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破碎星河从灵魂互换开始 > 第226章 认祖全文阅读

可没一会儿,秋清韵又开始慌张,摸着自己的脸,不停自言自语:“不行!我这样子不行!回家,赶快回家,不能去红叶村。”

说着,她又去扯车帘,要带路的军士改道。

莽破和云踏星都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秋清韵才四十多岁,却像个六十岁的老太太,这还是经过云踏星几年的调理补元,才渐渐有了恢复,不然还要苍老。

莽破一伸手,把秋清韵按在了座上,认真地看着她,“娘,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去的。姥爷是个被贬的京官,我也早就知道。他一直羞于提起自己的过去,只说自己是个低贱的皮草商人,而您,又因为吃了这些年的苦,衰老得快而自愧。但其实,这又怎样呢?有儿在,这些算得了什么?即便姥爷想当一国之君,我也能立刻给他一国,娘您想恢复容貌,去了外面的世界也不是难事,儿都做得到,您又担心什么呢?”

“但如果这时不再回去看看,我和莽破很快就要带着您离开九国,去我那个世界,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娘您真的放弃吗?”云踏星适时接口,拱了一把火。

秋清韵坐在软榻上,吃惊地看着二人,“要离开?不回来?”

莽破点点头,“娘,其实这个星球很危险,随时可能爆发大战,到时候就不是一座山,一座城的毁灭了,而是整个世界都炸成碎片,那时,在这个世界的人,谁也无法幸免。”

“啊?”听莽破说得如此严重,秋清韵的脸色一下又褪去了血色,“那……就回去看看吧,莽儿,星儿,走的时候……能带上你们姥姥、姥爷,和那些舅亲么?”

莽破笑了,点点头,“娘,孩儿的飞船大着呢,把所有亲戚带上都没问题,狄风城那些人,我也都会带上。”

“好!那就好!”秋清韵一下子来了精神,很为儿子有一艘大船而自豪。

云踏星不乐意了,撇着嘴说:“娘,你听莽破在那里吹牛,我云踏星可是星海首富,什么叫首富?这九国所有人,我都能带走白养!所以红叶村不光是姥姥姥爷啥的,只要您喜欢,想带谁就带谁,我云踏星全都包了!”

云踏星这才是真正的吹牛呢,他的钱自己一分都没法掌握,他接人连一艘星舰都调不来,在这里胡说八道吹牛皮,纯粹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

不过秋清韵确实被他逗得心怀舒畅,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这么有出息,他对自己外貌和不堪经历的担心渐渐消失,心中开始暗暗期盼回到红叶村,看到父母兄弟时,他们会是怎样的惊讶表情了。

车队一直在吱吱呀呀的轮转声中前行,一队又一队接行队伍融了进来,仪仗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奢华。

车队接近红叶村的时候,已是初晨时分,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让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魔幻色彩,叮叮当当的马头悬铃声,在清凉的晨风中远远荡开。

乡村的父老们,天不亮就有人起身劳作,立在田间远远看到一队行辕,都感到十分诧异,也更加好奇。纷纷放下手中铲锄,围在车队四周跟着向村内走去,三三两两结伴私语,这到底是哪家贵人,又来红叶村做什么?

越来越多的村民被惊动,几乎家家户户都打开了房门,探出半个身子,将充满好奇的目光投向奢华的车队,小孩子们最胆大,凑在车旁跳着往车厢里瞧,看什么他们不知道,看到了该怎样,他们也不知道,纯粹的好奇而已。

