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下水道四通八达，经过了接近半小时的努力，二人总算到了下水道与地面的交界处。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不到1个小时，以最好的情况来看，他们必须要在半个小时内，最好二十分钟内结束战斗，然后再返回。
其中还包括除去伪装的时间，要是一身血腥返回星空巨轮，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和黑帮火拼了。
在靠近阶梯的过程中，泰隆还看到了好几只蝾螈，这种生物会吞食水生动物的卵，是下水道的清道夫，看来也是杨克·格里芬设计的生态系统成员。
说实话，泰隆没有办法将那个色眯眯的牧师和海伦口中的博学者联系起来。
正常人都会指出疑点，这二者之间绝对有问题。
失踪后发生性情大变，要么是在这失踪阶段出现了什么状况，比如失去家人。
不知道为什么，泰隆想到了狸猫换太子。
有人伪装成杨克，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到了。”海伦摸着有些湿润还生锈的梯子说，“你先上。”
“为什么不是你先上？”
“干嘛，你还想看我屁股？”海伦踢了泰隆一脚。
泰隆扶着梯子慢慢往上爬，说实话他对这下水道还是挺有感触的。
这是另一个世界，区别于地上的光辉。
在阴暗的，看不见光芒的地下，非人类生物在这里有条不紊地生活。
海蛇，蜥蜴，老鼠，蝙蝠，蝾螈……这里信奉弱肉强食，是一个简单再不过的世界。
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里，毕竟下水道既肮脏，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能够来到这里的，只有底层居民。
也许对于生活在下水道的地底生物来说，光明，是不可琢磨的。
它们是见不得光的物种，每一个都是。
悠悠的叹气声在宽阔的空间里回荡，泰隆摸到顶部后，直接弹出了袖剑。
“奇怪。”海伦小声嘟囔着。
在这周边稍微有一点光源。所以海伦也看得见了。
她听到急促的流水声，发现那条海蛇又游回来了。
那条细小的海蛇，似乎用行动在嘲讽海伦的控制天赋，根本没有起作用。
在野生动物中，上位动物对于下位动物存在绝对的压制，就像亚龙种不可能对巨龙种发起进攻。
在刚才的威慑中，她觉得自己已经给了海蛇足够的压力。
理论上来说，野兽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就应该撤退了。
你为什么不跑呢？
海伦原本没有打算杀死这条海蛇，但是为了防止任务受到阻挠，当坏人也是一种手段。
于是海伦伸出了袖剑，准备进攻。
泰隆也伸出了袖剑，锋刃刺入了井盖的缝隙间，他微微用力，开始撬动。
当松动的声音发出的时候，泰隆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海伦，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一身怎么出去？”泰隆将双手放在井盖上的时候才想到，“这么潮湿，还那么臭。”
透过鹰眼视界，泰隆摸清了建筑物的方位。
在之前同步地图的时候，他将大部分重要地点都标记出来了。
其中就有教堂，估摸面积和一个广场差不多，中心部分都是红色的。
站在教堂的下水道里，泰隆发现了好几个红色单位，每一个都是手拿武器，正以三人为一组进行巡逻。
湿气与臭味都会让警卫反应过来，太容易打草惊蛇了。
尽管已经摸到了打开井盖的窍门，泰隆还是没有打开井盖，他慢慢地往下摸索，最终落入了腥臭的水里。
其实两人的衣着已经很糟糕了。
泰隆依旧穿着由海伦修改的服饰，现在要多潮湿有多潮湿。
海伦的衣袍样式倒是没有改变，她换了一身灰色，看起来类似的衣服还有很多。
面对泰隆的疑惑，海伦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条海蛇又迅速游走了。
海伦终究还是没有进攻，她拿出了三个试剂瓶，并且拧开盖子。
“干燥药剂，除臭药剂，外加恶臭药剂。”小土豪海伦首先是拧开了恶臭药剂，将其中黑色的汁水倒入下水道里，原本就不干净的水立刻变得浑浊起来。
“恶臭药剂含有定量的亚龙种粪便，会让那些小动物撤退。”
泰隆捂住了鼻子，努力让自己忽略这种试剂。
接下来，海伦又拧开了干燥药剂和除臭药剂，给两人增加了一个短时间内不会染上任何异味的buff，同时还祛除了污水。
一股奇怪的热能在泰隆的肌肤表面流动，在泰隆的鹰眼视界里，深色的衣服正在逐渐变浅。
“宿主，我越来越觉得你成为炼金术士，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塞努在一边吐槽道，“之前只是为了从甘道夫那里榨取一点利益。现在我发现了，各种各样的炼金试剂可以提高刺杀率。
