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巧合呀,你也是不凑巧。之前神医有空的时候你又跑去镇上住。现在你回来了,他研究新药方闭关了”安凌紫一副苦恼地说,“你也知道的,世外高人脾气都有点怪异,现在去找他,万一打扰他的兴致,彻底不给你治了怎么办?”
刘勤勤被安凌紫唬到了“那我过几天再来吧”。
“你放心,神医跟我说过,你的脸很好治的,你看他才给你针灸了几次,你的脸就康复了这么多,完全不用烦恼嘛”。
听了安凌紫的安慰,刘勤勤又快乐起来了。她忽然想起安凌紫买山了,问“我听我爹说你买山了,是不是啊?”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安凌紫坦荡地回答,“是啊,我买了大黑山最外边的几个山,我打算将它们围起来,然后种果树”美好地畅想着“再过个一年半载,我就有吃不完的果子啦”。
安凌紫描述的未来太过美好,刘勤勤不由得感染上她兴奋的情绪说,“到时候果子成熟了,记得叫上我,我也要去摘”。
“没问题,肯定叫上你”很豪爽地拍着胸口保证。
“对了,我娘让我叫你到我家吃饭”刘勤勤拉住安凌紫的手,摇晃道“上次你就答应了,这回你可不能放我鸽子”。
“行,这回我肯定去”村里人晚饭吃得早,抬头看一下天色,也差不多了。
安凌紫告诉李氏一声,跟刘勤勤一块去她家了。
俩人走在路上,听到一阵念咒声。
刘勤勤害怕,她环顾一周,对安凌紫说“你听见了吗?”
有人家做法事,安凌紫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进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并排着三户人家。
刘勤勤见状跟上。根本不用找,因为中间的院子前围着一群村民。
想了一会,刘勤勤惊诧地说“这间屋子是四叔公的”。
她扯住安凌紫,不让她往前走。
安凌紫回过头看,刘勤勤对自己摇摇头。不明白,于是问她“怎么啦?”
“不要去,他可能……”刘勤勤想起四叔公身体不好,很有可能这场法事是送别。
“没事儿,我们不进去”不由分说,拉着刘勤勤来到围观的那群人当中。
“看来冲喜还真的有用呢”。
“他都快死了,还能醒过来?”
“真是奇迹啊”。
听了两三分钟就已经将事情弄明白了。
“他的运气好好哦,你说是吧?”刘勤勤牵着安凌紫的手,重新回到主干道上。
“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被人握住手,安凌紫不自在。她早已习惯独来独往,但刘勤勤硬要牵手,甩开会伤感情,勉为其难地允许吧。
“难道不是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安凌紫发现刘勤勤很天真,按理说20多岁的年龄在古代,不应该长成白莲花的样子。
“他之前那么严重,昏迷了这么多天,现在醒过来,你以为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吗?”
刘勤勤静默了,她没辩驳,在她心中,奇迹就代表着上天的眷顾,观念是不可撼动的。
到里正家,易婶在厨房里忙活。
安凌紫想去帮忙,遭到严肃的拒绝。
她只好坐在正厅喝着茶,吃着糕点,无聊地等待开饭。
饭菜很丰盛,一共九个菜,硬菜比较多,吃得肚子圆滚滚的。
吃完饭后跟里正提了一下,让他通知陈家祠那边,过两天就不用送鱼过来,接着又聊了一会对大黑山后期的安排。
里正本来挺不高兴的,好好的生意,做得挺好就放弃了。陈家祠那边供鱼没有多少天,又断了财路。好在大黑山会雇人,他的心里才好受些。
陈家祠那边收入少了,刘家村这里工作岗位可以加好几个。算是丢了西瓜,捡个芝麻吧,总比什么都不剩好。
果园弄好了也算自己的政绩嘛。
空中繁星点点,安凌紫向里正告辞。
刘勤勤一听小闺蜜要回家了,自告奋勇要送她回家。