秋清韵更加紧张忐忑,几十年不曾归望的家乡,如今已经步入其中,曾经的道路依稀可辨,但映入眼帘的人和物,早已非当年之貌。

她一直没敢掀开车帘大胆向外看,只是在车辆颠簸,或是微风吹拂,将车帘卷起时匆匆外望几眼,将自己的记忆和如今的情形向映照,轻声指点骑马在外的莽破和云踏星该怎么走。

没有一个人能认出莽破就是当今的莽神,一是因为雕塑毕竟与真人相差甚大,二是谁也不认为堂堂莽神是出自这样一个普通村落。

所有村民艳羡的目光,只盯着那辆最大、最气派的马车上。

天子才用六匹马拖拽车驾,可这辆车,竟然有八匹马参差曳行。但老百姓不懂这些,他们只觉得马儿真雄壮,车驾真好看,旁边的军士好威武。

其实不用秋清韵指引,莽破和云踏星也知道该怎么走,该停在哪儿,他俩早就偷偷来打听过秋清韵的家门,确认亲族尚在,才将秋清韵带来的。

但为了让秋清韵平息下万分紧张不安的心,就由得她说些话,回忆一些往事,兄弟俩不断唯唯诺诺迎合着她的话语。

车辆终于停下来了,轿厢正对着一户殷实宽阔的门户,挤凑的乡民们这才知道,是谁家来了豪客,抑或是谁家的贵亲寻根。

嗡嗡的低语声立刻响起,村民们都在猜测秋家哪一门分支出了光耀门庭子弟,这子弟在朝中究竟做了多大的官,竟然有那么多官兵护着。

莽破和云踏星跳下马背,一左一右立在了轿厢门外,黄芸香赶紧走过来,伸手挽起轿帘,低头让在一遍。

秋宅的大门也早已打开,本来还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妇人孩童,此时早吓得缩回了庭院,他们心中此时充满的不是激动,而是惊恐。

如此庞大的不明阵仗伫立在自家门口,往往会让人的情绪走向负面极端。

尖叫的妇人匆忙跑进后院,大喊着一家之主的称呼,踉跄脚步险些数次将自己绊倒。

秋清韵也被这尖叫惊扰了略显迷茫呆滞的心境,定定心,她缓步走下了轿厢,围绕在侧的兵丁们立刻挥舞兵刃,将拥挤上来的村民们挡在数丈之外。

他们都想凑近看看到底是谁从车上下来了,她到底是秋家的什么人。

“娘,您慢点!”看到秋清韵脚步有些虚浮,莽破赶紧伸手扶住她。

抬头仔细看看门楣,镌花石条上“秋宅”两个字虽斑驳,但亦清晰。从小,秋清韵就是看着这两个字长大的。

门内依然安静,尖叫的妇人还没把家主从内引出,只有几个哆哆嗦嗦,自己不认识的人缩在一遍,惊恐地打量着她。秋清韵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宅内走去。

“她……是不是秋家的三丫头?”终于有耄耋老者发出充满疑惑的自问,也是在问周围那些村民。

有几个年长之人同时摇头,觉得这个老头子真的老糊涂了,三丫头嫁人之后就再没回来过,她的事全村皆知,甚至还是有人和秋家发生矛盾时,专门揪出来污损秋家的由头。而且满打满算那小丫头才不过四十出头,哪里会如此老相。

“族叔,秋家是外来户,有几个外地亲戚很正常,三丫头早就被那一把大火烧没了吧?唉,也算干净了。”一个长者摇摇头,对着最初发问的耄耋老者回了几句。

在那老者面前,所有村民都是他的晚辈,自然容貌的变化再怎样,都是他眼里的小孩子,谁还能比他更老相,更残喘?所以,也只有他可以看出秋清韵的本相。

“我还没老糊涂,眼睛也亮着呢!她就是秋家三丫头!”耄耋老者不服老,跟其他人拌起了嘴。

村民们都笑着避开了他,和老祖宗吵架,肯定没好。

站在院中央,秋清韵缓缓扭头打量周遭的一切,几十年了,除了院中的老树还在,其他都已经大相径庭,连院墙都不知重新砌了多少遍。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后宅跑出面色慌张的七八人,为首二人,一老丈,一老妇,相貌也如秋清韵一般垂老枯皱,但隐隐有股书卷华贵之气蕴含身内,不似其他年迈村民那般死气沉沉。

几人跑出后宅,立刻看见了站在院中央四处张望的秋清韵,一时都呆住了,他们不是认出了秋清韵的身份,而是被她身边的莽破惊吓。

莽神他们已经拜过无数次,论虔诚,寒阳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出其右。在秋氏家主的心里,隐藏着太多不甘不愿,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他只能通过拜神祈愿,来化解那份淤塞。

这就是读书人和劳苦人的区别,读书人更容易走进思绪的死胡同,若没有恰当的排解方式,很容易就陷入崩溃的境地。

就好像秋清韵,读过几年家教,就已经对自己归乡省亲充满了忧虑,若是其他劳苦一辈子的相亲,有了她这样的条件,早就欢天喜地地回来了,什么长相,什么凄惨痛苦,那不就是为了换来今日的荣耀么?

值得!一切都值得!

