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遍寻。
我和牧离不同。
我是老君之女凤九歌的转世，为自然鬼神后裔，再多的香火我也受得，而且香火越多，于我而言，就越是有益。
可是，牧离是从化鬼池里化成的鬼，连自然鬼物都算不上。
一死，唯有魂飞魄散的下场。
若是侥幸还有一魂存在，那香火，也产生不了任何益处。更有甚者，香火多了，还会产生不良的影响。
所以卓凡，没像我被建立了神女庙一样，而是自己前去寻找了。
然而，残魂这种东西，要寻起来，哪里容易？除非，她能窥天探地！
说到窥天探地，我立即想到我的通幽眼，当即不再多想，即便身体还没凝聚成型，也开始尝试着沟通小黄泉。
是的，因为当初还有一线意识留下，所以，我的小黄泉，并未被毁灭。
一开始时，并无效果。
但随着次数的增多，渐渐地，我开始有了感觉。
到了尝试以来的第五天，我已经可以成功感应到小黄泉，并分出一丝意识，进入里面，只是，在小黄泉里，我的意识，依旧不能成型。
只是，虽然能这样，我却发现，因为身体没有成型，真正的眼睛，也在肉身里，所以，即便还在通幽八层的实力，我也只能进小黄泉，却不能用通幽眼，自然也没了窥天探地的能力。
而那一切，若要寻回，我必须进入通幽十层，而且还是大圆满才行。
同时，我也有预感，若是通幽可达十层，再配上阴阳双界给我提供的信仰之力，我会很容易就凝聚出身形。
到时候，我可以直接用那身形，成为介于灵和魂之间的东西，不死不灭，也能被其他人看到，接触到。
我不知道我那样的预感是打哪儿来的，可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
我看了眼不远处正端坐在桌子旁处理鬼界事务的项扬，直接闭眼，开始修炼。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阴阳双界给我提供了大量信仰之力的原因，我修炼起来的速度，竟是我为人时的数倍！
三个月后，我直接迈入通幽九层，原本只是团状物的身体，也隐隐有了要凝聚起来的雏形。
而这时，卓凡已经从外界回来，脸色郁郁，谁人劝解，也毫无用处。
她去了牧离真身所在的冰棺旁，陪了被冰封起来的牧离和孩子一会儿，收拾了东西，再度出发，继续寻找牧离的魂。
而项扬，自卓凡再次回来后，无人之时，我时常看见，他捏着眉心叹气。
每次，坐在我肉身冰棺前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我知道，他这样，一方面是因为国事太繁重，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久久不醒。
还有就是，他在为好友牧离的事伤神。
毕竟，若不是牧离为他挡了牧骁那道黑芒，牧离也不会那么快就魂散。
我见他难过，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闭了眼继续修炼，也希望着尽快达到通幽十层。
一年后，我成功迈入通幽十层，神识终于得以散开。
只一眼，无数场景便尽数被我感知。
虽多，却一点也不杂乱，也显示着，通幽十层，窥天探地，果不虚传。
与此同时，我身形也有了要完全凝聚起来的趋势。
反正身形凝聚出来了，也肯定是我自己的模样，所以我也没在意，直接就闭着眼，让神识飞散，开始在天地间搜寻牧离的残魂。
很快，我便在一处地方，寻到了牧离的残魂，只是，要召回来，还需要一些布置。
不止如此，我还寻到了许许多多的残魂，只是那些残魂，我大多不认识。
有人的残魂，有妖的残魂，也有鬼的残魂。
我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人、鬼或妖被打得魂飞魄散，并非真的魂飞魄散，而是还有残魂存在，只是世人能力不足，无法察觉罢了。
我想起当初项扬家被灭门时，项家之人均被打得很飞魄散的事来，一闭眼，按照曾在项家老宅看到的照片，搜寻起他们残魂的所在来，本是尝试，结果，还真被我给找到了！
只是，他们和牧离的残魂一样，若要召回，还需要一些布置。
不过，这已经是让人很开心的事了！
我在几人的残魂上打上我的精神烙印，好方便做好布置时直接召唤。
下一瞬，我猛地想起牧骁来。
他也是传说中的魂飞魄散，那么，他的残魂，是不是也能找到？
虽然他做了很多恶事，可是……
我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闭眼，开始搜寻起牧骁的残魂来！
可是，出乎意料的，搜寻了几遍，我竟都没搜寻到他残魂的所在！
他的魂，竟然真的完全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想到他和凤九歌之间的关系，我不由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一般的魂飞破散飞非真正的魂飞魄散这事，同时还知道如何才能真正的魂飞魄散……
而后，动用手段，让自己真的魂飞魄散了？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不由有些酸涩。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已经完全凝聚成型，耳边顿时传来项扬惊喜的声音：“可儿？”
我刚睁眼，身子却是被人一扑，直接往下倒去！
身子在倒下去的瞬间，身子却被一翻，两人直接调换了位置，变成了我在上方，他在下方。
“没摔着吧？”他问我。
我摇头，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又觉得不够，便将脑袋埋在了他脖子上。
“项扬，我好想你。”我重重吸了口气，道。
项扬身体突地一僵：“可儿，我……”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我“蹭”地一下便翻开身来，骂道：“饿狼！”
项扬颊上微红，却还是一个翻身骑了上来，俯身在我耳边道：“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后悔什么吗？我后悔，当初没同意碰你……”
我脸上顿时烫了起来：“别闹，我刚感觉到了牧离残魂所在位置了，还有……”
话音未落便被他堵住：“卓凡不在，既然找到了，也不在乎这一瞬，你还是……”项扬一笑，眼内水波潋滟，亮得耀眼，再次俯下身来，“从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