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能理解心理障碍，但我不认为这和我想要移除这个封面有什么关系。"
"但这只是一张相当薄的纸,"斯坦坚持道。"考虑一下吧。你可以看到精神存在于身体里面。你看到的是肉体和骨头。"
"但我不是一台x光机。我没有看到内部器官或骨头。我看到了外表，就像其他人看到的那样。我专注于它，灵魂就出现了。如果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视线，就像拉开的窗帘一样。这意味着我无法集中注意力。如果你想让我看看这个人的内在精神，我需要一个不受阻挡的身体视角。"
"再说一遍，这是你自己做的。当你看到这种精神的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你看到的其他一切。光线并不是在反射灵魂，而是被你的视觉神经所捕捉。你看到的东西是超越物质世界的，所以物质对象不应该阻碍你，除非你的大脑在阻碍他们。我从没说过你是x光机，但你可以看到灵魂附着在身体里面的样子。这意味着你正在观察肉体和肌肉，两者都比这张纸罩子更坚实，甚至比你和躺在隔壁病床上的人之间拉开的塑料窗帘还要坚固。"
"但是灵魂与身体相连ーー塑料窗帘挡住了。这是一个障碍。就像这个覆盖物是一个障碍。"
"那是因为你认为这是一个障碍。"他摇摇头，但继续解释。"听着，现在不要担心障碍。我们没有时间了。暂时忘记窗帘和墙壁吧。想象一下，当一个病人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那么你就好好看看灵魂，好吗?"
我又犹豫了，因为斯坦要我绝对确认我的天赋。尽管我们在讨论通过纸罩和窗帘看到身体里的灵魂，我仍然可以说我只是在假设性地说话。与其直接承认我在寻找灵魂，我决定有点模糊。
"是的，当病人进来时，我会看着他们。"
斯坦忽略了我的话的微妙之处。
"病人被发现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是有毯子或床单或是什么东西覆盖病人吗?"
"是的。"
"你可以通过这些看到灵魂，不是吗?"
我没有回答。
"有多少人是裸体的?"斯坦毫不等待地向前走去。
"有多少是什么?"我非常惊讶地问了这个问题。
"有多少人没有穿衣服？我猜很少有人在车祸中光着身子到处乱跑。心脏病患者也不会因为每次脱衣服而摔倒。我想大多数人都是穿着衣服被带进来的，你能看穿这些，对吧?"
"衣服是病人的一部分。"
"然后把这个可怜的家伙的裹尸布想象成一件非常便宜的休闲服，或者把它看作一条非常不舒服的毯子。它不是像墙壁或窗帘那样的屏障。这只是一个包装，就像所有其他的东西，在病人第一次被送进医院的时候。"
"好吧。我就不管了。现在你想让我做什么?"
斯坦花了很长时间在空中观察。我快速地瞥了一眼他似乎盯着的方向，但是我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最后，他指示我该怎么做。
"是时候了。深入研究一下。找到内心的灵魂。你不必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告诉我。看着吧。你应该在几分钟内看到一些东西。"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长长的纸张覆盖物下的质量中心。起初，我只能看见裹尸布。最终，我清除了脑海中所有在那一刻让它混乱的事情。让我告诉你，在我的脑子里有很多创造性的破坏，把它推到一边并不容易。
我无视了对斯坦的怀疑。我忘记了我以前在急诊室看到的场景。我不再担心从那一刻起我将如何看待死亡。我甚至忽略了那个我觉得碍事的破纸罩。
过了一会儿，我开始看到一个非常微弱的形式的模糊轮廓。这是我见过的最小的，甚至比婴儿还小。这个灵魂非常暗淡，很难看清。不管是什么原因，它都保持着绿色的色调。虽然不是一种健康的绿色。更像是你把霉菌和霉菌联系在一起的绿色食物。绿色可能让我看到了它。如果它是白色的、灰色的或黄色的，我可能无法通过纸张覆盖物来辨认出来。
这个小实体还在身体里面。它看起来像是蜷缩成一个防御姿势，就像豪猪一样，当捕食者太好奇或者太愚蠢而不能放弃它的时候，它就像豪猪一样。这是一个非常悲伤的景象，对于扩大我对正在发生的事情的理解几乎没有什么帮助。这只不过是另一个不愿离开身体的虚弱的灵魂，就像我在急诊室里看到的那样。
我正要问斯坦，当我看到那个小小的灵魂动作时，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它几乎就像一阵抽搐，或者像显微镜下的滑梯上微生物的晃动、无意义的运动。它看起来几乎像是想离开身体，但是后来改变了主意，只是在里面晃了晃。
我接下来看到的是很难描述的。我不想说它看起来像一只又大又黑的蜘蛛，或是一只爪子的影子。这两张照片听起来都太像我小时候周六下午看的那些糟糕的恐怖片。然而，如果你把这两个描述结合起来，你会对我所看到的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不管它是什么，它在物理世界中没有物质，因为它可以轻松地穿过物体。当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它就出现在地面的低处，也许更深一层的是身体后面的抽屉被拉到我面前。它以一种缓慢而有条理的步伐向上滑行。由于金属架延伸到房间来保存尸体，没有被它吓倒，它最终到达了尸体的中心。它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微不足道的灵魂周围，然后两者都消失了。
我看了很长时间，但是灵魂已经消失了。那个阴暗的爪子也不见了。除了覆盖在尸体上的空白的裹尸布外，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觉得自己内心空虚。
"你和我有很多话要谈,"斯坦简单地说。"但现在不是时候。你今天经历了很多，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过一两天就去你办公室。"
"我通常都被预约了,"我不假思索地喃喃自语道。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的。我的耳朵听到了他的声音，我想大部分都通过了，但是我真的没有考虑到约会或者我的日程安排。我想我大脑的一部分还在运作，即使我没有意识到。我甚至没有抬头看他。我只是盯着眼前覆盖着身体的长长的纸张。"至少要提前两周预约，有时候还要更长时间。"
"你是在告诉我你从来没有被取消吗？我有一个开放的时间表。我会告诉你的接待员，给我第一个机会。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我还想让你花点时间回答一些你可能有的问题。我相信一旦你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你肯定会想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