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笙此刻却全然听不进去。
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大师。
希望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
席南城则转眸，看了那手持着竹签的大师一眼，一双幽深的黑眸里，布满了浓浓的警告意味，都是狠劲儿！
如若他敢胡言乱语吓唬她，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大师忽而抬头，将那支签面向他们，开口道，吐出了两个字。
“无解。”
他抖出来的，是一支无字签。
这竹签筒不同于平常的竹签筒，但竹签筒里，也仅限一支无字签。
无字签……顾名思义，那就是无字可解。
“……”
顾笙看向那支竹签，伸手接过，左右查看了一番，确认那支竹签没有刻字后，这才开口问道。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抽出无字签的。
大师摇了摇头，弯腰，一粒一粒地捡起了那掉落在地上的佛珠。
“……”
顾笙被他的态度弄得更加忐忑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好还是坏?
顾笙蹲下腰，也帮着将地上的佛珠捡起，交到大师的手里。
直到那佛珠全部都被捡起。
大师唱了个诺，便将挂在树上的其中一个平安福解下来，递给席南城。
“施主，这是你的平安福。”
席南城瞥了顾笙一眼，便伸手接过了。
只要她能安心，他可接受一切。
而顾笙却很执着于那支签，双手合十，很是诚恳，“大师，这支签……”
而大师则是留下了一句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
看着大师渐远的背影，顾笙最终还是没追上去。
只是那颗心却忽上忽下的一颗都不得安宁。
忽而，男人将手里的平安符交到她的手里。
顾笙的思绪被拉回，低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平安符，而后抬眸看向他，眼里有着疑惑。
“怎么了?”
席南城上前一步，凑近她，办弯着腰，只见那漆黑的瞳仁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
顾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而男人另一只手则搂住了她的腰身，令她逃无可逃。
低眸，直直地对视上她的双眼，一瞬不瞬，似是将她看破。
“……怎么了？”
顾笙轻声问出口。
“帮我戴上。”男人薄唇轻启，嗓音低沉，咬字清晰。
顾笙深陷入他眼中的深邃之中，一时之间，竟没能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睛时不时地眨巴几下。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抓住了那条红色的绳子，晃了晃手中的平安符，不确信地确认道，“你要戴这个吗？”
他不是不信这些的吗？怎么会突然……
席南城伸手戳了戳在空中微晃的那个平安符，脸色有些臭臭的，声音低沉，“这个东西不是要戴着才能发挥出作用吗？”
为了哄她安心，别说戴一天了，戴一辈子他也愿意！
“……”
顾笙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原本就只是打算让他放在床头就好。
“你如果不想戴的话，也……”顾笙张了张嘴，开口道。
“戴！”席南城强势而霸道的声音传来。
顾笙见状，踮了踮脚尖，双手攀上男人的脖子，双唇蠕动，“再低点。”她够不到。
席南城双手紧搂住她的腰身，顺势将头抵在了她的香肩上，深深地嗅了嗅，属于她独特的体香令他着迷。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子上，顾笙有些敏感地躲了躲，可被男人桎梏着，逃无可逃。
顾笙强迫自己适应着，可手上有些慌乱的动作却出卖了她，红绳系了老半天，都没能系上，反而打了一个死结。
额头冒出了涓涓细汗，小脸都快要急红了，似是较上劲了。
这也从侧面反应出她此刻的情绪。
顾笙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负面的情绪犹如一个雪球，越滚越大……直至将她的理智都淹没。
“你蹲下。”顾笙的力道越来越大，直至手都被红绳勒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迹，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痛觉般，在不伤害到他的前提下，毫无技巧地乱扯着，一双眼眶越发地猩红，却始终不见一丝湿润。
“……”
席南城能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松开了她的腰，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对面而站。
顾笙则耷拉着脑袋，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着，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握着。
所以的事情，就犹如一个气球，不停地往里吹气，越发地膨胀，直至最后……彻底炸了。
顾笙的那根神经也随之断了。
席南城伸手了修长的手指，掐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面对着他。
顾笙暗自用力较劲，却还是没能阻止男人。
四目相对——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中弥漫的气息有些诡异。
顾笙努力收敛情绪，不想让他为她操心，艰难地扯出了一抹很是僵硬的弧度，比哭还难看。
“不想笑就别笑。”
席南城捏着她下颌的手微微一用力，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顾笙的那抹弧度最终还是没有保持住，垮下来，眼皮微垂，没有与男人对视。
或者说，她是在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无解的意思是，他们算不出我的命格，我的命从来不是由他们做主，我命由我！他们当然解不出来！”席南城理所当然地道。
语气霸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从不信命，他信她，因为她是他的命！
“……”
顾笙的唇抿了抿，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看向他。
“这些东西本就缥缈，佛学讲究的是因果关系，万事有因果。而魔说一切皆在我。众生万相皆无相，成佛成魔皆是我……”
席南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糊弄起人来，简直是一套一套的。
顾笙显然被他这番话唬住了，抬眸，眨巴着眼睛望向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信我吗？”席南城紧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沉，神色认真，脸色凝重。
“信。”
顾笙几乎是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
她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