老丈仔仔细细看了莽破片刻,目光又扫过门外拉车的八匹高头大马,脸色骤变,衣袍都来不及挽起就往地上跪去,其他亲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家主如此,也赶紧跟着往地上扑,反正照做就对了。

莽破当然不会让他们跪下去,这要是跪了,秋清韵还不打死他。

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莽破挽起老丈的胳膊,冲他摇头。

虽然知道这是谁,但让莽破开口称呼,他一时还不习惯。

云踏星也知道此时不是张扬神祇威风的时候,再牛的身份,也盖不过血脉传承带来的天然尊卑。他挽起秋清韵的胳膊,贴在她耳边,“娘,你说话呀。”

秋清韵这才如梦初醒,两道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抚开云踏星的手,她缓缓跪在了地上,对着老丈和老妇连着磕了三个头,“爹,娘,不孝女清韵回来了。”

说完,她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肩背一直在轻轻颤动。

老丈和老妇这下是真的被彻底惊呆了,他们一直不敢认秋清韵的原因,就是她的面相实在太过苍老,甚至比自己还要老,可此时秋清韵趴在地上,施出了拜见父母最重的大礼,他们又不得不相信。

院外轰的一声炸开了锅,一个老头高亢的声音叫了起来,“看!我说是三丫头吧?你们几个小鬼还不信!这村里还有谁比老头子我眼睛更明?”

趴在墙头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哇哇叫着向墙根下上不来的村民们大声讲述,炫耀自己看到的一切,这家伙又能有至少半年的谈资了。

立在二老身边的亲族们,早就连蹦带跳地躲到了一边,按辈分,他们都是秋清韵的同辈或晚辈,哪儿敢还站在二老身边凑热闹。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最开始是二老要给那个大个子磕头,他究竟是谁?

眼看着莽破和云踏星也要在秋清韵身后跪下,秋家上下慌成一片,二老急忙拉住莽破,口称“莽神”不止,至于云踏星,则是被忽略了。

他打心眼里不想跪,可都跪了一半也没人来拦住他,他只能撇着嘴硬往下趴。

幸好莽破适时伸手,把他拽住了,他的脸色才好看些。

莽破歉意地向他使了个眼色,云踏星轻叹一口气,只当是活动活动腿脚。

二老拽住莽破,就赶紧把秋清韵扶了起来,意想中的感人痛哭场面并没有出现,因为场面实在是太乱了。

那几声“莽神”彻底让村子炸开了锅,村民们这才明白,不是哪个达官贵人造访了小村,而是在世真神寻到了祖根。神叫秋清韵娘,他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院子里的自家人,也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好,连个端茶倒水,扫榻请坐的人都没有,还是老丈最先反应过来,知道此时指望不上晚辈和下人,自己赶紧挽起秋清韵,拖着自己老伴就往内宅走,把其他人都丢在了外院。

莽破不能不去,这毕竟是自己母系一族,他快步跟在后面跑了进去。

此时,为秋清韵归乡省亲造势已经差不多了,云踏星呼喝着兵丁,把村民们都驱散,禁止他们再堵在门口趴在墙头看热闹,现在该是一家人重叙亲情的时刻了。

而他只认秋清韵,刚才那一个半跪已是极限,当然不会再去他们一家人中间凑热闹。

不一会儿,莽破就出来了,坐在前院等待地云踏星很诧异,“这么快?没听到你抱着姥爷的大腿哭号么?”

莽破瞪了他一眼,对他的玩笑话很不感冒,“聊不下去,我在那里没人敢说话。”

云踏星嘿嘿一笑,“我就知道,让娘自己聊聊就行了,也算了个心愿。秋家人要是愿意,就都去狄风城,不愿意,经常走动走动也成。”

莽破点点头,这是二人早已商量好的事,就看秋清韵和母系一族自己的决定是什么了。

两人在前院坐了好久,只有几个族人小心翼翼跑来奉上几杯茶,就再没人敢来打扰。活生生的神仙坐在自己家,任谁都心惊胆颤。

秋清韵终于出来了,一看那脸色就知道不知哭了多少场,老丈和老妇也一样,眼睛红通通的充满了血丝。

当地县令很见机,早就在村外辟出一大块平整空地,主动操持了一场省亲宴,红叶村的乡亲们虽算殷实,但大鱼大肉也只是逢年过节才能尝尝的美味,哪里能像今天这般敞开了怀吃。

莽神的恩赐让他们心中又多了一份虔诚。

一场欢闹过后,剩下的事就由秋清韵自己打理了,有些事情可以忙碌的老太太,气色都好了许多。

而莽破和云踏星,又投入到了冲刺七级强化的修炼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