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古代小说 > 诏狱第一仵作 > 208、她被人欺负过全文阅读

北镇抚司。

叶白汀在大?门口就翻身下了马, 拒绝仇疑青再送,头都不回地跑进了院子。

玄光想?跟着冲进去,却被主人勒住了缰绳:“不许去。”

黑马被勒的脖子疼, 差点眼白都要翻出来了,甩头冲主人打了个响鼻,非常不满。

仇疑青看着叶白汀身影消失在院子, 静了良久,才垂眼缓眸,安抚的揉了揉玄光的大?脑袋:“乖乖干活, 等所有一切结束……有你美?的时候。”

这?话不知?是在跟马说,还是跟他自己说。

……众所周知?,马养的再亲,也?是听不懂人话的。

叶白汀一路跑进后?院,心跳快的不行, 伸手摸了摸脸,行,不仅耳根,脸都烫起来了!他刚刚怎么就脑抽, 被狗男人调戏了!明明就算犯了错,也?可以绝地反击,再撩回去的,怎么就忘了呢!

两军阵前没发挥好, 第?一仵作很失望。

然而又?能怎么办呢?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 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等下一回再撩回来!叫狗男了见识见识他的本事!眼下么,还是工作重要……

他打井水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 去了仵作房。

停尸房已经准备妥当,两具死?者尸体也?已经抬回了北镇抚司,叶白汀换上罩衣,手套,开始进行更详细的验尸,尤其?是舞姬玉玲珑。

第?一步进行的,还是细验外表痕迹。

死?者脸上妆容艳丽,一看就是进行表演需要的重妆,粉打的略厚,脸颊和嘴唇用的脂膏颜色也?很浓,她应该是哭过,眼底有泪痕,冲淡了些粉底颜色,往侧边看,她的脸颊……

叶白汀轻轻以指腹擦了下靠近下巴的位置,果然,有很淡的淤青,她很可能被人打过耳光。

她的唇脂也?有些花,边缘线模糊,有蹭擦痕迹,看起来不大?像亲吻过程中糊开,反而有些……叶白汀轻轻捏着死?者下巴,用巧劲让她嘴张开,果然在齿舌间发现了血迹。

他仔细观察这?些血色,甚至拿来镜子增光,用更亮的光线检查,这?个姑娘嘴里并没有伤痕,舌头没事,嘴巴没事,喉口干干净净,那这?些血是哪里来的?

只有一种解释——她咬过人,力道很大?,把人咬出了血!

所以案件相关人员中,伤口的存在就很微妙了……

叶白汀在一边验尸格目上重点写下‘伤口’二字,并提醒自己,稍后?要告诉申姜,让他在排查走访中特别注意这?个点。

死?者身上穿的是舞裙,上下两件式,上身贴合略紧,裙摆宽大?飘逸,中间蛮腰若隐若现,可以想?象到,她在轻歌曼舞的时候有多漂亮,可是现在,这?节若隐若现的腰身被掐出了很多青痕,男人指印宽大?明显,映着玉色肌肤,看起来肮脏又?暴力。

这?种衣服上身看起来紧,实则很容易被推高,裙子更是,随随便便就能掀起来,并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

她手指上的伤痕,叶白汀先前已经验过,现在观察更多的是其?它部位,比如略紧衣袖下包裹的手臂。那些类似粗粒砂石,或封面划出的细小?伤痕,小?臂上也?有,但更多更重的是淤青,且都分布在胳膊外侧——

这?是姑娘受到暴力袭击,双手举到面前格挡,才会发生的抵抗伤。

死?者身上舞裙有撕裂痕迹,有一处非常明显,是人为外力撕裂,有几处细小?痕迹却不怎么明显,好像是挂在了哪里……

叶白汀提笔,继续在验尸格目上记录,同时把关键字写在另一张宣纸上,准备稍后?送给申姜,提醒他寻找死?者裙子可能留下的残线布条。

裙子解下来,死?者腿上也?都是伤,膝盖往上,越往里地方淤青越重,是那种哪怕你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来,她经历了什么的程度。

叶白汀深深蹙了眉,仔细验看这?些伤痕。

都是用手指掐出来的淤青,有些深,有些浅,有些边缘清晰,有些边缘模糊……好像不是一次受力形成,而是有叠加。

叶白汀猜测,对姑娘进行骚扰侵1害的,可能并非一个人。

再往上验,有些伤痕就更触目惊心了。有血痕,也?有撕裂伤……

人体娇弱,女孩子尤甚,如果自身经验不丰富,或者过于激动,一些亲密行为很容易造成伤痕,但哪种是自愿行为意外受伤,哪种是被人强迫的撕裂伤,法医看一眼就很清楚。

自愿进行的亲密行为,就算有撕裂伤,也?是沿着器官自然生长的方向,非自愿会有很多挣扎动作,伤口常见位置与?前者并不相同。

“她绝非自己愿意,这?就是故意侵1害!”

