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还会修这个东西呢？”徐子皓见父亲在那忙活着自己看不懂的东西还真是好奇，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机械上的很多东西不都是共同的么，这个又不是什么精密仪器，和我修的那车比较起来差远了。早年我可是玩机械的高手。”
徐子皓很鲜见父亲说话如此有自信，也不知道他说的早年是多早。因为自打徐子皓有记忆开始，父亲都是在开中巴车的，可能是更早更早以前吧。没准父亲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可是父辈们的事情他们老哥们在一起喝酒了才有可能聊一聊，就这么跟他聊也未必会说。有几个人会跟自己儿子得瑟当年那些犯二的岁月，“儿子，你过来我跟你说，当年你老爸玩机械可是高手，但是家里又没有机械给我玩，怎么办？我就把你爷爷的石英表给拆了，又装上，还多出来两个零件照样走，就是只能看到秒针动，其他的都不动了。我给你爷爷打的哦，三天没下来地。”
父亲鼓捣了一下午，隔一会儿又让去买几个零件来替代，忙得一头的汗，这才终于把问题解决，松了一口气。
“怎么换了那么多东西，这机器以前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啊。”落落也不禁在一旁发问道。
父亲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拿着几个刚换下来的零件摆在他们面前：“你们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这东西有人动过手脚。”
徐子皓接过来一看，上面有不少磨痕，都是新的，而且不容易让人注意，一般人看还真看不出来。这时他才渐渐相信父亲的话，没准老爷子当年还真是个玩机械的高手。
“这些要是同时出问题会怎么样？”徐子皓问。
父亲把徐子皓拉到一边，小声跟他说：“那难说，最严重的情况估计得整个机子散架，万一有人触电的话就更危险，很难估计。”他摇摇头，看来是想象到了更多可怕的事情。
父亲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也是你们运气好，之前出的问题是因为机器用久了有磨损出了点小问题，这才提前发现这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就算再好，也得处理很久，耽搁你们出货的进度。”
徐子皓点点头，这个事情还真不是小毛病，随即开口问道：“这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注意过这个事。
这机器白天通常都在运作，晚上虽然休息，但是旁边就是工人居住的地方，动手脚不可能一点动静都不让人听到。想来应该就是昨天的事情。因为法定节假日，昨天放假。本地的工人都回家了，住在这的也又不少人上街转转或者找朋友玩去了。昨天公司一个人都没有，最早回来的一个工人也是晚上10点才回来的。
徐子皓四处看了看，这里的窗户都没有按防盗窗，职工住宿的地方还有个铁门隔着，但这个厂房就不那么安全了。以前还是有些大意了，毕竟这里也没什么东西给人偷，总不能有人来偷些碗筷走吧，这也太惨了点，送人得了。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人想到对机器做手脚。
徐子皓招呼工人们继续工作，又把落落叫过来：“回头找人把这里装上铁栏，铁门，还是得注意点好。连机器都有人进来搞破坏，别有贼进来偷了工人的东西可不好，你去联系下人吧。”
落落点点头出去了。父亲还是再追问之前的问题，是不是做生意得罪什么人了。
“可能吧。估计是某个同行搞的，回头我联系当警察的朋友查查。”徐子皓含糊地回答着，其实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运鸿做的手脚，因为有实力有心计对付皓洁的，也就只有这一家公司。再一联想当时金老五上会这里找麻烦也就能说得通了，原来是收人所托。
自古同行是冤家，郭老师的歌里唱得好：“同行亲，不那么亲。勾心斗角好寒心。争名夺利多少载，骨肉相残到如今。”
最开始做格子铺当网管都没有遇到这种问题。而酒吧洗浴中心从刚开张，各种麻烦就没断过，也是同行搅场子的结果。想这那些都有些黑道背景，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正常。
只是没想到连做个餐具清洁公司都有同行出损招，而且还不计较后果。动过手脚的机器就那么放着肯定看不出来，都是有几个人在操作启动的时候才可能出现故障。真的出现触电再引发个火灾，公司停业不假，但是更可能的是导致无辜的工人死亡伤残，这运鸿出招也太毒了点，为了抢生意连人生安全都不顾及了。