里正本不想答应,但想到在村子里没什么危险,又默许了。
就这样,刘勤勤跟安凌紫在月色下踱步。
两人走得慢悠悠的,一路感受着夜晚空气中迎面扑来的湿润。
“你说说怎么办?”女人的声音带着恐惧。
紧接着另一道女声响起,“我也不知道啊”。
安凌紫和刘勤勤对视一眼,在夜色中看不清楚人脸,可声音听得真真的。
前面有一个臭水坑,这个坑是之前里正为了效仿陈家祠那边,想挖做鱼塘的,后来事情有变,挖了个小坑就没有下文。
久而久之,雨水的积聚,野草的疯长,蚊虫的滋生,这一片成了村民最不愿意来的地方。
刘勤勤打着手势,示意她们偷偷的跑过去。
毕竟人家黑漆麻黑的跑来这个散发着臭气的土坑,忍受着蚊虫的叮咬,说的这些事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安凌紫用精神力扫了一下,立刻知道在说秘密的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刘壮的媳妇,另一个是刘水酒新娶的冲喜媳妇。
这件事她想让刘勤勤知道,拉着她躲到一块大石的阴影处。
刘勤勤不安,她想拽安凌紫离开这里。
安凌紫食指放到嘴巴前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她不再动了。
这时臭水坑边上,两个女人又说话了。
“快点想想办法呀,他说要弄死我”刘壮媳妇惊恐万分的说。
“要不咱们逃吧”冲喜媳妇,喜鹊提议。
“能逃到哪去?逃了之后怎么活?”刘壮媳妇忧心地反问。
“要不跟家里老人说”。
刘壮媳妇悲观的说道“他们不会帮我的,事情会更糟”她沉默了好几分钟,终于下定决心,说“明晚我要离开”。
喜鹊心动地说“把我也带走吧,我跟他过不下去了”。
“不行,你可是有卖身契的人,你忘了吗?”
接着传来喜鹊的哭声。
再听下去也没什么信息了,安凌紫和刘勤勤蹑手蹑脚的离开此地。
待走远了,刘勤勤才敢说话,她说“刚才那两个女人好像话本里说的敌国探子哦”。
脑洞真大,“你认出声音了吗?”安凌紫试探的问。
“没呢,天色太黑没看到,听了半天都不知道那两个女人是谁”。
安凌紫假装她也不知道。
回到家中,帮工们早已离开。
安凌紫嘱咐刘勤勤“回去的时候就绕道吧”。
“知道了”。刘勤勤离开后,安凌紫去了李氏住的正屋。
李氏还没休息,窗户透出油灯的火光。
敲门,得到允许,安凌紫进门看到她在整理铜板。
“回来啦”李氏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数数。
“今天我离开后,不是让你看着咖喱酱吗?为什么你叫安大丫去?”
“大丫说她累了,想歇一会。顺道看看柴火,我觉得挺好的”李氏头也不抬说道。
“我们的鱼蛋配方能卖一万两银子,主要是咖喱酱。你也知道现在鱼蛋的做法,除了你跟我还有好几个人知道。你还这么粗神经,让大丫进厨房帮忙煮酱料。你就不担心她有私心?”口干,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李氏不数银子了,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安凌紫说道“你怎么总将人想得这么坏呢?”
安凌紫一步不让,反问“在你的眼中,什么人才算坏人呢?陈七娘这样不讲理的人,你觉得可以理解。安富裕这般自私的人,你也可以理解。即使他们很明显的侵害了你的利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理解他们?”
“没有什么害不害的,长辈终究是长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们当小辈的不能不孝顺。还有,你不能直呼你爹的名字,这样是大逆不道”。
安凌紫翻着白眼说“我们断亲了,你忘了这回事吗?”
