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抱歉,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想明白。”
说完,谭矜目光从百里颜脸上移开,有些飘忽不定。
百里颜闻声,心的最深处闪过一丝窃喜。抿了抿嘴角,轻声道:“没事,娘子可以慢慢想清楚的。”
谭矜的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拒绝。
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不知何时,花迹痕来到了流琴的身边,看见此情此景,抬手摸了摸下巴。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流琴瞥了花迹痕一眼,没有说话。
花迹痕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谭矜怎么说也算你半个女儿。现在女儿快出嫁了,你这个当师父的没什么感受么?”
“没什么好感受的。”
花迹痕诧异。
流琴轻道:“他娶不到的。”
“可……”
花迹痕似是想到了什么,迅速的看向了流琴。后者眉目平静,没有一点波澜,目光紧锁在谭矜的身上,随后才悄然移到其他地方……
花迹痕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知何时,漫天的桃花雨已经停止,只留下桃花瓣在地上铺了浅浅的一层,宛如地毯的松软,弥散着芳香。
晖宸的事谭矜没有再表明计较的意思,谭矜似又不经意的看了晖宸一眼,最终移开了目光。
良久后,蔡公书没有回来。
开启虚云遗迹需要蔡公书本人在场,否则没有人知道虚云遗迹该如何开启。
众人都在等着蔡公书回来,没有人知道谭矜和蔡公书说了什么……
等蔡公书再回来的时候,在场的人脸上露出了欣喜。有细心的人发现了蔡公书脸上的沧桑,暗暗揣测起了发生了何事。
“大家随老夫来吧。”
蔡公书无力的叹息了一声,走向了南羽山的一处。众人跟在了蔡公书的后面,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眉目间尽皆染上了一层激动。
虚云遗迹的位子是在南羽山的一处山腰,越靠近虚云遗迹入口的地方,浓雾越盛,到了后面如同走在了云雾中。
蔡公书在云雾里摸索着,摸到了一处平滑的岩壁。催动丹府的仙力,仙力闪烁出零星的光芒,潜入了岩壁的内部。
很快,零星的光芒从一点汇成了一条光线,在岩壁上迅速的作图,绘成了一个繁琐的图案,像是异兽又仿佛是文字,一时间让人难以揣测。
众人都在打量着这个图案,但都没有一点收获。
流琴眸光暗沉,看着岩壁上的图案,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个图案是……
他不禁皱眉。
蔡公书画图画的很快,双手灵动如蝴蝶,迅速的把金光交织成他想的样子。
以岩为纸,以光为墨。
光芒蕴含着仙力,吞吐的淡淡的仙雾。
在阵法绘成的刹那,一阵刺眼的白光贯彻了整个白雾,铺天盖地的向众人袭来,剥夺了所有的人的视线。
蔡公书赶忙收回手,闭上了眼睛。
围在周围的人忍不住眯起了眼。
片刻后,光芒散去,同时也驱散了周围的白雾。
一个山洞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眼中写上了疑惑。
这难道就是虚云遗迹的入口?
蔡公书站在山洞的一侧,目光扫在众人的脸上。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眉目虽是沧桑,眼中的锋利却不减半分,开口提醒道:“虚云遗迹只可停留十日,若是十日尚未出来,纵使是老夫在,也无济于事。”
十日之后,虚云遗迹结界的力量又会恢复到鼎盛。
哪怕蔡公书知晓解开结界的办法,却也是无能为力。仅凭他一个人是无法打开全盛时的虚云遗迹的结界,哪怕是再多几个人也无济于事。
虚云遗迹是神界留下的东西,结界同样也是神界留下的。
能有十日之期,已算是神界对他们最大的恩惠。
蔡公书一说完,其他人早已按捺不住,纷纷踏入了虚云遗迹的入口。
谭矜刚想进去,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蓦地回眸看向了流琴,问道:“师父是打算和徒儿一路么?”
流琴没说话。
“师父?”
片刻,流琴道:“你进去罢,本座就不跟着了。”
谭矜了然的哦了一声,然后大步的走进了洞口。
百里颜和君遥知尾随谭矜进了虚云遗迹,花迹痕在路过流琴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谭矜刚才说的话。
“你确定不进去么?”
流琴眸光一寒。
“别多管闲事。”
花迹痕无所谓的笑了笑,哼着小曲也走进了洞口。
在踏入洞口的那一刻,一阵强烈的风迎面扑来,迷乱了众人的视线,寒意透骨,朦胧间甚至还能看见片片飞雪。
像是穿过了一个水幕,脸庞传出了丝缕的清凉。
转瞬,清凉消失。
大风也随之消失。
所有人的眼前出现了别样的情景。
众人的瞳孔微缩。
这个地方是……
此时,眼前不再是南羽山,更没有山林的情景。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原,雪白的飞沙在空中飞舞,遮掩住了天际。
天空是一片暗沉的灰色,压满了层层叠叠的灰云,给人以一种压抑的感觉。
在飞沙里,曾经宫殿的残骸碎了一地,大块的玉石嵌入了沙石中,光泽肆意的流淌,没有因飞沙而减少半分。
这里的残垣断壁无不昭示着昔日的繁华,而今所有的繁华都被风沙淹没,再也不复当初。
虚云遗迹不似任何人所想的华美,而是一片苍凉。一眼看去,别说是飞禽走兽,就连生机都难以寻觅。
众人之前通到虚云遗迹的入口还在,在南羽山是一个洞口,在虚云遗迹中是呈现出一个光圈。
金光闪烁,不被风沙淹没。
很好辨认。
短暂的惊讶后,众人眼底迸发出贪婪的光芒。很快,众人有了行动,按照自己先前所计划好的,向四面八方奔去,不再在原地逗留。
谭矜看向百里颜,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么?”
百里颜低吟,回答道:“我们到处走走,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虚云遗迹本身就是个大的宝藏,一切宝物都得讲究一个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