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纤手遮天 > 第二百二十四节 皇子兵法全文阅读

4月1号啊~~说六更的话,会有人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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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驸马府的时候,不让他越雷池一步,难道也能成为他现在撒野的理由么?

“别乱来!”

我抬手,捂住他的口鼻,往外推。

帛阳拉开我的手,握在掌中:“你心里有别人?”他问话中隐含怒意,不能硬碰硬。

“没有,与帛阳一样,我挑选的是能携手一世、相知相惜的夫君!”我急急地解释,生怕慢了一步他听不进去,“你要是用强,那就真让我看不起了!”

“……我用强?”

帛阳惊诧地低哼,半撑起身去,平复自己的呼吸。

半晌,他有些委屈地指出:“方才你是心甘情愿的!”

“你误会了,我没有那意思!”我严正声明,并将手臂伸到他眼前,“帛阳,你不知你的力道对女人来说,有怎样的压迫性么?”

我的手臂上,出现了他的指印,正飞速地由白转青。

“唔……我的手有这么宽大?”他讪讪打趣道。

“不是你还有谁?”我瞪他一眼,警告道,“事不过三,今后你再突然靠过来,恐怕不会听见我喝阻了。”

“这是合意呢?”帛阳不解。

我抿嘴:“不可救药之人,多说无益——莫非帛阳是个不懂得自控的人?”

“你是我的妻!”

“帛阳总归是借助了欺瞒的手腕,才令你我结成姻缘,我答应的只是与你合作,并不包括以身相许。”我拍拍他的手背,“你是聪明人,应当明白我的意思,不说明媒正娶,至少你得让我自个儿点头才行。”

帛阳略作思索,答道:“原以为百般避讳,不避枕边人,不料四姑娘对自己的身份尚无认知。是否请托你传信,也是我的失误呢?”

哈,今天这一谈,收获颇丰啊,居然连他的顾虑也给挖了出来。

——得赶紧给他吃定心丸,不然等他说出想跟我那啥是因为信不过我,我才真跌价到家了。

如果那是真相,千万不要说明,还是让我以为自己很抢手吧。

忙不迭地示意他住口,我清清嗓子,安抚道:“帛阳又是多心!早说明是合作关系,你我又已结为连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什么纽带比这更加牢靠呢?”

“可你私下与监国见面……”

他话锋一转,不知怎地又回到东宫那里。

东宫明明是已经谈妥的“项目”,再炒冷饭做什么,这下我真要怀疑帛阳是找茬了。

不行,我决定以攻为守,再卖他个新消息,否则帛阳的牛角尖一钻,比我的疑心病还重呢。

叩叩,小二搬了火盆进来。

他的眼睛转啊转,好奇地在我和帛阳之间来回看,到帛阳催促时候,才离开去准备热水给我们沐浴。

沉默片刻,我别开脸不看帛阳,冷道:“我与监国,那好歹是清清白白的交情。还没问帛阳回皇城去见哪位妃子呢,这就质问上我了,帛阳该不会是心里有鬼,使先声夺人之计吧?”

“四姑娘在意么?”

“哪里敢在意,只是想提醒帛阳,人心隔了肚皮,或许在你不知情的时候,已被人污得恶名满身,想不落水也难了。”

帛阳直起身,半是诧异半是无谓:“喔?以四姑娘所说,我是孤苦无依的飘萍一朵,有人看得起,岂不是好事?只是不明白,四姑娘的被拉落水论,从何而来呢?”

“真心想知,还是打算听过则罢?”我故意问。

他刻意模糊地答:“要看可信不可信,能防不能防。”

我笑笑,把偷听到的两位皇子对话,原封不动地告知帛阳。帛阳得知消息,并没有气恼,倒是满脸不屑地下了结论:“四皇子是担心自己势单力薄吧?有贼心没贼胆,可笑可笑。”

“你的意思是,他之前就已经求助于你?”

“四姑娘果然敏锐,听得出我自己都没觉察的话外之音。”

原来帛阳早已与四皇子的母妃有过联系,但对方准备不足,心态也差,帛阳认为不值得合作,便抛下不理。而后对方多次相邀,他都是婉拒。

“想借我的部署,借我的资力,借我身在城外的便利。”帛阳冷然道,“却不量量自个儿是几斤几两,拿什么与我谈条件。你猜,他们家能给出的是什么?”

“喔?”

