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回事？”
陌书远一边查看尸体身上的伤一边说道：“子伏在台上讲话的时候，大厅的所有灯光突然就灭了，然后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枪声，然后就是这灯掉下来的声音，就变成这样了。”
凌夏在一旁思考着，问道：“你说好像是枪声？”
“对，因为当时太嘈杂了，枪应该也是有消音，所以我听的不是很清楚。”陌书远说道。
“凌夏，你看。”陌书远蹲在地上，抬头对凌夏说道。
凌夏也是蹲下，顺着陌书远所指之处看去。
“这是被灯砸下所留下的伤，而其他地方都没有伤痕，也就是说，如果我没听错，枪应该没有打在他身上。”陌书远有条理地说道，“估计是打在吊灯上面，让灯砸下来了。”
“可是你说过，是大厅的灯光灭了之后，才有的枪声。”凌夏说道，“一片漆黑，凶手是怎么找准吊灯的位置的？”
“这一点我现在也不明白。”陌书远如实说道。
“还有一点，当时这边人也很多，凶手怎么肯定他要杀的人就是万崴呢？换一种说法，灯砸下来，旁边的人为什么都没有受伤。”陌书远皱着眉头说道。
“这一点的确很奇怪。”凌夏说道，“不过，你确定当时这边有很多人吗？”
陌书远回忆了一会，说道：“当时大家都围到了台前，这边离台上也不远，所以人应该也是不少。”
“那就奇怪了，这吊灯砸下来怎么会这么准，正好就只砸到死者呢？”凌夏有些纳闷。
“这里好像固定就是万市长一家的座位。”陌书远想起来，说道。
“看来凶手是认定了要杀这个死者。”凌夏说道，“我想凶手可能是提前做好了布置，就等时机一到，让吊灯砸下来。”
“不对，你说的有一点我觉得不完全。”陌书远思忖着，说道，“凶手未必是认定要杀死者，只能说是他想杀的人就在万市长一家之中。”
“你的意思是凶手的目标有可能是别人？”凌夏一惊。
“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之后一定还会有动作。”陌书远摸了摸下巴。
“凌夏，我们得先让他们先聚集起来。”陌书远赶紧说道，“以免凶手会再度出手，希望是我想多了。”
“嗯。”于是凌夏叫旁边的警察去照办了。
“把尸体先运回去。”陌书远对旁边的人说道。
“还要验尸吗？”凌夏问道，“这个死因不是已经明了了么？”
“谨慎起见，还是先运回去，万一体内有被注射过药物之类的呢？”陌书远说道。
凌夏点点头，旋即说道：“那外面那些人，现在不让他们走的话，有点过分了。”
“是啊，这样扣着他们也不是办法。”陌书远也附和道，“可是我总觉得凶手还在这些人之中。”
“那怎么办？我们也没有权利这样一直扣着所有人啊。”凌夏说道，有些无奈。
“这样吧，反正宴会有名单的，先让他们回去好了。”陌书远突然想到，说道。
“不过凶手会这么容易让自己的名字在名单之上吗？”凌夏有些疑问。
“这里守卫很森严的，没有邀请函，想进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今天是市长亲自宴请。”陌书远肯定的说道。
“那我去办。”凌夏说道，随后就转过身走出门去。
陌书远则是观察着吊灯上的痕迹。
吊灯上方的铁丝被弄断了，有烧焦的痕迹，“倒的确像是枪打过的痕迹。”
“这枪法也太准了。”陌书远不由得说道，“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此时凌夏已经回来了，“书远，我已经让他们都先回去了，有事会找他们。”
“嗯，好。”陌书远应道，随后说道，“凌夏，你们学过枪法，你过来看一下这个痕迹。”
凌夏应声过去，顺着陌书远手指的位子看去，挂着灯的铁丝，有着断掉的痕迹。
“这是枪造成的。”凌夏看到铁丝上的痕迹一眼就认出了。
“你确定吗？”陌书远问道。
“当然，不会错的。”凌夏肯定地说道。
“以你的枪法来看，从地面上应该是不能这样打到天花板的吧。”陌书远问道。
“肯定不能，这不是枪法好不好能办到的事情。”凌夏断定。
“这么说来，凶手那时并不在大厅了。”陌书远说道。
“如果是你，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做到从这里射击天花板上的吊灯吗？”陌书远又问道。
“基本上是零可能。”凌夏说道，“就算是用机关也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因为层高比较高，而且从下往上看，吊灯挡住了它上方的铁丝。”
“所以是不能从下面来射击的，况且射程很远，当时又是黑着灯的。”凌夏补充道。
陌书远点点头，显然是很赞同凌夏的说法。