叶白汀尽可能验的仔细,所有细节都不漏过,不让死?者受第?二回罪,整个验尸时间就有些长,一边验一边写,精神高度集中,一下午一口水都没喝。

果然又?验出了一些新东西,死?者在过去的十个时辰内,也?就是昨晚,可能和不止一个男人进行过亲密行为……这?个酒局上,看来有很多人不老实。

这?一点也?需要告知?申姜和仇疑青,男人们可能会互相撒谎,互相遮掩,注意他们供言里逻辑对不上的地方。

接下来,进行解剖检验。

这?个过程叶白汀也?完成的认真严谨,死?者肺部有水肿,肠道有出血点,配合之前验到的痕迹,非常明显,死?者的死?因?就是喝了假酒,中了毒。

她有脏器有一定的损伤,有些看得出来,是假酒之毒所致,有些则是年深日久的积累,达哈说她酒量很好非是撒谎,死?者可能有长期喝酒的习惯,经年累月,对脏器,尤其?肝肾,造生了很大?的影响。

对这?一点有佐证的,还有她的牙齿。

死?者牙齿内侧,珐琅质有损,类似损伤在之前的案子里也?有见到过,这?是经常呕吐,胃酸上涌,腐蚀牙齿造成的,原因?最可能的有几种,比如自身患病,总是脾胃不和;比如孕妇害喜,呕吐不止;比如对身材焦虑或其?他原因?,有抠喉催吐习惯……还有一种就是,经常喝酒,喝醉了难免要吐。

这?些并不难排查确认,让申姜注意一下就好。

只是牙齿形成如此严重的腐蚀痕迹,必是高频次,长时间饮酒,再喜欢酒的人,这?么喝都受不了,叶白汀很难不联想?到死?者职业。

他来这?里这?么长时间,对当地社会形态也?算有了些了解,烟花场所在这?里是不犯法的,只是里面的姑娘都是贱籍,很难脱身。教坊司有所不同,它非民间组织,算是官方机构,并不会明面上做皮肉生意,是正?经得学歌舞乐技,供人赏析的。

但到底也?不是什么绝对正?经的地方,一般进去的人都是官家获了罪的女眷,身份低微,前途无光,不管她们想?不想?,愿不愿,别人肯定是有想?法的,有些男人位高权重得罪不起,必须得小?心伺候,有些姑娘自己想?要挣个活路,过的舒适一些,慢慢的,就形成一了套特殊的潜规则,不会像青楼楚馆那样明目张胆的‘做生意’,却也?难免要接触这?样的事。

闹肯定是不敢闹的,没了家族,少了亲人扶持,姑娘们只是活着就已经很艰难,闹大?了吃亏的只会是她们自己,大?部分受了欺负也?是熬着,只求能被别人忘了,接下来能好好过,再怎么着,至少比青楼楚馆,私窠子强多了不是?

想?要在这?一行吃的开,混的好,别的不说,识眼色懂事,是头等重要的,要混迹于男人酒局,最重要的便也?是这?‘酒桌文?化’,叶白汀想?,这?位玉玲珑姑娘,恐怕受这?四个字的荼毒,比很有人都要深。

可认命是认命,人心是人心。

前面没别的路,别的地方去不了,只能在这?种地方过活,只能掌握这?种生存技巧,不代表这?是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有些人可能早早盯住了这?些捷径,想?要往上爬,想?要勾到一位靠得住的恩主,自此无忧,也?有人不想?,所有努力,不过是想?麻烦少一些,自己攒些银钱,备以日后?好过。

玉玲珑……是哪一种呢?

叶白汀猜不透。

他只是抖开白色覆尸布,缓缓盖到缝合好好的尸体上,遮住了姑娘遍体鳞伤的身体,和姣好的青春容颜。

若有来世,希望你是个幸运的姑娘,脚下繁花相伴,身边有家人挚友。

……

申姜这?边,很快收到了少爷带过来的纸条,当即开始留意。

对犯罪现场及路径的痕迹取证正?在进行,强调一下裙子颜色布料很容易,但排查确定死?者是不是经常喝酒,身体有没有病痛,就没那么快了,至少得问审一下死?者同伴,看她的生活习惯有什么不同……

当夜参与?过歌舞表演的不止于玲珑一人,舞姬里有与?她相熟的伙伴,被问到痛快答了,说喝酒这?件事没办法,她们这?里所有人都要有点量,越红,越容易被人点名邀请的,越得能饮,玉玲珑算是她们的前辈,是教坊司的红人,经常被点名出去献舞,便经常饮酒,寻常男人恐也?比不上她的酒量,饮酒这?么多,酒后?不适太正?常,她就见过不少次玉玲珑呕吐,大?都是醉后?,绝会不是什么怀孕害喜,她们这?一行,最懂什么麻烦不能沾,病痛什么的,玉玲珑也?没有,除了酒后?不适,平时一直都很好,她也?每天都会练舞,是不易胖的体质,不需要用特殊方法控制体重……

