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面的那个摊主，就是月光城里的万事通，只要是在这个城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夏衣知道自己惹了麻烦，这几天一直小心讨好小姐。
季言不发一言的朝前走去，那个摊子旁边挂着“算命”二字。对于江湖术士这一套，季言还是抱着六分怀疑的，不过……
“先生在这里摆摊很久了吧。”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然在算命先生头上炸响，让她有些昏昏欲睡的脑袋清醒了不少。他看着面前的清冷佳人，懒洋洋的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
“如此说来，十年前的嘉林之战，先生也是晓得了。”本来有闭上眼睛的算命先生听到这话，猛然睁开眼睛，一脸戒备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是什么人？”
“先生不是会算吗？何不算上一算？”语气里嘲讽和怀疑的味道太过于明显，算命先生倒也没生气，反而真的细细端详起她的脸来，越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最后，他很郑重的开口道：“能否借姑娘的八字一观？”
季言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好笑，不以为意的八字交给了他，老头神神叨叨的说了半天，最后看着她说道：“姑娘以后会有一个富贵人生。”
“噗”季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就知道，这种路边的江湖术士能看出什么来，好在她也不是来算命的，“先生，能否告诉我嘉林之战的事情呢？”顺手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元宝。
皇帝交给她的资料时，就说过，“这场战役不仅仅是闵国与邻国的战役，里面牵涉到了几个大国的角逐，牵涉其中的势力不知凡几，这潭水最好不要搅浑，因为即便是朕手里的资料也不一定是完整的，这么多年来，想深入调查的人都死于非命，多次前往嘉林的人要么没回来，要么就变得不正常，朕奉劝你一句，就此放手吧。”
怎么能放手呢？不把那件事搞明白，就不能找到大哥，她怎么能够甘心呢。
“先生？”季言又问了一句，“嘉林之战的事情，先生知道多少？”
那算命先生神神秘秘的凑近她，示意她附耳过来，却听到：“那是一场鬼神之战，不是我们凡人能解决的。”
季言觉得自己被人戏弄了，“先生不想说，我去问其他人便是，何苦戏弄我呢？”说完便要拂袖离去。
“这件事情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现在能知道详情的也多半不在了，姑娘想要去问谁呢？”
“姑娘若要知道答案，就跟老朽来吧。”那最后一句话不再带着令人厌烦的缥缈之感，反而透出一股看透世事沧桑地无奈。
他们去了月光城外的一座小山，算命先生站在山丘上朝东北方向看去，“姑娘知道那是哪里吗？”
“姑娘，知道嘉林在哪里吗？”
“嘉林不在地图上。”季言皱着眉，回想道。
“现在的地图基本上都是最新的，是不会有旧地名的。”算命先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突然说起了另一件事，“月光花的传说你听过吗？”
话题转得太快，季言一下子没反映过来。
“传说中月光花可以肉白骨，活死人，传说可以大幅度提高人的功力，甚至能直接从红色初期提到橙色末期。为了一朵花，江湖上可是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多少人不远万里慕名而来，最后却发现不过是一朵普通的花，根本无甚稀奇之处。”
季言没有打断这人的话，她总感觉，这次可能会知道某些意想不到的消息。“而最早传出这个消息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好像是一夜之间就传满了天下，月光城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修建到了今天的规模。”
“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那先生又叹了一口气，“嘉林旧址在月光城东北方向，翻过三座山就会看到了。”
“甚至，月光城里的很多人都是十几年前从嘉林逃难过来的。不过奇怪的是只有老人和孩子，没有任何青壮年，甚至没有女人。”
“那里已经成为不归山的一部分，有去无回。”
“十年前，那里天象有变，空中电闪雷鸣，飓风骤起，周围的几座山头都被削平，甚至河流改道。这不是鬼神之战，是什么？所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是不要贸然插手得好。”
