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啊。”牛总轻笑了几声，在他面前转过身去。“没有什么给不给你机会的问题。你的表现一直都很不错。无论是从安宁学院时，还是从安宁学院毕业以后。你一直都是你那一批的佼佼者。甚至，我都动过把你破格提拔到一线队的想法。”
孔维安静的听着，等着牛总接下来的话。
“但是，但是我最终没有选择了你。这一点上，俱乐部是对你不起的。”
“……难道留下来都不可能吗？”孔维艰涩的问道，他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唉……”牛总道：“小孔啊，不是我不想留你。实在是因为，俱乐部里没有你的位置。你强留在这里，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我……我可以改变。无论什么职业都行的。”
“正是因为你的改变，才让我们今天的选择变得狭窄而单一。”牛总道：“当时青阳还在当打之年。完全没有必要培养一个与他类型相近，技术特点重合的下一代选手。所以，我们才考虑让你转型。让你从枪剑士转型为术刀战士。谁知道，风云突变，三年后超竞横空出世。不仅是我们措手不及，职业联赛几乎所有的战队全部面临这个问题。”他摊了摊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我知道了。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再在傲雷继续呆下去了。”孔维失望透顶，黯然道：“但是我还热爱这一行，请允许我以自由身离开傲雷。放我去寻找属于我的世界。”
“那绝对不可能！”牛总断然道：“俱乐部这些年在你的身上还是投入了不少资源的。放你自由身离开可以，至少你得把培养费结清吧？我们不是慈善家，家里也没有矿。生意人，讲究的是一个利润。放你走了，钱可就打水漂了。”
“留在傲雷你们不要我，放我离开你们又不愿意！那牛总你给我个建议，我该怎么办？”孔维心中有股火气直冲头顶，他再也按捺不住这股怒气，亢声质问道。
“两条路。”牛总面无表情的道：“第一，我们会把你挂牌。联赛开始之前，你需要自己找到下家。先租后买，你的新东家必须承担租借期全部的工资和我们的培养费。第二，安宁学院电竞系现在缺乏任课教师，你去代课三年，三年期间不允许步入职业联赛半步。否则我们的协议就将作废。我们向你追讨全部的培养费和工资，如果拿不出来，那就只好法庭上见了。”
“如果我执意要离开呢？”孔维压抑着怒火问道。
“付清培养费和工资，共计一百一十四万元。然后再缴纳主动违约罚款二十万元。你就是自由的了。”牛总微笑，似乎笃定孔维拿不出这笔钱。
而孔维确实拿不起。他才刚刚踏进职业联赛的圈子，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然而，现实却把他的理想打成满地碎玻璃片，捡都捡不起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陷入了沉默之中，眼中喷着怒火犹如实质。
“你考虑一下，转会期前给我一个答复。挂牌还是退出。两条路，你自己选。”牛总说完，指了指门口，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
“砰！”宁越狠狠的将酒杯顿在桌上，瞪着眼睛怒骂道：“牛兵行还真是个连骨髓都能榨出油来的黑心玩意！”
“我拿不出钱来嘛，也就只好答应他咯。”孔维微笑着道，笑容里满满都是无奈和苦涩。
“你答应了他？”孔维长叹了一口气，“我准备退出，熬上三年离开。傲雷……”他摇摇头，神色转冷。
“以你的实力，在顶级联赛得到一个轮换队员的位置应该不难。但问题是，傲雷也绝对能够看出这一点。你就算选择了挂牌，牛兵行也会给你挂出一个溢出值非常高的价格让你的下家知难而退。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傲雷这么整你，完全不像是一个对待队员的态度。”
“我怎么知道？”孔维道：“从学院一毕业，我就去了傲雷报到。然后在留队考察的时候输给了紫原，就被他们租借到了你们那儿。回来刚几天，被窝还没有捂热，就接到了他们的通知。鬼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谁。”
“是不是紫原……”
“紫原不是那样的家伙。”孔维断然摇头道：“他也没那么大的能量。”
“那到底是谁……”宁越陷入了沉思之中。
乐铮突然道：“你真的甘心在安宁学院里蛰伏三年？再过三年你的年龄恐怕也不小了。到时候恐怕就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去当一辈子教师也不错。”孔维自暴自弃的道。
“能放的下？”乐铮怀疑的望着他。
“……”孔维沉默了良久，对着瓶子吹了半瓶啤酒。酒意上涌，脸颊变得红扑扑的。“放得下才有鬼了！”
一场饭吃下来，孔维几乎包办了三瓶啤酒。酒入愁肠愁更愁，他很快就喝醉了。乐铮和宁越两人把他送去了教工宿舍，结伴回来的路上，依然还在纠结着孔维的命运。
“老牛这样为难自己培养出来的队员，到底是在针对谁？还是杀鸡吓猴子，他想恐吓的到底是谁？”宁越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孔维唯一跟别的俱乐部发生交集的就只有我们了。难道傲雷想要针对的人是我们？”
宁越越想越觉得是，两人再也无心回到宿舍。而是出门回去NT俱乐部，找杨冲商量对策。
杨冲听了他俩的讲述，沉默了几分钟，抬头望了高丰一眼，苦笑道：“又一个被傲雷害了的优秀苗子。老高，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牛兵行早晚要遭报应的。”高丰冷笑道：“傲雷最近连着招收了两个希望之星，孔维这个年龄稍微大一些，又被练得四不像的选手就被无情的放弃了。但老牛又舍不得把这样一个潜力选手放给其他俱乐部，就只好把他给废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谁也别想得到。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孔维岂不是太可怜了？”乐铮不解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无情的熄灭一个人为之奋斗终生的梦想。他怎么能这样做！”
“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个人的理想算个屁！”高丰冷笑道：“小子，你听说过那个瓷器的故事没？一个道理。我手里有三件绝世珍宝，都养着不但养不起，还有可能会被竞争对手撬走。索性废掉一个，剩下的两个价值更高不说，还会因为看到了被废掉那个的可悲下场而对俱乐部具有更高的服从性。牛兵行打得就是这个主意，真是阴损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