申姜便懂了,少爷根本不需要担心验尸误差,这?验状一点毛病没有,玉玲珑就是经常饮酒,已成习惯,不管她自己愿不愿意,身体脏器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问完口供,申姜又?去了玉玲珑的房间。

他了解过,最近一段时间,朝廷内外忙着接待使团的大?事,达哈这?边作妖不断,说想?看歌舞,办酒宴,小?聚小?饮早有了好几轮,教坊司那边派了玉玲珑过来,这?些日子,玉玲珑献舞不止一次,总在使团停留,为她方便,达哈专门分了一个房间给她,以备夜深离不方便走时,在此休息。

但这?个房间是有些偏的,在西侧靠外墙的地方,距离使团聚集居住的院子很远,大?约也?是因?为如此,玉玲珑才偶尔敢留宿,因?为距离大?昭的守卫很近。

申姜进房间观察了一圈,里面花里胡哨,摆了很多东西,女人用的脂粉首饰,各种花色各种质料的裙子,大?小?不一,有些乐器他根本认不出来,这?一点那一点,沿着墙架,摆满了整个房间。

房间中间空出很大?一片地面,中间地板非常光滑,甚至泛着光。

申姜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很干净,为了招待时团,鸿胪寺的人并没有偷懒,甚至重新修葺封漆,玉玲珑又?是个姑娘家,爱干净,房间里并没有太多灰尘,中间这?片地面这?般光滑……应该是经常踩踏。

踩踏频率高到磨光地面,想?也?知?道不是一般的事,她在房间里练舞了?

深夜留宿,自己的房间……申姜想?着少爷纸上提示,总结着关键词,这?姑娘长袖善舞,不说适应,起码懂得怎么样对所谓的‘酒桌文?化’虚与?委蛇,她从内心不喜欢这?种事,不喜欢那样‘伺候’男人,可又?没办法的接受。

但她好像很自律,对跳舞这?件事并不抵触?

“咦?这?是酒坛子?”

申姜在一边墙角高架上发现了两坛酒,黑色陶器,不大?的小?坛子,两个一模一样,最多也?就能装三斤酒,一个泥封未开,红布蒙的结实,另一个明显已经打开过,有酒味沁出。

他靠近闻了闻,很香。

申姜不敢说自己是个懂酒的人,但闲来没事,也?爱喝两口,好赖还是分得清的,这?酒味道并不浓重,初闻好像太淡,细品有一丝丝回甘,久久萦绕鼻间不散,让人很想?尝一口……

这?是好酒啊。

这?姑娘会喝的!

申姜仔细观察了下,这?个架子的摆放位置略偏,进房间的人第?一眼必不会看到,两坛酒而已,随便放在地上或塞在柜子里都装的下,却被放在了这?个满房间最漂亮的架子上……玉玲珑应该很珍惜它。

一坛酒泥封完好,一坛酒已经打开,喝了一半,打开的这?半坛,她是同谁一起喝的呢?难不成她在这?里养了个人?

“申百户!这?里有发现!”

“来了来了!”

申姜忙得脚打后?脑勺,困惑疑点太多,没什么时间思考,只能把查到的点又?一一写下来,让人送回北镇抚司,交给少爷,请他有空的时候捋。

夜深人静,滴漏声寂。

叶白汀早已完成所有工作,回到房间,将?所有送回来的信息纸条铺在小?几上,盘膝对坐,一点点整理,死?者面貌在他脑海渐渐清晰。

舞姬玉玲珑,看起来非常适应规则,处处吃得开,混的很好,但她应该不太喜欢这?样的生活,她对男人的靠近是真的抵触,但又?抵抗不了,可这?些外界磨难,似乎都未能击溃她的精神世界,她对舞蹈有很单纯的喜欢和投入,夜深无人时也?会自己练,对酒,也?有不同的理解和态度,被那么劝酒灌酒,几乎每个献舞的日子都会被迫喝醉,都会吐,还是没打消她对酒的好感……她有很好的酒,很好的品味。

跳舞不是错,酒也?不是,错的是那些态度不一的人。

她不想?随波逐流,真的委身某个男人,她有很多藏在心底的秘密,也?有想?保护的东西,珍视的人。

酒坛里的那一半酒,是和谁分享的呢?她的生活圈子里,最能走近,最容易成为朋友的人,是谁?

