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
崔岩平淡的看着陈军。
“好。”陈军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说完，二话不说带着李赫走了出去。
门外看着二人跟遇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人一样怒气冲冲出去的胡波一，挠着脑袋从外面进来。
“怎么了这是。”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崔岩，“这个是之前活动做下来的费用结算，会计已经出了账了，李主任让来找你签字。”
崔岩听到李明毅的名字，想起了他之前招来的那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他家里的事处理完了？”
自打崔岩回来就没看到李明毅，之前倒是和崔岩打过电话说是家里有点事，崔岩也没多想就批了假了。
等崔岩来了才知道，李明毅已经半个多月没来厂里了。
说起来，崔岩也没来得及好好问问。
厂里没有领头的，胡波一又在学习中，这段时间多亏李明毅给撑着了。
“回来了，我看脸色不是太好，问也不说话，看起来像是不太想说。”
胡波一想着刚才回来的李明毅的脸色，不免脸上浮现了几分担忧。
“我知道了。”崔岩打开文件随意的扫视着。
“哥，你之前不是说那俩人很可能会来找咱们吗，你还说那个陈军是个能用的人，我看你挺喜欢他俩的啊。”胡波一不解的看着崔岩，“既然要留人家，怎么那俩来了，你没说几句话就给气走了?”
“还不是为了你。”崔岩翻看了一下随意的回答道，然后把文件递给胡波一，“你来签，签你的名字。”
“我？”胡波一指着自己，“我不行……”
“不行也得行。”崔岩对胡波一说，“你其实心里也有数，这个厂子是你的。”
以前胡波一还是个傻小子的时候，还能骗骗他，但现在他在外面学习乐这么久，看着平时有些大事李明毅要来问他拿字，看着厂里有胡波一名字的私章，再说心里没数那就是骗人了。
胡波一低下了头不说话。
“你不是问我为啥把他俩撵走吗？”崔岩看着胡波一问道。
胡波一好奇的抬头。
“因为你现在还收拾不住那俩。”崔岩把文件递给胡波一，“那个陈军聪明是聪明，但是骨子里太骄傲了，这种人，你要是能收拾得住他那就是个好管事的，能帮你做不少事。”
“但是你要是猜不透他，收拾不住他，到时候他就成了埋在身边的一颗雷了，武斌和那个白三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
“所以。”崔岩接过话，“我就是要把他打回去，把他的傲气磨一磨，到时候再想个办法让他对你心服口服。”
说完崔岩看着胡波一，“我再怎么为你想着，你也得把手伸给我吧。”
“这个厂子早晚得靠你一个人撑起来，我不可能跟你一辈子。别的慢慢学，但是这些简单的，你要自己敢于慢慢尝试。”
说完崔岩打开笔盖，不容置喙的把笔递给胡波一，“签吧。”
胡波一看了看崔岩，深吸了一口气，在文件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那我先走了。”胡波一看着自己的名字写在确认书上，还是有一些恍惚。
“等一下。”崔岩摩挲着手里的笔盖说道，“福莱食品厂的事怎么样了？”
“奥，这个啊。”胡波一回忆着厂里的人们嚼舌根的话，“听说那个白三还好点，武斌好像倒霉了，那个白三为了减刑，好像把武斌别的乱七八糟的事也说了。不过我听说，那些事好像都是那个白三鼓捣武斌做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厂子的事呢？”
崔岩没工夫在这里陪胡波一感叹人心人性。
“听说是今天一早就被查封了。”崔岩想了想，“啊对，还有那个吴海，因为咱们交上去的录音笔，也被革职查办了，好像牵扯出来不少以前的贪赃枉法的事。”
“你明天去收货。”崔岩说道，“把之前武斌他们定下来的货源商家全部找出来，一个个去谈。”
“为什么找他们？”胡波一问道。
“之前他们和武斌定下了单子，肯定没有来得及联系别的厂子，囤下来的货一时半会儿出不去，现在手里肯定有充足的货。”
“要他们那些干嘛。”胡波一鄙夷的说道，“之前咱们三倍要价他们都不愿意把货给咱们，还去联系武斌要价，翻了五倍签了单子，这帮小心。”
“无所谓，商人，追名逐利是本性。不过，追名逐利失败了也得承受后果。比如现在。”
崔岩看着胡波一说到，“其实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真的要这批货。”
三倍出价，这种傻事崔岩做不出来。
“之前咱们和福莱食品厂的事闹得挺大，大家心里基本都有数，只要我们这边放出三倍收购的消息，不用咱们和武斌说，他们也会主动联系武斌的。”
“武斌一下子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只能付了定金以后等回本了再分批付。”
“但是，现在武斌出事了，整个县城，甚至整个省城，能一下吃下这么多货的厂子可是不多，何况这些东西还不能等，放不了多久。”
“所以……”
“所以他们一定会为了着急出货降价。”胡波一说到。
“最简单的，供过于求，他们只能降价。”崔岩对胡波一说，“你也不必去主动提，只要言语之间点到就行了。就说是你正式接任厂长随处转转，稍稍透露一点想要购进货，扩大生产的意思就行。但是呢，要的也不多，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我知道了。”胡波一看着崔岩一副狐狸样儿，顿时觉得那帮人可真倒霉。
“至于那个陈军和李赫，你平时多看着点，有什么事了，给我打电话。”崔岩不放心的嘱咐道。
“打电话，你要走了吗？”胡波一问道，“之前我妈还来电话听到你在，还让我特意留你。”
“下次吧，我得去湘省一趟，有点事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