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这个。”
水当大师指着这褐色袋子道。
唐小宁拿起袋子动了两下，袋中“铃铃”作响，听到声音，唐小宁才想起来这是临行前郑卢图交给他的铜币，说是郑老爷子给他的礼物。
唐小宁有些奇怪，这些东西是黄晓梦委托郑老爷子给他的，难道黄晓梦提前就知道这个水当大师喜欢铜钱？
唐小宁忍不住皱眉，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是被人给卖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水当大师有中意，一袋铜钱的价值也不高，唐小宁也没吝啬，直接将这袋子交给了水当大师。
“好了，小子，我和你说说接下来的答案吧。”收了铜钱后，水当大师喜笑颜开，指着石碑，道：“我和你说第二个故事吧。”
水当大师说起了关于天水村的故事。
就是关于王铁根和林箐那段故事，最后是水当大师在村庄里面设下了阵法压制了村子里面的煞气，使得鬼魂无法突破阵法防护，这才让天水村保持了数十年的宁静。
水当大师说的故事和唐小宁从老板娘那里听来的版本无二。
“你还别说，那两只厉鬼可真凶呢，年轻时候的我降服他们可是废了好一番力气呢。”说起这段往事，水当大师的语气轻描淡写，颇有些自得。
“我想，你肯定不是无偿的吧。”听了这么多，唐小宁对这个水当大师开始有些了解了，他并不认为水当大师是做事不计报酬的活雷锋。
唐小宁到了这里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光芒：“或许，是你在村庄里搞鬼的也不一定？”
“哈哈哈。”水当大师大笑出声，“不错，你竟然开始了解我老头子了。是的，我的确不是无偿的，不过老头子我还没有那么下作。”
水当大师说起来当年那座往事，当年他决定将天水村这一片地区建立自己的住所，恰巧碰见天水村的鬼祸，于是出手相助，获得村民的信任尊敬，也让村民替他做了这座浊浪寺。
但他既没有将鬼魂超度，也没有杀灭或者封印，他做的只有一件事，将这些鬼魂炼化，使整个天水村的鬼魂归顺于他，村口的阵法，就是他这几十年来精心布置的，目的就是将这一片地方的鬼死死奴役住。
“我要做的，是让这些愚民完完全全的信仰我。”水当大师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你还别说，被人当成神仙的感觉真不错，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信仰和供奉，我的修为才能上涨。”
难怪唐小宁在整个村子当中都找不到一尊神像，原来是这些村民都信仰的是水当大师。
唐小宁脸庞微微搐动，这不是养鬼自重吗？而且村子里那些对水当大师崇拜不已的村民在水当大师的嘴里竟然成了愚民。
控制村民信仰，让他们崇拜自己以此获利。水当大师所作所为，完全就是邪修行径。
“你这样做良心就不会过不去吗？”虽然唐小宁忌惮水当大师的实力，但还是忍不住道，言语里透着斥责。
“你又错了。”水当大师再次反驳唐小宁，“我护着他们的性命，他们供奉我，谁家有个小灾小病我都出手帮助，还因为我的存在，给他们带来了不少收入，你能说我错了吗？”
“可是你这样愚弄人有违天理！”唐小宁找了个十分勉强的理由出来。
“天理？”听到这两个字，水当大师头发无风自动。
“呼”的一道冷风刮来，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阴冷。
接着唐小宁看见两道黑气无端冒出，在水当大师身后出现两道虚影。
这两道虚影一男一女，两人的穿着都很简朴，小反短袖和碎花衫，好像是六七十年代的装扮。
男鬼长相憨厚，女鬼模样挺漂亮的，皮肤细嫩，五官有致，丝毫不比现在的女明星逊色，还更添了一份纯素之美。
之前虽然几次交手，但都是匆匆而过，现在近距离，唐小宁可以清楚，这对男女目光呆滞，显然是被人为操控着。
“跟这位说说你们的姓名，还有你们是怎么死的，怎么杀人的。”水当大师一屁股坐在身下自己水椅子上。
“我叫王铁根，死于1960年三月十八日。我被同村十八人活活烧死，我死后把他们的孩子带进了水里。”
“我叫林箐，死于1959年，被生产大队长等人的妻子吊死，又被丢进水里。我死后把那些男人一个个掐死了。”
男女鬼先后道，不带有一丝感情，仿佛是机械的复述，却听得唐小宁心惊肉跳。
这比唐小宁从老板娘听到的版本更要残忍百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唐小宁完全想象不到世界上竟然还会有经历这么悲惨的人。
“林箐明明是自杀的，王铁根也是自杀的，还带了好几个孩子。”唐小宁喃喃着：“一定是你控制这两只鬼魂这么说的，对吧？”
在听老板娘说王铁根和林箐故事的时候，唐小宁认为这已经是最骇人听闻的故事了，完全想象不出来还能可怕到哪里去。
“被操控的鬼是不会说谎的，这点常识你难道不知道吗？”水当大师嗤之以鼻。
事实就摆在眼前，但唐小宁打心里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人性，真的可怕到这个份上吗？
“你说我让那些愚民把我当成神仙，供奉我是有违天理，那他们两个的天理在哪里？还有那几个小孩鬼魂的天理在哪里？”
“可这也不是你欺骗村民的理由，恶人自有天收，俗世有俗世的法律，你有什么权利管浙西事情？”
“那好啊，我现在将阵法破除，把镇压在村里的鬼全都恢复自由，让它们自己去践行你口中的天理，好么？”
水当大师依旧笑着对唐小宁反问道。
唐小宁再次语塞。
以这些鬼的凶戾程度，唐小宁敢肯定，如果水当大师真的这么做的话，只要一晚上时间这个天水村就不会剩下一条命了，这个天水村也会完全沦为死村。
唐小宁表情低沉，身子轻轻颤抖，在来这里之前生活在法治社会阳光面上的他实在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这样的人。
唐小宁甚至有些后悔进入天水村。
“没话说了吧。”水当大师轻蔑的笑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就知道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手画脚，幼稚可笑。”
水当大师说完，男女鬼消失，代表男女鬼的小水人也随之破散。
“那第三个呢？”唐小宁强行镇定着无以言表的心情，继续追问道。
“至于第三个故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