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先回答一下你我是谁的问题。”长夜说道。
“在此之前，我得先问问你，你觉得我是谁？”长夜抚摸着黑板上那个血淋淋的区域，似笑非笑地对着台下惊疑不定的叶迪缓缓问道。
而叶迪则定了定心神，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植树人？”
“植树人？以我的状态来讲我更像是个在床上无法自由行动的植物人！你这个猜测有些不切实际，稍微换一个？”
“那就是……以前的冤魂？”
“什么叫以前的冤魂？你亲手杀了的人貌似就那么一个，而且那个人还是个不到三岁的小婴儿，你觉得他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在死了之后回来找你？”
“我觉得我的语言能力还算是优秀的，为什么在你眼里可以跟一个没接受过任何教育的婴儿画上等号？我不是很确定你的大脑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有用了。”
“你这槽吐得，有我的几分风范啊。”叶迪难得对于自己眼前的这个家伙有十分想吐槽的欲望，好家伙，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里能吐的槽被他一吐而光。
让他有种嗦不粗话的感觉。
就在这一瞬间，叶迪恍惚间感觉自己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他脱口而出一个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猜测：“你是……”
“是我？”
“Bingo.”长夜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他笑脸盈盈地看着叶迪说道：“你终于发现了，我就是你。”
“不可能，我就是我，我站在这里，你别想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站在那里和我是你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吗？”
“我没被克隆过，怎么可能出现两个一样的存在！？”
“你还在拿现实世界的规则衡量这里吗？当你看到那些家伙的时候你就应该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了啊！”长夜嘲讽似地指了指那些端坐在座位上的家伙们，对着叶迪说道。
叶迪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漂浮在空中的这个家伙：“你有什么证据吗？拿出来证据给我看！不然我不会相信你的！”
“固执的家伙，不过这也是我啊……”长夜叹了口气，无奈地对他说道：“我是你口中的旧叶迪，以前的那个叶迪。”
“啊？”
“至于证据？我恐怕拿不出证据，自从你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肉体的控制权，看样子是再也拿不回来了，所以你让我拿出证据，有点困难。”
“不过我可以说出证据。”
“比如，你的高考就是佐证我的一大证据。”
“什么意思？”叶迪狐疑地问道，他能从这回答中听出某种浓浓的阴谋气息——很是不妙……
很是不妙。
“很好，你愿意听我讲，那么我就讲给你听。”长夜晃了晃头，指了指叶迪桌子上的某张纸说道：“你看看那个。”
叶迪低下头，只见自己的桌子上竟然突兀地出现了一叠厚厚的纸张，他伸手捡了起来拍了拍，却忽然间在看到了上面的字之后睁大了眼睛……
“这是……”
“我的高考试卷！？”
“聪明，没错，这就是你的高考试卷，只不过是我答的。”长夜握着教鞭晃悠悠地从台上飘了下来，伸出手中的教鞭指了指卷子上的姓名：“喏，上面写着叶迪。”
“但是字迹不是你的自己，而是我的字迹。”
“不得不说，字越写越差这种情况真的是很常见啊，你应该在以后多练练字。”
叶迪听着长夜的聒噪，顺着望去，只看到了一个娟秀的字迹在上面盘踞着——那是叶迪的名字，但是很明显不是他写的。
这字迹颇有他以前的十分之一水平，但是……
这确实不是他写的。
这不是令人惊讶的地方，叶迪顺着卷子向下望去，却只看到在那些该填上答案的地方被胡写乱写一通，甚至于某些弱智到高一学生都能答出来的题目都被划了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错误答案。
“哦吼……”长夜下意识地飘远了一些，脸上闪烁不定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有些像是在理发店前摆放着的跑马灯，只见他讪笑道：“你这卷子我也不是存心想乱写的，但是之前你不是曾经把我叫出来过给你顶缸吗？”
“那时候删除的记忆貌似就是我高中以来学的所有知识，虽然我在你掌握身体学习的时候也跟着学了，但是你也知道，由于有那个苍白空间的存在，你学习的劲头不是很高……”
“你后来也没召唤出来过我，我也没能多学点什么东西。”
“你懂得。这不是我的错。”
话说到这里，长夜沉默了下来，是呀，他本来就没错。
犯错的是另一个自己，那自己在这里道什么歉呢？
无法理解。
“……”叶迪稍微缓和了片刻，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眼睛中某种奇妙的光芒诡异地闪烁了下，他发现自己对于这种情况不是很在意了，更重要的事情已经占据了他的心房，对于高考成绩？
他不怎么在乎了。
开玩笑，连自己母亲都被吊死在了房间里，这些成绩带来的事情还叫事情吗？有自己的母亲重要吗？自己重生之后最大的目的都彻底失败了，这成绩还有什么重要的可能性吗？
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他把试卷扔向一边，歪着头看着一旁的长夜，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然后把自己像是破口袋子一样扔在了椅子上，对着长夜问道：“那么，你接着说吧，我不是很在乎了。”
“嗯……”
长夜看了看叶迪苍白的脸，想了想，从背后掏出来一瓶雪碧扔了过去：“喝点吧。”
“谢了。”叶迪挥手接住了扔过来的雪碧，不入手不知道，一入手发现这玩意竟然还是冰冻好了的雪碧，这让叶迪更加确信面前这个家伙就是以前的自己了。
雪碧不冰一下，叶迪一般是真的不愿意喝。
除非是自己老婆嘴对嘴喂过来的。
“噗嗤。”
“噗嗤。”
两个人同时掰开了手里雪碧的拉环，然后心有灵犀地一起喝了一口：“啊，爽。”
长夜吁了一口气，打了个嗝，笑着说：“那么我要讲点东西了，好好听着吧。”
“时间还长，我慢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