比如下水道这种状况，就算刺客可以安全摸过下水道，也会因为气味被发现。”
“对呀，万一警卫有带狗的话，一抓一个准。我们很难找到机会。”泰隆也小声嘟囔，海伦的药剂让他的衣服逐渐变得干燥。
开启了鹰眼后，地上的世界被投射入泰隆的眼睛。
看起来下水道的出口是一个小房间，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
“看什么看，你先上！”海伦又准备踢泰隆了，还好泰隆反映过快，他像猴子似得抓住了楼梯，两三步便爬完了一半的路程。
“希望是我的错觉。”海伦正准备跟在泰隆身后往上爬的时候，那条海蛇又跟过来了。
怎么可能？
一条普通的海蛇怎么会克服对亚龙的恐惧？
要知道，蛇类并不是胆大的生物。
在野外，蛇类的目击报告很多，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蛇类看见人类的第一反应就是撤退。
沙漠蝰蛇会钻入沙地里，青蛇也会逃入树林。
在蛇类的眼中，高大威猛的人类是很可怕的物种。
动物的世界里就是那么简单。
“这条蛇有问题。”海伦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一个跳抓，直接抓住了泰隆的鞋子。
“泰隆，你先上，我等一下就来。”海伦没有给泰隆反对的机会，直接往下一跃，她再入水。
这一次海伦要避免的是亚龙种的恶臭，再去追踪那条胆大的海蛇。
“宿主，那条海蛇的数据很差，是属于那种一戳就死的类型。”
“总不能那条海蛇也是动物伙伴……有没有这种可能？”泰隆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一边和塞努对话，一边用袖剑挖出了一小条缝。
“那野生的动物伙伴可真不值钱。”塞努将地形图呈现在泰隆的鹰眼视界里，就算是一草一木，都被呈现出来。
随着‘哐当’一声，井盖被撬开。
泰隆也算好了警卫经过的时间，差不多是三分钟一组。
他尽量做到小声，出来的一瞬间又马上将井盖放回。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阴森的房间。
窗外和屋内几乎是两个反例，外面鸟语花香，里面除了泔水味还有一种奇怪的恶臭，和下水道简直一模一样。
“这里不会是厕所吧？”泰隆只感觉毛骨悚然。
作为刺客萌新的他，终于体会到游戏中主角的不易了。
飞檐走壁都是天生的本事，能够忍着恶臭去杀人，才能够显示出水平。
哦，三代主角除外，由于三代惩罚机制过低，玩家基本上拿着斧子就上了，谁来杀谁。
泰隆正想着，发现这个房间还挺大，相当于一个囤货用的80平米仓库。
每走五六步，还有用黑色泥板隔开的小隔间，看起来像是老式的公共厕所。
“奇怪，有尸体。”
就算塞努不说，泰隆也察觉到了。
由于红色单位……卫兵正在接近，泰隆便猫着身子向黑色小隔间走去。
借助鹰眼，泰隆看到了三具尸体，看起来才刚死去不久。
更让泰隆惊讶的，第一具尸体他见过。
正是前几天被遭受到异常攻击的流氓。
眼下的他穿着深红色的囚服，身上的刺青也不见了，只留下了不完整的伤痕，看起来像是有人直接把这一块肉给挖走了。
泰隆本能地感到恶寒，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
眼前的流氓似乎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才一天不到，仅仅是十六个小时。
再次见面的时候，两人的处境完全不同了。
冰冷的尸体躺在小隔间的死角，瞪大的双目似乎在声明死者的不甘。
“他们应该接受惩罚，但是罪不至死。”塞努用北欧帝国的法律解释道，“在北欧帝国，只有四条罪名是可以处死的。
第一，不管主观上还是客观上，伤害无罪的弱者（包括妇女，儿童老人）。
第二是亵渎宗教，指的就是光辉教廷。
第三是出卖国家利益，理论上第三应该放在第一，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明白。
第四是做禁忌实验，这点我也没明白。
以明面上的法律解释，只要不触犯以上四条，就算是帝国皇帝想要处死冒犯的农奴都不行。”
塞努分析的很客观，在它眼里，小女仆还不如一个情报来的有用。
所以塞努自然不会站在小女仆的立场上说话。
泰隆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他将那对泛白的双目合上了眼睛，再退出了小隔间，想要给死者一个宁静。
来到第二个隔间后，泰隆看到了第二个流氓。
他发现第二个流氓死的更惨，整个胸腔部分的肉都被挖空了，全身上下有刺青的地方，似乎都被什么利器刮了一遍。
“看来这里的教堂，水很深呀。”泰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