怕父亲操心，徐子皓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打着哈哈转移话题：“爸，你还有这门手艺，要不我请你来我们公司当个技术顾问吧，万一出什么问题你能帮着修。以后要是扩大了机器多起来，也得有个人监管者，时不时搞点仪器维护不是，别又出什么问题了。”
父亲瞟了他一眼，佯怒道：“你小子，刚当上个小老板就这么安排你爹是不。我哪有空来你这守着，我还得回厂里加班呢。你妈和徐明磊在家串肉，我加完班要遭点过去帮忙，晚上要去摆摊。”
“要不家里那烧烤摊别做了吧，你看你们这一天天忙的，也挣不了几个钱。”徐子皓是担心父母太累，想给他们安排点轻松的活，可是两口子就是不愿意，非守着那个摊子。
“这烧烤摊能挣不少哩，比你爹我工资都高。天气渐渐热了，生意马上又要好起来，我跟你妈商量再招一个人。工资涨赶不上房价涨，多一份活做着就别嫌累了，能保证这样一个月一个平方就很不错了。”
父亲说着要走，到了门口有扭头回来：“要是再出问题找我，你们不会就别瞎弄，刚刚我来看你们打开机箱连电源都不关，万一出点事了可麻烦。回头找你警察朋友好好查查。”
徐子皓点点头，但是想想也能知道这个事情靠查是什么都查不出来。思索一番，又拿起电话给老马打了电话过去，想要他帮忙查查运鸿的底子。又给正在跟婷婷过着两人世界的东子打电话：“你准备准备，放假回来之后有活做了。做什么？做你的老本行，业务员。”
交代一番之后，徐子皓看看时间，也快到了晚饭时间，匆匆回家换了身衣服，跟王天幻联系了一下，约好一起去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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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万门的太和园大酒楼也是三凯一家比较有名气的酒店，从停在下面的车就能看出来，不管是高档轿车还是普通私家小车，总之是停得满满当当。
三人在一个服务员的带领下走了进去，来到包房门前，门是打开的，里面几个正坐着抽烟的中年人见到王天幻他们来了，都站起来迎接，握着手：“王董，欢迎欢迎。”
徐子皓扫视一下还真见到一个熟人，电视台台长姚顺亮。“小徐，这么巧你也来了。”
“姚台长，我跟朋友一起来的。”徐子皓看了看王天幻，姚台长点点头，轻答几句好好。
一个男人处于什么档次，常常看他的朋友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徐子皓虽然小有成绩，但是对当官的来说还是不够看。现在是以省城富商的朋友身份来的，能被带来参加这种饭局，在众人眼里档次也是提高不少。
几下寒暄之后便上席。土管局刘局长坐上主位，他右手边依次是王冰琦，徐子皓。而他左手边是土管局一个副局长，接着是姚台长，一个建材公司的老总，再之后便是什么科的主任，副科长。
王天幻也介绍道：“这位是我妹妹王冰琦，也是我们集团公司的现任总经理。这位是我兄弟，也是你们三凯人。别看他年轻啊，也是一个餐具清洁公司的老板。”
“哦？就是这个？”刘局长指了指运鸿的碗消毒餐具问道。
徐子皓客气地说道：“是做这个行业，不过刚起步，运鸿做了好些年了，算是老牌子，竞争很大啊。”
刘局长这才拿着碗端详了一下塑封的袋子，上面印着运鸿的字样，点点头把碗放下。
在一旁的姚台长接话道：“牌子都是慢慢出来的嘛，你来我们台做做广告，我保准你的生意上去了。前段时间不是也给你的酒吧打了广告么？生意怎么样？”
“这酒吧生意倒是不错，打广告确实是有效果啊，回头我考虑考虑，给我们餐具清洁公司也打个广告试试。”徐子皓笑着接话道。
“哦，徐老板还开了酒吧啊？就是前段时间打广告的那个夜恋？”刘局长明知故问，他其实也是去过一次，虽然这个年纪不太喜欢里面那种氛围，但是生意好不好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姚台长点点头：“对，就是那个，号称三凯第一家这种酒吧，我是年纪大了，没办法去蹦跶了。”
“哪能这么说。我们那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都能玩得开心，实在觉得不习惯，哪天我们弄个怀旧之夜出来，再请几位过去玩玩。”徐子皓想到这随口那么一说，想不到其他几个年长的人竟然都还笑着同意。看来他们不少年轻时候也没少去歌舞厅的。
