才低声试探地问道,
”那是...林姑娘?“
宁王没有接话,眯着眸含着深意望着他。
木将军依然不明所以,难道除了她还有别人?
这才一个月未见,王爷已经在金屋里藏了这么多娇?
他讪讪地挠了挠头,又试探道,
”还是...哪家姑娘啊?“
宁王:...
高阅:一路走好。
木将军:???我又说错话了吗?
宁王顿了顿,眼里的火光灭下,起身准备送客。
”你该回去了,本王该去看看小猫了。“
木将军现在更是一头雾水了,
”什么小猫?王爷竟然还有这闲情逸致养小猫玩?“
高阅怕他说多错多,连忙进来拉着他往外走,
“天色已晚,将军还是赶紧回去吧!”
“...”
木将军直到离开了王爷的院子,才转身问高阅,
“王爷最近怎么回事啊?又是种梨树又是鹅梨帐中香的,还在府里养了猫?难道真的沉迷花花世界了?”
高阅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还不都是为了那只小猫?”
“什么小猫?你这话让我更加一头雾水了。”
高阅拍了拍他的肩,
“小猫姓林,懂了吧!”
“...懂了。”
木将军尴尬地摸了摸头,幸好刚刚高阅把他救了出来,不然自己刚刚那些话,恐怕要把王爷得罪惨了。
...
夜色确实深了。
阿玉见林宓儿沐浴后还坐在桌前抄经,一抄又是两个时辰,忍不住劝她道,
“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先去睡吧!”
“不急。”
林宓儿头也没抬,依然盯着桌上的抄经本。
阿玉有些讶异,从没见过她家小姐这么认真,王爷虽然说让她罚抄十遍,可是难道真的会让她抄足十遍才放她走吗?
“小姐,明天再抄吧!况且王爷总不会真舍得罚你抄十遍吧!”
林宓儿淡淡地应声,手下的笔却依然飞舞着。
”你没听嬷嬷说嘛,王爷的话从无戏言。"
阿玉不管她怎么说,还是走近前轻轻把她的笔拿下来。
”小姐,已经快子时了!还是明天再抄吧。"
林宓儿这才抬起头,揉了揉额角,没想到一下子抄了这么久,竟然已经子时了。
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她点了点头,起身往内室走去。
阿玉替她更了衣,侍候她躺下,又放下纱帐熄了灯,这才退出外厅替她收拾手抄本。
她正收拾着,突然瞥见到院子里进来了两个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王爷和高阅。
阿玉连忙迎上前去。
宁王原本见屋内已经熄了灯,想来她已经睡下了,正准备回去,阿玉却迎上前来了,便停下了脚步。
“给王爷请安。小姐不知王爷要来,这才刚刚睡下,奴婢去喊她起来...”
“不必了。本王去看看吧。"
“是。"
宁王猜想她许是等久生气了,想着还是进去看她一眼吧。
林宓儿听见外面的声响,知道他来了,不过她一躺下便泛起了困意,不想再起身,便翻身朝里,假装睡着了。
宁王刚进门正好看见纱帐摇动,走近床边隔着纱帐望了望便知道她是假寐。
他也并不急着揭穿她,只是伸手轻轻掀开纱帐...
【作者题外话】: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