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古代小说 > 法医狂妃:邪王心尖宠 > 第七十二章 扎猪全文阅读

相比宋冰来说,秦玉婉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穿来的时候直接是在宫中,依稀记得那天有浅浅的风,阳光明朗,天蓝蓝的,万里无云。

这一年是天佑十年,姬惠在位第十年。

原主祖上原也是望族,如今三代没落家里伶仃又在朝中有过说是罪臣之后,家中女眷大多充作官奴宫女,秦玉婉机缘巧合入了这铜雀台。

她抱着送往毓秀宫的含笑花亭亭玉立,这是今春花匠新培育的品种,正合今日选秀的美人香草之景。

远远望去一屋子的粉黛钗环红肥绿瘦,秦玉婉恭恭敬敬地行礼进入依次排开放下花卉准备离开,却被人一脚踢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秦玉婉连头都不敢抬连胜告罪,若是御前无状必有株连之祸。

还不等她跪着退出去,那人便道:“小贱人如此怠慢,若是惊扰了贵人,便折了你的双手也赔不起。”

这人秦玉婉自然知道是谁,他便是铜雀台主事內监汪海富。

她因初入内廷颇有相貌被这小人垂涎,好在她一直在干搬花落肥的粗苯活计尚有几分力气是故一直未能得逞,没想到今日片刻失神便被他抓在手里。

“公公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所幸圣驾未临花枝未损,不如让她下次当心便是。”就当秦玉婉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位秀女温声细语声若黄鹂。

秦玉婉感激地看着她,见她一身浅红宫装十分出挑,头上簪一枝碧玉桃花簪,又配粉红珍珠双珥,当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本来贵人开口奴才不便多言,只是奴才身为內监自有职责,若是任由手底下这起子糊涂人松懈,怕会见罪主子。”他婉拒了那秀女的银子,好一个不卑不亢。

只听见叮当一声,是杯盏相扣的声音。

一时间众人目光吸引过去,一个满头珠翠湖蓝衣衫的秀女,泠泠一笑,“清怡姐姐你看,这位公公好大的威仪,怎么普天之下只有皇上是你的主子,焉知我们就做不了你的主子。”

原来刚才说话的正是鄞州通政之女夏清怡,秦玉婉只知道是个很高的官衔。

汪海富一时语塞,面色不虞,声音也低了几分:“奴才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滚下去就是了。”秦玉婉也便随着汪海富悄悄退了出去,只听得有人低声说那后来说话之人是吏部尚书之女胡茵云。

那些熙熙攘攘的声音渐渐远了,等秦玉婉好不容易把手下的活计全部做完,已经是月上三竿。

铜雀台的宫女都已歇息,只有秦玉婉因为白日里做了错事此时还得继续照料花卉。

“要不我陪你去吧,这么多活计,我怕你一个到天黑都没得睡。”海棠哈欠连天样子让人发笑。

秦玉婉放下灯笼将她推进庑房,掐了她的脸一把:“你这样子我还怕你弄倒了花架帮倒忙,早些睡吧,我做完活计就来。”

她提着灯笼一盏一盏燃起花架旁的蜡烛,高烛照花以求花卉日夜开放维持几天极致绚烂,供贵人时时观赏。

只是这铜雀台花架数百,架架点满,这一夜便也过了。

整个花殿静的让人舒心,花香阵阵倒也不觉得烦闷,秦玉婉心里想着,我喜欢看顾这些花不知道这些花喜不喜欢我。

“秦玉婉,有今日你可曾后悔?”皇家花烛雕龙绘凤,在灯笼映照下竟有几分骇人,一如汪海富的脸。

虽然花香扑鼻,但秦玉婉也迅速闻到了那阵不合时宜的异香。

“不好,是迷香”,秦玉婉也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毒,好在他也弄不到名贵浓烈的蒙汗药,只是一般的迷香。

秦玉婉咬伤了自己的嘴唇用以保持清醒,将日日带在身上的竹箭摸了出来,“公公一定要咄咄逼人吗?”

宫中行事规矩甚多,刀兵之物一律不许进身,品级底下的宫女无缘触碰金银瓷帛,为了以防万一她磨了这根锐利的竹箭。

火焰的影子在墙壁上剧烈的跳动,映照在那些如火如荼的生命上,也照着秦玉婉决绝坚毅的脸上,“汪公公你可曾听过玉石俱焚,这玉是值钱易碎的东西,石头却是经年不变的。”

“是吗,等这锅生米变成熟饭,你还能这样以为才好。”奸细的嗓音像山里蛰伏的毒蛇,一点一点吞噬所有的光亮。

这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人却也大言不惭,言语已无法转圜,今日必是你死我活。

“老娘跟你拼了。”秦玉婉像一只小牛握着那根锐利的竹签冲向往海富,他或许没想到在他淫威浸淫多年的铜雀台居然有人敢反抗。

可是毕竟是女子没办法一击致命,秦玉婉也没打算让他一击致命,十足十的扎进他的肺里,没想到宋冰不厌其烦地科普还是有点用的。

果然这养尊处优的老太监开始嚎叫着跑出门,活像御膳房里放了血的活猪:“来人,来人,有刺客。”

按着这个动静不出一盏茶,秦玉婉就会以谋杀內监大内行凶的罪名被当场诛杀,自己又只是罪臣之后,怕是会不得好下场的。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秦玉婉在原地急切的跺脚,忽而灵光一现:“有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捅破了落英殿的窗户,推到了一排虞美人又一脚踢断了门枢将一根蜡烛折断丢在地上,然后飞快地向池塘跑去,边跑边大喊救命。

等秦玉婉被人救上来之后,小姐妹海棠立刻给秦玉婉披了件衣服,秦玉婉感激的向她投去一笑,然后所有人都跪满了落英殿。

一屋子的鸦雀无声,空气里似乎能听见汪海富断断续续的嘶喊,坐在堂间上位的是铜雀台內监首领汪海寿。

这汪海寿和汪海富本是一对亲兄弟,可是这汪海寿一向看不惯这汪海富的做派,传闻还有深怨,两人是面和心不和。

“就是你伤的汪主事?”汪海寿斜睨了秦玉婉一眼,手里还拿一本游记,脸上看不出喜怒的样子。

秦玉婉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心里却飞快的判断着现在应不应该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必死无疑,可是自己说假话他也未必会信。

“奴才何敢伤主事公公岂非不要命,奴才小小女子又何能伤主事公公?”这世上的假话总要说的几分真才会有人信。

有小太监给汪海寿上了杯茶:“哦,这么说是汪主事自己伤了自己个?”

“主事为人总管最是清楚,想是奴婢寻死不成伤了主事,奴婢认罪。”海棠看秦玉婉如此言辞,扶着她的手颤抖了一下。

汪海寿放下手里的书,过来扶起秦玉婉,甚至拢了拢她的衣服,“我这兄弟虽不成器可是已是如此,那你便吃些苦,来人拉下去脊仗二十。”

宫中宫人犯事都有刑罚,上错者廷杖将人拉到院中取实心长木击打腰部打死打伤不论,下错者脊仗不必入院杖打背部并不致命。

看来今日秦玉婉是逃过一劫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匍匐在地上谢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