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向他迈了一步,"你没有把他从屋顶上推下去，温斯顿。杀死他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温斯顿大发雷霆。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这就像一根输送蒸汽的管子，由于过于紧张而突然爆炸。他半闭着眼睛，但突然把眼睛睁开，好像他无法忍受躲避这种情况。"你怎么这么肯定他死了?"他茫然地问道。
"你的反应。这也是有道理的。你......认为这和Ingex集团有关吗?"
现在他确实笑了。那里没有欢乐。只是失败而已。"是的。还有其他人。"
"你认为他们会被绳之以法吗?"
突然，他不再看我了。他把那双睁得大大的、迷茫的淡褐色眼睛锁在窗户上。我看得出他不是在看这座城市。他没有盯着任何东西。看起来他只是不想再看了。"那要看情况。"
"关于什么?"
他张开了嘴。他停了下来。"嘉莉，你不会记得的——"他开始说。他又停了下来。
我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那种迷人的魔力。他正准备对我施咒，告诉我不要记住这次谈话的内容。
但是他停下来了。
我任由真正的困惑揉皱了我的额头。它挖得很深，上帝也挖得很深。它触及到了我脑海中温斯顿·菲尔布拉泽那种混乱、模糊的感觉的核心。
他把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指甲在胡茬上慢慢地刮着。他看着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或者也许这是他第一次让我看到他那锐利的目光。它的强度和他昨晚用的一模一样。
"温斯顿?"
"杀害哈维的凶手不会被绳之以法的，嘉莉,"他诚实地说。"他们够不着。"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没有用足够的魔法让我给他一个死脸，空白的回答。
他几乎想看看真正的嘉莉是怎么想的。但是没有真正的嘉莉。只有莫尼克。而她..。
我还没来得及想出正确的回答，就轻轻地转向了他。我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唯一重要的是我面对他的时候没有过滤器。"没有人是高不可攀的,"我严肃地说。
"总有人在你之上，这是人生的一条基本准则。"
生活的法则，还是魔法的法则？
我只是不想再说了。我一直盯着他，好像眼下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放过他的目光。"这不重要。"
他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声。"真的吗？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推得有多用力。如果有人推你，你就推回去。你认为他们有多强大并不重要。每个人最终都处于不确定性和混乱的突发奇想之中,"我说，在我能够思考清楚之前就说出来了。
温斯顿的目光聚焦在"混乱"这个词上，但他没有冲上前去查看我是不是女巫。他把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嘴唇在牙齿周围不停地转动，好像在试图弄清楚自己是否能吞下什么东西。"这并不能改变他们在我之上的事实。"
"是的，确实如此。每个人都会犯错。你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时机，在合适的时机出击。"
"你是怎么学会这些至理名言的?"
"通过不死。"
温斯顿的目光变得柔和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会不再盯着我看。就在最后，当他的目光投向下方的时候，他的视线正好转向上方。那感觉就像一只手从我的胸膛里冲出来，紧紧地抓住我的脸。
我忽略了充满期待的刺痛感，这种感觉在我的身体里蔓延。
温斯顿试着说:"活着和排除所有的威胁是有区别的。"。
"你不能排除所有的威胁。当他们来的时候，你就接受他们。每次有人推我的时候..."
"你反击,"他说，他的眼睛闪烁。
"是的。你以为是谁把哈维从屋顶上推下来的?"