“这么说来，能够射击的地方只有...”陌书远抬头往上看去，二楼有个看台，另外二楼有个房间，是暂时存放一些杂物的。
“我们上去看看。”陌书远对凌夏说道。
二人便从楼梯往上而去，看台是面向台子的，当时蒋子伏便是在那里发言。
陌书远站在看台之上，手扶着栏杆，看向那个台子和吊灯的位子。
“凌夏，如果在这里，能够射击到吗？”陌书远问凌夏。
凌夏观察了一下距离，皱皱眉头，说道：“就算能够射击到，也看不见啊，你不是说当时是黑着灯的吗？”
“是啊。”陌书远嘀咕道，此时却感觉到自己的手上像是粘到了什么东西。
陌书远翻开自己的手掌，“这是...”他皱皱眉头。
“是荧光粉。”陌书远念到，“对了。”
说完此话他立马就往回走，凌夏倒是不知道陌书远发现了什么，但也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陌书远回到刚刚的地方，蹲下来看了看地面，用手去触摸了吊灯掉下来的各个地方。
“果然是这样。”陌书远嘴角一弯。
“发现了什么？”凌夏问道。
“你看。”陌书远把手掌伸出来给凌夏看。
“荧光粉？”凌夏一愣，“难道说凶手是用荧光粉来寻找吊灯的位子的？”
“我想是这样。”陌书远说道，“凶手先是在吊灯的线上摸了荧光粉，然后在自己的枪的准心上也抹上，这样的话，就能顺利地打到吊灯上的线。”
“不过有一点，当时看台上似乎人也不少，如果说他的旁边有人的话，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荧光。”陌书远说道。
“除非...”陌书远想了想，说道，“当时这边全是他的人？”
“这...”凌夏一怔，“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我们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凌夏，我想着，是不是凶手早就做好了准备，包下了看台。”陌书远停顿了一会，说道。
“凶手应该是预谋很久了，吊灯线上的荧光不可能是今天晚上才涂上的，这么高的位子，自然是要提前准备。”陌书远又说道。
凌夏沉默一会，说道：“那凶手应该是连城大厦内部的人。”
“不错。”陌书远表示赞同。
“今天晚上能够来到现场的，有工作人员，收到邀请函的人，还有就是市长一家了。”凌夏分析道。
“这样的话，凶手应该就是工作人员或者...”凌夏顿了顿，“或者就是市长一家之中的一个。”
陌书远点点头，说道：“你觉得，万崴死了，谁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自然是他哥哥，你的意思是万松杀的？”凌夏说道。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陌书远解释道。
万市长的俩个儿子争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说想让对方死也是不为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不和，不过，真的会动手杀人吗？
凌夏在心里想到，总觉得万松不是凶手。
“书远，其实，我觉得...”凌夏犹豫地说道，“算了，不会的。”
“你想说什么？”陌书远一脸疑问地看着凌夏。
“你说得到最大的好处，其实不只是万松吧？”凌夏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口。
“你是说子伏？”陌书远一愣，“怎么会，子伏一点也不想要家产什么的，他没有杀人的动机啊。”
“或许有别的目的呢？”凌夏说道，她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分析问题，但是陌书远可能会顾及他们之间的情谊，而对蒋子伏没有怀疑。
陌书远皱皱眉头，本来想脱口而出去反驳，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顾及别的，还是像平常一样查案。”
“我们现在先回去吧，死因应该是很明显了，我想也没有验尸的必要了，我再去看看尸体，线索往往都是在尸体上。”陌书远对凌夏说道。
凌夏点点头，二人坐着警车回到了警局。
陌书远去查看尸体，凌夏则是坐在办公桌前仔细地回忆着案件，整理着线索。
“把荧光粉抹上去想必是要有些工具的，既然防卫森严，应该是能找到前几天出入过的人。”凌夏想着，“这种层高，想要用梯子是不大可能，凶手是怎么办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