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笙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直到一杯咖啡见底，疼痛的神经渐渐得到舒缓，这才悠悠地抬起头，直视着赵琉璃。
“如果你想玩，我奉陪。”顾笙双唇蠕动，开口道，眼神忽而变得更冷冽了些，不带任何的感情。
“……”
赵琉璃眉头一紧，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语气变得更加的不屑，轻蔑道，“你今天是想来威胁我的?”
“你认为，那就是。”顾笙忽而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调整了一个页面，推到她的面前。
赵琉璃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就在那一秒，瞳仁猛地放大，一把抓起了手机，划拉着，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蓦地，猛地抬起头，一双布满阴狠的眼直直地射向顾笙，由于用力过度，脸上都变得有些扭曲了，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来，那模样，恨不得将顾笙生吞活剥了，“顾笙！”
后者一脸的风轻云淡。
她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
赵琉璃手指一动，用力地在屏幕上划拉着，摁了删除键。
顾笙只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提醒道，“这只是备份而已，如果你想要，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发邮箱里。”
赵琉璃闻言，动作一顿，手一扬，直直地将手里的手机摔了出去。
随着“砰——”的一声，原本还亮着的屏幕瞬间变成了黑屏。
“哎呀——”
差点就砸中了其中的一名客人，惊魂未定地叫了一声，其身边的朋友不满地朝着赵琉璃怒喊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有没有点道德心了。”
“……”赵琉璃的目光一直怒视着顾笙，紧咬着后牙槽，看出了她极力的隐忍。
这一举动，顿时引来了吃瓜群众的围观。
忽而，赵琉璃猛地一手拍在了桌面上，站起来，身子朝着顾笙的方向倾斜，一字一字，眼神里布满了杀意，“顾笙，你给我等着瞧！”
“把手机的钱打到我账户上。”顾笙身子倚在靠背上，不依不偏地与她对视，声音清冷。
赵琉璃的牙齿咬得“咯吱”响，如果手里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地刺向顾笙。
身子立直，踩着高挑的高跟鞋，在所有客人的目视下，往门外走去。
“诶——什么人这是?！疯女人！”差点被砸到的客人满脸的阴郁，但也并没有追上去。
顾笙轻推开了椅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摁了摁开机键，没有任何的反应，双眸微黯了黯。
谁要想毁了他，她不介意与他们同归于尽。
给赵琉璃看的，正是有关于她三年前吸毒的证据。
虽然当时候赵琉璃花了点手段，没有记录入她的案底。
但纸始终包不住火。
她不介意彻底惹怒赵琉璃。
顾笙走进了一家修理店。
“能修。”师傅拿着她的手机查看着，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过至少要等一个多小时。”
“好，谢谢。”
顾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等着。
一名身穿黑色职业装的男人朝着顾笙的方向走去，站定，恭敬地道，“你好，席女士想请你喝杯咖啡。”
顾笙正低头在包包里翻找什么，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再三确认后，这才站起身，“走吧。”
席女士……
她没想到，席瑜漫会这么快就找上她了。
顾笙弯腰走进了一辆黑色的豪车里。
只见席瑜漫正坐在车位上，姿势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范。
“顾小姐，请坐。”席瑜漫伸出了一只手，示意道。
顾笙朝着她微点了点头，便坐落在旁边的车位上。
此时车上，只剩下她们两人。
桌子上，是一字排开的咖啡，上面都有着标签，每杯咖啡都是不同的选择。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咖啡，你随意挑。”席瑜漫面带着得体的微笑，朝着顾笙轻声说道。
“……”
顾笙想，她在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喝咖啡了。
虽是这么想，顾笙还是随手拿起了一杯咖啡，“谢谢。”
席瑜漫也拿起了一杯咖啡，端在手里，低头微抿了一口。
“……”
“……”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厢里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顾笙在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做着最坏的打算。
“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上一次看见你，差点没认出来。”席瑜漫一双眼睛，很是直白地打量着她，那眼里，有着很多顾笙看不懂的情绪。
“谢谢。”顾笙不卑不亢地道，对上了她的视线。
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但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神色自若。
席瑜漫忽而感慨了一声，“想不到，你和南城，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
顾笙摸不透席瑜漫的想法，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以示自己在认真听。
“五年前，你的离开，确实给了南城致命的一击。”席瑜漫看向她，眼神里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
席瑜漫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每个字，都在凌迟着她。
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那种痛，深入骨髓。
脑子像是被摁了播放键，五年前男人转身的那一幕，一遍遍地上映着，腐蚀着她那颗原本就不完整的心脏。
顾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是哑的，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想要反驳，可那又如何。
五年前的试试不会被改写。
“既然五年前选择了放弃，如今你再次选择回到他的身边，能给我一个答案吗？”席瑜漫的眼神忽而变得犀利，神色认真，似是真的只是想要在她身上找一个答案，身为人母，该知道的答案。
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可最终说出口的，只是三个字，声音极其的低哑，“我爱他。”
是啊，她爱他。
为他，她可以砍断身上的那根靠近心脏的肋骨。
她以为的爱，是可以放手，是可以成全。
可她却用了五年前的时间，来反驳了她以为的爱，只是她的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