还是姚台长稳得住：“我们都是老家伙了，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啊。你是身体好，昨天你们去爬山，姚青一回来就发烧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说着他又小声跟刘局长解释道：“昨天小徐还跟我闺女一起去爬山……”
“六……姚青病了？”徐子皓脱口而出的问道,随即想想昨天刚把别人闺女睡了，还弄得生病，现在还像没事人一样在这喝酒聊天，怪不好意思的。
“就有点发烧，吃点药就好了。”
“老姚啊，你闺女还是个警察呢，这么容易生病啊，你看徐老板这身体多好。”刘局长也打趣道。
王天幻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姚青是姚台长的千金啊，昨天是我们一起去的，没把她照顾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咦？你们还是一起去的啊，哪里话，哪里话。”两人客气着，但这么一聊起来，关系就更近一步，不像之前那么拘谨。刘局长心道没想到老姚的闺女还跟王董那么熟，这么聊起来也就更放得开了。
这次的饭局只是联络感情，不谈公事，喝酒的常规走完就到了自由发挥，其实也算是分边喝酒，徐子皓跟着王天幻来的，自然要站在他这一边。到了兴头，王冰琦也免不了要喝上一些。
徐子皓知道王天幻的量，先正走一圈再反走一圈，接着不停敬酒，让他能够休息。众人见到那么勇猛也都不停找他喝，只是喝着喝着觉得不对劲，突然醒悟过来，难怪那么年轻就能有这个成绩，没点本事哪能出来混，最起码也是酒量过人的主。
大家吃饭聊天，偶尔也聊到了一些业务上的事，只是简单提几句。成信集团主要搞房地产开发，现在要进入三凯，土管局见到这个金主自然也要过来联络下关系。
电视台要想增加收入主要是靠广告，这市电视台又不是卫星台，播出的内容也就在三凯地区能收到，要想增加广告只能从本地商人入手。省里的大开发商愿意来这做投资，愿意来这搞广告电视台自然不会放过。
至于建材公司，这就更不需要多说了，指着开发商吃饭呢。
大家都是互相依附的关系，聊了一下又扯到整个三凯局势上去。
“现在开发区那边地方不错，其实我们公司对那里有点意思，就是不知道拿起来麻不麻烦。”王天幻轻点道。
刘局长喝得满脸通红，但是说话还能说清楚，一手敲着桌子：“这个地方以后肯定有升值空间，整个市区都准备往那边迁移了，发展起来前途无量啊。”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是好的地方大家都在争，除了你们，还有其他县级市的开发商也过来了，以及我们本地的房产公司也是在争取，竞争确实激烈。就我所知道的，三凯的晨光地产还同时盯着几块地方，他们的实力真是很强啊。不过突然有一个你们这种都上市的公司过来，那到底谁能拿到还难说了。”
王天幻点点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非要想拿，就得看看这龙够不够强了。如果能拿到第一个工程先做起来，也就有了支点在三凯站住脚了。
“对了，最近市政府跟省里一直在探讨着什么，过几天开会你们作为开发商的代表也会去，等会开完了再看看吧，还说不准什么变化。”刘局长又说道。王天幻也点点头，他这次会在这里呆那么久，也是因为这个会议。
饭局吃得很愉快，当其他人走了之后，徐子皓打了电话让陈信风过来开车，这过节期间酒驾查得严，徐子皓虽然知道自己没醉，但是仪器却能验出你喝过酒。
正等着的时候，三人又聊了聊，徐子皓问道：“这房地产不是要招标什么的么，不就是谁钱多谁能拿到，还能出来什么新政策？”
“这个可不一定，房地产本来就离政策特别近，政策搞得好是暴力，政策弄不好你有再多钱也是往水里扔，里面的门道太多了。一损失就是几千万的事。他说到晨光公司我就明白了，这次不会容易。”王天幻很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那么说？”
“这公司的老总跟你们的市委书记关系不一般。以前就有过接触了。”王天幻答道，似乎在说上次想进入三凯的事。
徐子皓突然沉默了一会，笑着打趣道：“那你们得努力啊，真拿下来我在你们那买套房子，给我算便宜点的，省下来钱我还能买辆车开开。”
王冰琦也笑笑：“要不你入股我们公司，分套福利房给你。这三凯要弄个分公司，总得有个本地人照看着，我看你挺合适。”
这话其实王天幻也准备这么说。徐子皓的管理能力他也是看到了，而且在三凯熟门熟路，能把这个酒吧开起来，不用说也是黑白两道都有人。多他这个帮手肯定能如虎添翼。
可是徐子皓却当做玩笑话：“这个可不敢，你们动不动就几千万的，我可不敢跟你们去弄。我这点钱入股你们公司那能算什么啊，还是等我生意再做起来点再说。”
陈信风刚好到了，这话便也当做玩笑一笑了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