申姜猜想?玉玲珑是不是在使团养了个男人,能一起分享酒,还能夜里在房间跳给对方看,叶白汀却觉得不大?可能,对玉玲珑来说,在自己的小?空间里,舞和酒都是很私密的东西,超脱世俗,赋予了另一种精神层面的意义,不是知?交到一定程度,不可能分享,亲密这?种事,远远不够。

使团来的时间很短,不足以建立这?种‘知?交’,女孩子对于情感的感知?和表达,细腻程度要求很高,做到这?种事,并不容易。

叶白汀仔细翻看了手上资料。

玉玲珑长得漂亮,很容易被男人喜欢,但在教坊司,这?是一个竞争点,就算她自己不锋利,也?很容易‘挡别人的路’,很难交到知?心朋友,她的四周充斥着各种谣言小?话,实在无法和谁交往过深。

那这?个人是谁呢?谁能出现在她的生活圈子里?

叶白汀指尖滑过桌面,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昨夜也?在酒宴的,另一个女人,苏酒酒。

今日问话,苏酒酒说她被指错了路,才不小?心到了前厅,她当时就准备离开了,奈何被鲁明看到算计,走不掉,可酒宴发生在夜晚,昨晚苏记酒坊的确需要过来清货补货,但这?是前番订单交易后?的查漏补缺,她师弟一个人来便可以,为什么她也?来了?

就不怕深夜路黑,出了意外?

她说被人指错了路,才到了前厅,那她原本想?去的地方是哪里?这?个酒宴上,是否有她想?见的人?

玉玲珑被人追逃,慌不择路,一路跑到了东边空置厢房,她不想?被人欺负,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喊出来,为什么?她有什么顾虑?

这?两个姑娘有关系吗?

一般的酒局也?就算了,这?夜玉玲珑受到的侵犯,并非来自一人,这?群男人喜欢在酒局上玩这?一套,自也?不会存着什么好心,一个女人未必能满足他们,他们是不是有了别的猎物,是不是藏着更肮脏恶心的想?法?

这?个酒局里,到底是谁在主动出击,谁在引诱谁,谁在威胁谁,谁在抗拒谁?

还有鲁明。

他的酒盏上,留有玉玲珑的指甲痕迹,可见当时双方推拒的力道有多大?,他一个师爷,无官身无家世,能登这?种大?雅之堂,会不会……有什么地方,让达哈很满意,让他的直属上官钟兴言很满意?

他的工作内容,真的只是简单的帮钟兴言料理生意,陪伴接待使团首领这?么简单?他谋的到底是财,还是色,还是这?些财色,其?实都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叶白汀指尖落在桌上,别的不好说,这?些男人谁好色,应该是能查得出来的。

脑子转了一天一夜,实在有些头疼,坚持着把自己思考的问题写下来,折好,递给外面锦衣卫,让他们分别送给申姜和仇疑青,他就有些坚持不住了,迷迷瞪瞪的洗了脸,上床睡觉。

昏睡过去前,他听到了狗子哒哒哒的跑动声,夜深至此,狗子都要睡了,仇疑青还是没回来,他在干什么呢?

仇疑青还真有点忙。

今天晚上好像说好了似的,卡着使团出事的当口,到处都在动,隆丰商行有动静了,石州那里传来最新的消息,燕柔蔓也?送来特殊线索,使团的人竟然也?蠢蠢欲动!

比如那个副首领,叫木雅的,并没有乖乖在院子里呆着,而是蒙了面,跑出来,行踪诡秘,目标未知?。

四处线头太多,根本抓不过来。

郑英跟着仇疑青飞檐走壁,上蹿下跳,累的一身汗,差点要骂娘:“他们使团今天不是出了命案么,怎么还这?么能闹!”

“就是因?为出了命案……”

仇疑青看着前方暗夜里的身影,眼梢眯了起来,就是命案存在,才更方便浑水摸鱼。命案动机可能牵扯各个方面,这?个时候动,外人便很难分辨清楚,他们的行动目的是为命案,还是其?它。

一路往前,路过熟悉的地点,那是北镇抚司。

仇疑青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房间,窗内的烛盏已经熄了。

今夜……他怕是回不去了,也?不知?小?仵作能不能睡的好。

“……咦?前头是苏记酒坊!木雅别是要对这?家人动手吧……指挥使不好了,苏家人怕有危险!”

郑英落音未落,仇疑青已经快速纵跃出去,几次脚尖轻点,就飞掠到苏家酒坊外围!

然而根本用不着他,前头的蒙面人刚刚到苏记酒坊墙头,还没进去呢,里头就嗖嗖几声,射出几枝竹箭,三息之后?,苏屠身影出现,瞬间跃至房顶,背上有弓,手里拿着自制长木仓,银头映着夜色凛冽寒光,目光如鹰隼有力,因?腿脚有残缺,站姿仍然不似寻常人好看,可没有人能忽视他在这?一刻显露的杀气。

他是退伍老兵,他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