温斯顿的嘴紧闭着，牙齿紧咬着。他张开嘴，然后摇了摇头。
我能感觉到他正准备对我施展一个精神控制咒语。或者至少，假装重新激活了那个完全不在我脑子里的东西。我不想回到那种空白的行为。我想像这样面对温斯顿——真实的，原始的，活生生的，虽然严格来说我还是伪装着的。这不是重点。这次谈话是我与他进行的该死的现实主义的谈话。见鬼，这感觉就像是我多年来与一位实践者进行的现实主义对话。
这是一种诚实的方式，似乎触及和推动每一个面具从我的心，直到它是赤裸裸的。
我向前移动，打断了他的注意力。"如果你知道Ingex集团有问题，那就采取行动。如果你怀疑哈维是被谋杀的——"
"我知道哈维被杀了,"温斯顿一边用手指在椅子边上敲打着，一边纠正道。他瞥了一眼，然后又盯着我看。那种紧张感又回来了。天啊，它又回来了。他的眼睛后面就像是地狱之火。
事实上，我咽了一口。"好吧，我们知道哈维被杀了。如果你退缩了，如果你拒绝推动，那么在你上面的人只会更努力地推动你。你被困住了。当你被困住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动的。这只会让你陷得更深。"
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继续敲打着手指，仿佛这是他所能做的全部事情。
"那我该怎么办，嘉莉?"他问道，每一句话都比下一句更诚实。
"找出杀害哈维的凶手。你能做到吗?"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让他们知道你知道,"我说。
他皱起眉头，下巴僵硬地向一边挪动。他突然停了下来。他点点头。"我可以做到。但是如果我玩弄我的手——"
"他们会玩他们的游戏。我明白。但是ーー
"就像你说的，我已经被困住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只会陷得更深。"温斯顿站了起来。
我没有变回去。当他站起来时，我向前移动身体。
他的目光又盯着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你很聪明，嘉莉。为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对不起?"
"你有什么故事，凯莉·珍妮薇?"他问道。尽管直到现在他还在努力克制，最终他还是依靠了自己的精神控制咒语。
这感觉就像一记出其不意的重拳。他一直很信任我。直到现在。现在，他不仅仅是问我，他还想把真相从我的脑子里拽出来。
当我没有立即回答时，他皱起了眉头。"你的......"他开始说。
"我无家可归,"我开始说。
"这不是一个故事,"他说，困惑地皱着眉头，向一边挠了挠头。他张大了嘴。"我要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我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我要你告诉我真相,"他补充说，眼睛闪着光。
我要你告诉我真相，混蛋，我在心里回答。
我张开嘴，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做不到。
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温斯顿的公寓，却发现他就在这里时，感觉就像走到了一扇门前。
一扇我一直想打开的门。
这扇门承诺，只要我有足够的勇气强行穿过它，一切都会不同。
但是这扇门是踢不倒的。我也不能用魔法杀出一条血路。这扇门只有靠信任才能打开。
我的思绪立刻回到了昨天晚上学到的东西上。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孤单，打败了那对双胞胎。我加入了大地，让这个世界来帮助我，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教训，一个我现在才明白的教训。
我一个人打不过第七师。我不能指望仅凭一己之力就把精英、保守派和黑暗势力拉下水。
我必须找到值得信任的人。但是找到值得信任的人的唯一方法就是首先给予他们你的信任，然后看看他们会怎么做。
困惑继续在温斯顿的额头上磨来磨去，直到他看起来好像要把眼睛从脸上移开。"......凯莉?"他说，他的语气终于透露出怀疑。
好吧，我一边把手握成拳头一边想。
如果他想知道真相——是时候说出来了。
我看着温斯顿。正对着他。我用了他整晚用在我身上的那种强度。只不过我发誓我的更强大。我不知道温斯顿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让它全部显现出来。
"你想知道真相吗，温斯顿·菲尔布拉泽?"我说，我的声音远非空白。它承载着所有的情感，就像阿特拉斯肩负着整个世界一样。我没有回答，而是举起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昨晚的睡眠真正恢复了活力，我的魔力又回来了。这足够我在指甲上点燃几道火焰了。
当我盯着温斯顿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集中注意力。我的每一个感觉都锁定在他身上。我不想错过他的第二个反应。我觉得我的整个人生都会走到这一步。这个启示。
我想把他的震惊拉回来，像一个溺水女人的最后一口气一样吞下去。
温斯顿往回走了一步。我看着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完全的困惑使他失去了往常的自信。
但这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表情，他的脸皱成一团，好像有人把它揉成一团，就像手捏在纸上一样。
温斯顿向我扑过来。他一句话也没说。他不需要这么做，他的魔法已经说明了一切。它像一个巨大的力量漩涡一样，瀑布般地落在他的身体上。
我不知道我期待的是什么，但温斯顿的攻击不是它。我以为他在变成巫师之前至少会咕哝一声——相当于一把猎枪。但是当他跳过咖啡桌来接近我的时候，他的行为是不会被误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