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正正好，既温暖又不晒人。
无形中让人多了种别样的活力。
姜然此时正被几人团团围住，好奇地打探着他手上的那张【海市蜃楼】。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张卡的设计师我认识，甚至还和他在实验室吵过一架。”
“卡牌组那边应该有很多用来测试的样张，实体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确实也是抠门，我们内部居然也只能拿到测试卡，这种正儿八经过了超凡系统验证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技术组那边还在攻坚，现在一副神话卡包制作的代价太大了，市场上加起来投了也只有两千多包，还全给这届高三学生的。”
“投资未来嘛。”
“我都快忘了，姜然今年才十九是吧。”
听着几位新同事的讨论，姜然这才知道自己这张卡牌的可贵之处。
原来，在以“神话”命名的神话委员会内部，这套主题卡牌也依然足够稀有。
更何况，还是一张橙卡。
正要小小满足一下虚荣心，感受一下周围新同事的吹捧时。
姜然突然发现，大家在意的点似乎和自己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小柯你上次实验是针对那种卡牌来着？”
“蓝色以下所有概念卡。”
“效果怎么样，神话系统运行无恙，但是耗能太大，依旧无法成批量使用。”
“方向对了就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橙卡也顺利运转啊。”
“那可了不得，如果能跳过超凡系统运行橙卡的话，估计真的可以取而代之了。”
“不要太乐观，神话系统现在还是小规模实验，超凡系统可是全世界几十亿人使用。”
原来，大家更在意的还是实验和神话委员会的责任本身。
对于这张无比罕见的《神话》橙卡，却没什么人在意。
“小子，有没有期待落空的感觉？”
手突然搭在了自己肩上，懒懒散散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
这人就是柯无枫，姜然已经记住了，尤其记得他先前提到的百万年薪。
“还行，就是有些没想到大家工作的劲头这么足。”
还没等姜然说完，只感觉到耳侧太阳穴的部位突然来了一阵不轻不重的脑瓜崩。
刚要精神紧张起来，立刻便被提醒道，“只是开个玩笑。”
柯无枫指着徐慧方向，“慧姐的超凡卡你知道是什么吗，我怕吓着你，科技卡【基因编写】，往小了说药到病除，往大了可是长生不老。”
“还有她旁边那个，看着有些闷骚的老男人，奇观卡【奥林匹亚宙斯像】，当年留学的时候当场领悟出来的，你知道老外准备花多大代价挖走他吗？”
“这个漂亮姐姐也一样，悟性值拉满，马上都快有第二张超凡卡了。”
“所以，你觉得大家会为一张橙卡惊讶吗？”
姜然必须承认，自己被打击到了，哪怕早就猜到这里的前辈都不会简单。
但亲自听到这位像是一直忍不住要给自己来一拳的男人如数家珍时。
他还是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
然而，这些并不足以让他这位耐力属性早已拉满的抗压小王子感到动容。
真正让姜然在意的，还是这群无论放到哪里都必定万人瞩目的天之骄子，如今居然像是被老板压榨的打工人一样，老老实实地做着各自的工作。
神话委员会该给予他们多大的允诺？
又或者是，这群人本身到底带有多大的觉悟？
姜然扪心自问，自己是没有那么伟大的，至少现在还没有。
“仓廪实而知礼节，当能抵达改变世界的那个层面时，那股驱使自己往前走的动力可是会让人上瘾的。”
看出了姜然平静外表下的不以为意，柯无枫一点不留情面。
替他解答疑惑的同时，也算是变着法子嘲讽了姜然现在的境界不够。
“我要是有百万年薪，应该也会是个善人。”
“委员会可没有时间等你慢慢来了。
而且，放在过去或许还能凭借你的天赋实现这个目标。
这些年嘛，还是老老实实面对现实吧。
超凡系统把这个世界卷成什么样了，每个人的时间早就被它吞干净了，两级分化不可避免。
如果你的出身差些的话，最多也只是个高级打工人。”
“还挺会打击人。”
姜然也不再理会这位好像对自己很有偏见的同事。
自顾着收拾起桌上的个人用品，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原本就是莫名其妙被塞了一个工牌。
也没想做一个多么伟大的人。
安安心心地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就够了。
现在学习也没时间学，看样子今后还要加班，还得被人一顿呲。
本来就不喜欢人际交往的姜然越想越烦躁。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肉嘟嘟的声音。
“新来的小哥哥？”
“是归儿啊，来找姜然的吗？”
“小丫头消息这么灵通，姜然才上了俩小时班，这就找过来了。”
“归儿又乱跑了，小心被你们肖组长扣零食。”
这位被称作归儿的小女孩姜然也有印象，那一天韩教授就向他介绍过。
只不过没想到她的受欢迎程度这么高。
就连这群隔壁组的组员都把她当作团宠一般。
拿零食的拿零食，倒牛奶的倒牛奶。
只有被奶声奶气称作“新来的小哥哥”的姜然无动于衷，还是那副天生的凶巴巴的样子。
“我警告你啊，和我们摆臭脸没事，要是把归儿气哭了，你就看看其他几个组的大牛们怎么花式报仇吧。”
柯无枫小声地凶了姜然最后一句，这才扭过头去拿出提前准备的玩具。
一口一个“归儿看看这是啥”快速变脸。
“真是欺负人不带打草稿的。”
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姜然已经开始准备写今天的工作报告。
可就在他刚要提笔时，被众人当作心头肉一般看待的归儿抱着一大包薯片已是凑到了姜然身边。
“新来的小哥哥和人家一样倒霉，这个给你吃。”
倒霉？
小东西看人还挺准。
感受着四周传来的几乎审视一样的目光。
姜然只能笑眯眯地接过了这位五岁小女孩的好意。
“不要哭着脸嘛，这群叔叔阿姨都不能接近归儿，只有小哥哥你没事哦。”
不知为何，随着这个小女孩的靠近，姜然只觉得自己胸口的阴郁隐隐消散了一部分。
这种消散的感觉他很熟悉，每次他的霉运传染给别人时，正是这种感受。
该不会！
归儿手中热好的牛奶突然爆开，众人顿时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