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痴痴地抚摸着我的脸:“瞧你都瘦成这样了,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其实医院福利很好,瘦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这时念曦又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若曦看了看她,蹙着秀眉问我道:“孩子的母亲呢?”
我心想:方才不问,这会又吃什么飞醋。
便将念曦的遭遇与她说了。当她听到念曦的名字时,不由“啊”了一声,擦了擦眼泪把念曦抱在怀里。念曦也与她甚是投缘,乖乖地在她怀里闭着眼睛睡着了。
我志得意满,逗若曦道:“每过一天就更想我,真的吗?”
她立时满面绯红,嗔道:“假的。”
“此生此世,你只属于胤禛一人。真的吗?”
她娇羞无限,却深情款款道:“真的。”
阳光下,我们三个人的影子化作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数年后。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拿着本图书正在教另一个才两三岁的小女孩说话。
“这是什么?”
“呀呀。”
“不对,这是桌子。”
“多子。”
“那是什么?”
“呀呀。”
“不对,那是汽车。”
“气得。”
“你叫什么名字?”
“呀呀。”
“不对,你叫晓若。你该叫我什么?”
“姐姐。”
“对了,晓若真聪明。”
她又指向墙上的大幅结婚照。
晓若一看便开心地笑了起来:“皇阿玛,皇额娘。”
命运的交汇处二
我的意识重新回到了身体内,只是不能动弹。
人影憧憧,看不清,也听不清。有人拿着手电来照我的眼睛,我心里喊着:“拿开。”嘴却张不开分毫。
不一会我又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跳了几下,缓缓地张开了。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看来我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了?
哦,我好像被车撞了。
怎么又进来一个白色的人?我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原来是个男医生,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帅气,冷冷的面容很酷的感觉。
他发现我眼睛睁开了,脸上竟然有了些喜色,走过来道:“若曦,你醒了?”
我想告诉他他认错人了,可还是没有力气张口。
他开始为我活动四肢,动作轻柔却标准,我很快感觉到了肢体有些个发热,皮肤的触感也渐渐地恢复了。
他对我的悉心照料让我不禁心头一暖,甚至希望他一直把我错认下去。
趁着他给我测量身体各项数据的时候,我偷偷地看了看他的胸牌。
看不出他这么年轻,居然是脑外科的主任。
“嗨。”我轻轻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若曦,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我,我叫张晓,不叫若曦。恐怕你是认错人了。”
他的神色凝重起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有没有搞错,当我发烧说胡话吗?
“若曦,我是胤禛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再次看了看他的胸牌,明明叫艾真。居然有人把自己的名字都读错。难道他念书的时候偏科,语文没学好?
我摇摇头,苦笑道:“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你。”
“那,好吧。你刚刚醒过来,要注意好好休息。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我叫艾真。”
原来他不是文盲。
“艾医生,我伤的,严不严重?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其实,你已经昏迷了三十一天了。你刚送来时,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幸运的是没有伤及骨头。就是脑部有淤血。我给你做了手术后,去除了淤血部分,只是你的大脑皮层还是有一部分受到损伤,估计会暂时失去一部分记忆。”
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脑部,手术?你们打开过我的脑袋吗?”
他笑了笑:“我们采用的是最先进的伽马刀微波手术,不用打开你的脑部。这种手术方式,在国内也是第一次使用,所以你应该感到幸运。”
幸运?看他这样兴致勃勃地介绍,我感觉到我就是一只小白鼠罢了。
之后他仍然会天天来看我,只是再没有象第一次那么真情流露。当然,也再没叫过我“若曦”。
我有时侯想,那个若曦大概和我长得挺象,看来他们之前是恋人,现在不知为何分开了。
“晓晓,该量血压了。”值班护士玉昙走了进来。
她和我年岁相当,平时我们颇谈得来。
“玉昙,你知道那个艾主任,是个怎样的人呢?”我笑着问她。
“晓晓,春心萌动了?”她开我的玩笑。
我脸上一红:“哪有,就是看他每天板着个脸,好象谁都欠他似的,想知道他平时怎样。”
“艾主任可是医院从美国高薪聘请回来的,业务能力在全国都是顶尖的。你没见过他做手术的样子,那真叫一个冷静沉着,神经强大的和钢丝一样。连做七八个小时手都不抖一下的。”
我无奈地看着说起专业知识就滔滔不绝的玉昙,她也注意到了我的表情,笑道:“忘了你不爱听这些。说起来,这个艾主任虽然是个不错的人,可就是孤僻了点,平时沉默寡言的,也没什么朋友。医院很多优秀的女孩子都想追求他,可他总是一付冷冰冰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
恩,看来还是个挺专情的男人。不过他专情还是花心,关我什么事?我最近怎么越来越八卦了。
撑着拐杖,我慢慢地挪出了住院部。老待在病房里太憋闷了,瞅了个机会我就溜了出来。
在阳光下我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一时高兴便大声道:“生命果然是美好的。”
耳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如果你站不稳而摔倒,就不那么美好了。”
我叹了口气,换作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对已经拉住我胳膊的艾真央求道:“求求你,就让我出去走走吧,我真的快闷死了。”
“不行。”
唉,难怪再热情的女孩子都打动不了他,果然和座冰山似的。
我已经准备再挪回病房时,他扶着我便往外走。
“你,这是?”我惊讶地问他。
“你一个人出去,不行。但是呼吸新鲜空气,接触阳光与自然,适当运动对你是有好处的。作为住你的主治医师,我有责任陪护着你一起的。”
我心里一暖,笑道:“看不出你这人还挺好的。”
可走了几步,我又举起手捶了他一下。他不解地看了看我。
“哼,你其实是同意我出来的,亏你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吓我,看不出你这人那么坏。”
他冷冷道:“你的观点总是那么独特。”
我白了他一眼:“那是当然的。”
他脸上冷冷的,动作却轻柔小心,虽然我走得奇慢无比,他却始终搀扶着我,没有半点不耐烦。
来到一座花坛处,我撅起嘴道:“走累了,歇会吧。”
他脱下白大卦,垫在花坛边上,这才扶着我让我坐下。
我不太好意思,推辞道:“这上面也不脏,没必要垫衣服吧。”
“这上面有点冷,你的身子受不住凉的。”
虽然他依然面无表情,但我在他眼睛里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情绪。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坐在他的身边,我竟有非常熟捻的感觉。好生希望他能来搂我,却害羞地不敢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