“就提供一名可以坐龙座的皇子,许诺将来怎样的好处等等——跟我玩空手套白狼么?真妙的算盘。”

我摇头:“身为外孙,四皇子的背后,是兵部尚书家族。

朝中所有变化,归根结底,都是武力平衡遭到破坏,发生倾斜而产生。

如今兵部并没有独力调派军队的权力,而最大的握权者定国公,几年前也已经释出兵权。乍看之下,包括皇帝,谁也不能擅自动用兵力,可实际上,兵符本身的制约之能,以及人家在朝的人脉,定国公释权以后,兵部的筹码不见得比帛阳你低。”

帛阳不以为然,哼了声:“那还承蒙他看得起了?”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帛阳有眼光,自然能判断时机。得出不宜行动的结论,就一应执行到底,不必在乎他人吧?”我暖烘烘地烤着火,分析道,“通过散布谣言来拉拢其它皇子,顺便也迫使帛阳就范,这证明对方能分得出手的利益,确实不多啊。因此,即使我与之并无交情,也能明白,帛阳的决策是无误的。”

没有好处的引诱,没有害处的威胁,任何人也不会有所动作。

帛阳沉吟片刻,道:“四姑娘的意思是,对方会有所动作,但是缺乏助力,因此打上皇室里其它人的主意。成事以后,极有可能战果独享,若是失败,则要众人共同承担。”

我重重点头:“帛阳不是说过谈话要看诚意么?风险共担,赢利归己,这就是无诚意的表现。”

“我当时拒绝得干脆,如今与四姑娘这样一谈,加上得知四皇子的作为,对其族人品性的理解,确实清晰许多。”帛阳道,“如此一来,不可不防了。”

“他们的目标是天子还是太子呢?”我问。

“这父子俩是一命相连。监国薄于心术,但有长青宫和定国公为后盾,可谓实力雄厚。元启帝当初也是受长青宫支持上位的,从来不曾薄待老人家。”

说到这里,帛阳有些气恼,撑着下巴:“长青宫对我母亲,实在是太亏待,到如今,我也没有讨好太后的意思!”

哦哦,又是长辈一代的纠结么?

我正要细问,那小二又敲门了,这回搬了浴桶来。

一番谈话后,帛阳也没了那心思,说脸上的假皮覆盖太久,面皮痒痛,先回府了。我便好好泡上一顿,睡上一觉,到清晨才裹了帛阳留下的衣服回府去。

东宫与我约的是今天来驸马府,我告假在家,左等右等就是没见他出现。

过了晌午,那个还不知道名姓的舍人来传话,让皇卫带话告诉我:东宫昨天回皇城,又被长青宫叫去好好地批了一通。今早发热了,卧床休养中。

我和帛阳湿漉漉半天也没怎样,东宫倒是真娇贵啊……

于是前去探病。

没有进出皇城的凭证,我在城门外等了许久,里面才传话让我进去,也指派了一人领路,不让我乱跑。

走的还是过去走的道,可一路上的人面,莫名地脸生。

想想也对,自从被即墨君驱逐,我不再是皇城的常客,跟行走的官宦不再面熟是正常的。

可奇怪的是,连皇卫也都是没见过的脸。

我问了问引路的侍人,人家回答说是跟随元启帝时候长的皇卫都一同去了赏雪冬游,这个月都是些新面孔不足为奇。

“昨日圣上才出京吧?皇城里的人换得真干净。”

我对东宫道。

他在发烧,不过摸起来不太严重,低烧吧。他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开口声音也哑得厉害:“原本想今天出发,偷偷跟去的。”他委屈道。

“殿下昨日还安慰我呢!却是打的这心思。”我笑笑。

“唉,太难受了,软绵绵地……”

“所以殿下就不该在那时跳下河来。”

东宫一阵咳嗽:“知了知了……莫要念……耳朵里乱响着呢……”他一面抱怨一面掀开棉被,“可要是因为临阵脱逃被秦晏看低了,必定是比着凉还难受的啊。”

——是你到没事的时候突然跳下水救人,我才觉得蠢的好不好?

不过算了,东宫在我眼里,反正也蠢习惯了。他作出的事情都不能以常理计,更不能以他的身份来计。这一点,也是他与帛阳的最大差别。

我说:“殿下能逃得掉,已是大幸,后又引人来救,我是感激不已了。哪有什么看低呢?”

东宫嘿嘿地笑起来。

“听说殿下还因此被长青宫的人叫去?”

提到这个,他立刻又蔫了:“唉,别提了。惨。”

宫女端上煎好的药汁,随即被东宫挥退。他压低声音,对我道:“替本宫喝吧?”

“良药苦口利于病,恐怕不能替殿下饮用。”我端起药碗,笑眯眯地盯着碟子边上的几颗糖,“……压住苦味的糖倒是可以替殿下吃掉。”

东宫满脸黑线:“算了,递予本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