“可血缘是断不了的”李氏一脸严肃的说。
再聊下去就要吵架了,安凌紫回自己的房间,两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气氛尴尬。
母女俩一起去镇上卖鱼蛋。
跟一直支持小食摊的老顾客说了,配方即将转让给无双酒楼的事。
他们都哀叹不已,购买量大大增加。
因为他们深知,十文钱无双酒楼的门槛都跨不过,下次想吃到咖喱鱼蛋就难了。
刚开卖没多久,护卫来了,他告诉安凌紫,昨天无双酒楼的小二给他们送信了,所以这几天他们都会过来。
提走了三桶鱼蛋,他们的预售金额就剩下5两银子了。
这次回去之前,她们在市集买了几十斤活鱼。
回到家中,给帮工们加了工钱。让她们延迟下工,多做些鱼丸出来。
安凌紫将梅子婶叫到一边,说“梅子婶,咱们这个鱼蛋生意做完这两天就不做了,你让铁锄叔的竹签看着弄哦”。
刘梅子犹如天塌了,不可置信问“为什么不做了?鱼蛋这么好吃,我看你们生意挺好的,每天都能卖光”。
“我们将配方卖给无双酒楼了”。
“卖了”刘梅子忧心的咬着手指头。在这里上工的这些天,挣了以往一年的收入,现在这份收入快没了,可怎么办呀?
刘梅子终究接受了现实“我晚上回去会告诉他的”。
“我买下了大黑山几个山头,需要帮工帮我管理果树,你和铁锄叔有兴趣吗?”
简直是峰回路转啊,垂头丧气的刘梅子,忽然迸发出无限光彩。
她兴奋不到三秒,忽然想起大黑山就是那个让很多老猎人都命丧在里头的山……
安凌紫看到她脸上的挣扎,说道“我雇了一群人,帮我把大黑山的杂树杂草全砍了,改种果树。接下来我会将几个山头用砖头围起来,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大庭院了,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
围起来?刘梅子一听瞬间高兴了“我和铁锄都要去,给我们留两个位置”。
说开了之后,她的工作冲劲又回来了,回到剁鱼肉的岗位上超常发挥。
李五妹偷偷打听,独自叫她出去都说了什么?
刘梅子藏了个心眼,说了一些不搭嘎的事情。
之后安凌紫去了大黑山那边,今天的工作进度是不错的,几个窑搭起来了。
大黑山有一片是光秃秃的。
要是山上的树木砍伐光了,会造成水土流失甚至崩山。
想到这,安凌紫催动异能让埋在泥土的根茎疯长,留住泥土。另一方面种果树要排上日程了。
将刘金和刘大英叫过来了解情况。
今早刘大英杀鸡儆猴解雇一个多次借故偷懒的人,接下来这些帮工的工作能力加快了两倍不止。
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这是不可能的。
安凌紫先给刘金和刘大英灌了一大碗鸡汤,夸赞他们做的好,肯定一番。
然后说“明天开始,工作最积极的前三名帮工有奖金,第一名加5文钱,第二名加三文钱,第三名加两文钱。相反倒数两名帮工减工钱一文。决断权就在两位手中,这个奖惩规则不拘男女,但你俩要公平决断才行”。
手里的权利越多,两位越开心。
这两天他们收到的吹捧和尊重暴增。家里也经常有人送一把蔬菜或者一把小葱之类的小礼品。
交代完之后,安凌紫回家熬咖喱了。
村里信息传播者大多是李五妹,她手里干着活,嘴上停不住。
她说起了村里人动向“你们知道吗,四叔公是醒了不假,但他动不了。大夫来过了,说他余生都得在床上躺着度日”。
新鲜的消息引得其他人震惊不已,纷纷追问。
鱼蛋要增产,她们不能这么早回家,所以安凌紫做晚饭的时候也煮了她们的份,让她们留在这里吃了饭再继续工作。
傍晚的时候,刘金和刘大英来了。
他们是来支取工钱的,之前说好工钱是日结的。由他俩领取总数,然后再分发给其他人,每个人领取了要在登记表上按手印。
这群帮工刚知道领钱要按手印挺惊讶的,现在已经接受了。
昨天安凌紫到刘勤勤家吃饭,所以工钱是李氏支付的,今天她在家,这银子就不用李氏掏了。
刘金和刘大英离开后,李五妹旁敲侧击问李氏“他们来干嘛的?”
李氏直言不讳告诉她。
李五妹没多想,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个鱼蛋配方,过两天就要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