季言没注意到算命先生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人的话是跟皇家资料上的出入很大。
“小姐，你认为不可信？”夏衣在一旁询问道。
“不，我觉得都有合理之处，嘉林那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才会引得众多高手纷纷插手。算命先生描述的所谓天象有异的场景，跟紫尊高手出手的时候引起的场景很像。那场战争一定有众多的蓝尊及其以上的高手出马。”
“蓝尊？”夏衣有些惊讶，“但是翻遍闵国也找不出五个蓝尊高手啊！”
“所有这就是他说的，有很多势力插手的表现。在耿相忆的记忆片段中，只能看到在正常不过的军旅生活，他当年不过是个小兵，还参与不到更高的决策中。”
“小姐要去那里看看吗？”
季言静静地看了好久，最后回头说道：“几天是几月几号了？”
“九月二十一。”
“我们时间不多了，更何况，我有一种直觉，现在还不是去那里的时候。时机未到。”
“准备一下，我们就要穿过不归山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季言在商会门口看到了已经准备好的少主。她看着几乎占满一条街的车队，随口问了句，“商公子要护送这么多东西？”
谁知道，那人掀开车帘，懒懒的说了句，“你说那个呀，那是我的行李，本公子在外可是一向很讲究的。对了，你要不要到马车上来。”里面的传出一声低低的笑声，商无痕又说了句，“嗯，我也可以让人再给你准备一辆。”
“不用了。”季言冷冷的拒绝了他的建议。
长龙一般的队伍终于开始动了，但是直到中午他们才走到城门口，季言的脸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了。
就连受了伤在后面慢慢赶的老三，都过来了。看着主子地脸色不太好，老三不怕死的追过来问，“主子，这人一次护送这么多东西，就不怕在路上招贼啊。”
“不知道。”事实上季言只是觉得东西有些多，而且看起来很漂亮的样子。等听到耗子和老三在后面的窃窃私语，就觉得，这人真是奢侈。
“耗子，我没看错吧，那东西是不是乌木的箱子。”
“是啊，商会少主的东西。”
“操，那是马车吗？是一个移动的小房子吧！连车帘都是传说中的“一寸金”，这人真是有钱啊！”
队伍移动的如此之慢，足以让他们看清眼前每件东西上的花纹，这些只在画本子里面见过，只听说书先生说过的东西在他们前走过，俩人觉得这一趟真是值了。
对比那些仆从的华贵衣服，再看看他们主仆四人的衣服，耗子突然觉得他们穿得好像更像下人。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股淡淡的忧伤，老话说的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后面俩人的连连惊叹，不经意间衬出夏衣和青灯的稳重，以及季言的波澜不惊。
商无痕斜倚在软踏上，手里握着一本书，柔弱的美人在他面前安静的沏茶，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娴静的侧脸，白皙的肤色，顺着看下去，是微微敞开的衣领。
外面的动静没有在他心里掀起半点波澜，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即便是想用这种手段引起他的注意，这种手段也已经过时了。不慕富贵什么的，他可从来都不信。
季言这个女人，如果能收为下属，定会如虎添翼。如果自己想要把她收到身下，怕是连命都不知道怎么没的，这种女人，可不是他的菜。
第一次看到她，她那波澜不惊、无欲无求的眼神，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发号施令的姿态，都令他心惊，即便是放低姿态，也仍然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个女人，真的不是能随便招惹的。
他还是比较喜欢眼前这种像猫一样的女人，知道怎么吊着他的胃口，把自己的贪婪隐藏的很好，偶尔玩点小手段，偶尔反抗一下。何家这次送来的，还真是对了他的胃口。
就这么想着，扔掉手中书，一把把那女人拉到怀中，看着她在惊呼中丢掉茶壶，他长袖一甩，茶壶稳稳的落在几案上，美人抗拒的推开了他，“公子真是吓了我一跳，连衣服都湿了。”
欲拒还迎的手段，商无痕低低的笑了声，反正路上有的是时间，就慢慢的陪她玩好了。反正马车的隔音效果好得不得了。
“那你想公子怎么给你赔罪？”他放开了美人，手指在她脸上划过，语气之间甚是暧昧，“赔你一套新衣服怎么样？”
抽掉美人头上的发饰，看着满头青丝在他面前铺落开来，美人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看过来，充满了委屈，眼睛红红的，泪要落不落，看起来真是美极了。
身体最先有了反应，他撑起上半身，把美人拉近眼前，压低声音说道：“这么勾引本公子，该当何罪？”
“这衣服既然湿了，不如就换一件？”
裂帛声响起，风吹过轻纱，徒留一地暧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