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现在这种局面，林舒彧也丝毫没有要跟程果提起过去的想法，对他来说，好像真的已经完全把过去当成垃圾一样摒弃。
他舒展着眉心，少年气在身上一点点闪闪发亮。
“你们高三不是要提早一周开学吗？你怎么没去上学？”
程果喉间一紧，避开了他的视线：“家里有点事，请假了，老师叫我跟高一高二同一时间开学。”
她还以为以林舒彧的性格不会追问下去，不料他紧接着便问：“家里是什么事？”
“倪芮转学去别的城市了，我妈为了方便照顾倪芮跟着去了。”
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程果虽然觉得宋婉之的做法对于倪程来说的确有些过分，但以倪芮的情况，宋婉之做这种选择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是再一次刷新了倪程在宋婉之心里地位的下限罢了。
林舒彧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觉得自己好像不该问这种问题，可又忍不住地好奇：“那你呢？你怎么办？”
程果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一个人能过得挺好，这大概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对我独立生活能力的肯定？”
“你不要装了，再怎么样也不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理由吧？”
林舒彧根本不赞同宋婉之这种做法，程果也知道他是在替自己生气，但又觉得大可不必如此，她自己也并不在意这件事。
毕竟她原也不是倪程。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倪程这件事了？”
林舒彧刚才心里还有些替她愤愤不平，结果听到她这句话后瞬间便无话了。
是啊，既然她不是倪程，那么宋婉之作何选择其实都伤不到她。
“林舒彧，你真的不用替我担心这种事情，还是想想要是你的事情扩散出去会有什么影响吧，我也并不觉得后果是你一个学生能承受的，必要的时候，告诉你父母，让他们替你解决。”
程果再三叮嘱，直到林舒彧点头答应才隐隐松了口气，她就怕林舒彧会自己逞强，现在还没搞清楚谣言的来源，所以多事情并不好说。
如果真是叶莎放出来的谣言，以她对叶莎这种记者的了解，她手里应该还有更猛的料，一点一点地放，相当于是凌迟，这样才会有意思。
程果又同林舒彧说了一会儿话，离开时正巧碰见刚回来的秦清。
一楼的玄关处，秦清面色不善，好像积攒着巨大的怒意，四目相对时，程果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
幸亏林伯仲及时出现替她解了围：“路上小心，要是有时间可以多来家里看看阿彧，不过马上要开学了，你们在学校里应该也能经常见到。”
程果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匆匆忙忙从秦清身边避过去，心跳突突地狂跳。
心里顿时像是被一片阴影笼罩，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回头看了一眼，林舒彧家的大门已经紧紧闭上了。
屋内，林伯仲一看妻子的脸色极差，问道：“不是喝下午茶去了吗？走的时候还红光满面，怎么回来后变成这样了？”
秦清脸色铁青，看了眼楼道，怕谈话会被林舒彧听见，急忙把林伯仲拉进书房。
“到底怎么回事？这么神秘兮兮的？”
林伯仲也被她的举动弄得紧张起来。
秦清抚平心跳，不带情绪地说：“你还记得莫晚晚吗？以前来过我们家几次。”
“记得啊，不是你好朋友的女儿吗？”
“今天我就是跟晚晚的妈聚的餐，但是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秦清说话有些犹豫，其实她自己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儿，这一路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都有些茫然。
林伯仲让她坐下，喝了口茶压压惊，才说：“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秦清看向丈夫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无助：“可能……阿彧的事情快瞒不住了，说是外面现在很多乱七八糟的谣言，连晚晚都知道了，说明已经传遍学校了。”
林伯仲愣了一下，可能是完全没想到令妻子的情绪突然变成这样的事情竟然是这事儿，一时间竟然没有开口。
秦清突然掩面哭泣，想来情绪受到了极大的波动。
林伯仲回过神来后，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宽慰道：“哭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真的瞒不住了也没办法。况且我们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用担心以后的事情。”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
“相信我，不会有任何事，最后如果事情真的不受控制，大不了就是换个环境重新生活。”
这话听着轻巧，可是做起来又有多难。
秦清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即便林伯仲不断地安慰着她，也无法使她的情绪有片刻好转。
“你呀，这么一点小事就不受控制了，可千万别在孩子面前曝露出来，这些事情我们大人会解决，别给孩子太大压力。”
秦清在丈夫怀里点了点头，却始终脸色苍白。
正式开学那天，程果特意绕到林舒彧他们班门口看了一眼，林舒彧的座位是空着的，并没有看到他本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竟然放松了一些，既想看见他，又不希望看见他，因为一旦他出现在学校里就会成为焦点。
开学仪式在操场进行，站在程果后面的俞思露偷偷上前跟她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了下，林舒彧好像没来学校。”
程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是不是因为那些传闻啊？”
“你也知道了？”
“这种事情传播地最快了，恐怕全校都知道了吧？太奇葩了，真会有这种事情吗？我怎么一点不信啊？如果真是那样，那只能说林舒彧太强了，学习成绩总不能偷别人的，不都是他自己实打实考出来的吗？”
俞思露摇晃着脑袋，一脸想不明白这种事情的苦相。
程果突然心生厌烦，淡淡道：“又没有真凭实据你就信了？都高三了，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