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古代小说 > 娘娘她擅攻心 > 卷1:第二百五十一章:谁都不行全文阅读

傍晚时的天空在红墙黄瓦的衬托下显出一片深邃的蓝色,时值冬末,周遭既无蝉响亦无鸟鸣,隐隐约约的风声刮过窗棂,带起浅浅的风声。

云清坐在书案后,手中的诗集半晌没有翻动一下。

殿外的风声仿佛更大了,云清不经意地抬眸向前,傅明礼一边拂去袖边的灰尘一边抬步走进来。

云清心里有事,不耐烦和他说话,敛下眸子没吭声。

傅明礼笑了一下,走到她面前,隔着一张桌子觑她:“这下朕不敢怀疑你了,敏亲王好歹是个亲王,换作是你,绝不会这么草率地把人杀了。”

“草率杀人怎么了?”云清似嘲似讽:“杀人者杀人杀的如此草率,陛下可有查出凶手是谁?”

傅明礼被她噎了噎,没好意思说自己连个头绪都没查出来。

云清看他表情就猜到了,了然地挑唇道:“高手杀人可以了无声息,几乎让人查不到半点痕迹,陛下虽是皇帝,身边却连一个拿得出手的高手都拿不出来,无怪自家臣子被人明目张胆地刺杀却连个凶手都查不出来。”

云清说完顿时觉得不妥,派人毒杀太后的和杀死敏亲王的八成都是那日梅林的那人,她这么说不是往人家伤口处撒盐?

她面露心虚的样子看得傅明礼嗤笑不已:“当朕还是小孩子吗,屁大点事都能哭一场。”

没了父母的大人不也都是小孩子吗?

云清想起自己失去父亲的那段时间,顿时生出一些感同身受之感。

她拉了拉傅明礼的手,轻轻地晃了两下:“不许哭啊,哭了我也不会再哄你了。”

傅明礼掐了掐云清的脸,“云姐姐果然还是那副铁石心肠。”

云清抿嘴,仰着头看他:“那个叫阿花的宫女找到了吗?”

“死了。”傅明礼道:“在御花园西头的那口井里。”

太后被毒后傅明礼立即让人去楚府查看,府里唯一疑似之情的老仆也在阿花出事后悬梁自尽了。

唯一一条路被堵死,太后的案子几乎成了无头公案,然而太后在皇宫大内被杀于皇室而言绝不是什么光彩事,这件事背后的真相自然不可能公之于众,此案的线索尽皆断绝,更是难有什么进展。

傅明礼因为此事发了好几次火,恼极了时恨不能把办案不力的官员全都处死,可是事情越往后发展,他心中的危机感便一日胜过一日。

背后的人可以在这么多暗卫侍卫的保护下毒死太后,可以在敏亲王府的重重守卫下杀死敏亲王,那若是那人一时兴起想要杀了他这个皇帝,是否也如先前两次这样轻而易举?

这样的猜想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云清听了他的话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这件事可就不好查了呀。”

傅明礼捧着她的小脸,突然凑近她,一脸认真地问道:“云姐姐,你跟朕说句实话,要是那人没出手,你报复母后时是否会真的杀了她?”

“我不知道。”云清诚实地告诉他:“这不是有人乐于助人,先帮我下了决定嘛,我何必去愁那些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呢?”她睁着大眼睛看他:“你说是不是?”

“她是朕的母亲。”傅明礼搬了个凳子坐到她旁边,叹了声气道:“朕从小就被她坑,这么多年了心疾隔三差五地出来折磨人,她为了让我帮他去争宠使了不少手段,很多时候没争到宠爱反而把朕害得很惨,她每次都哭着道歉,事后没多久就又故态复萌。最可气的是,朕为了帮她去请父皇冻得半死,她却还一心想着利用朕的病情邀宠,朕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母亲。”

云清定定地望着他,知道他没说完,所以安静地等下文。

傅明礼捏了捏眉心:“偏偏她对朕那个样子,她死了,朕还是难受得要死……”他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维持住平静,他肩膀稍颓,面上有几分这个年岁人该有的纠结忐忑:“云姐姐,我就是想不通,她对我这么坏,我为什么还会因为她死掉这样不舒服。”

云清没想到太后的去世对傅明礼的影响这样大,心底里蔓延出一股庆幸,还好她没有来得及对太后下手。她抿了抿唇,说:“她不能称为是一个好母亲,却也想过用真心来疼爱你,她去联合敏亲王谋划大俞的叛乱,本质上也是想要帮你,只要她有一点点好处,你就没办法只念着她的坏处。只要有一点光可以追逐,就不会轻易去放弃奔跑,这是人的本能,不是你的错。”

傅明礼蹙紧眉头把她抱进怀里,小声道:“给朕抱一会儿,朕心里难受。”

云清拍拍他的后背:“好。”

天彻底黑下来,室内的光线比之前暗了许多,云清推推傅明礼的胸膛:“好了,该用晚膳了,起来吧。”

傅明礼摇摇脑袋,没做声。

云清隐隐觉察到一些不对劲,傅明礼以前有时候也黏人,却没有今天黏人黏得这样厉害。

她稍作思索就想明白了:“……是安阳老大人和你说了我们要离京的事情?”

傅明礼闭着眼睛装死。

他不回应,云清就更肯定了,登时便有些哭笑不得:“我回国是有正事要处理,不是回去玩的,我心头有挂念,就算留下来也不会安心。”

傅明礼:“那你还会回来吗?”

“再说吧,我还没想好。”云清道:“别以为只有你没了娘,我也没了爹呢,还是一个对我特好的爹,我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想回去处理好事情以后到处走走看看,散散心疗疗伤。”

“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散心一边给自己招个驸马?”傅明礼冷声:“你想得倒挺美。”

“你想到哪里去了。”云清无奈地打了一下他后脑勺:“我要是真想背着你走,就不会让丞相来和你说,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你这小皇帝可真难伺候。”

“是难伺候。”他搂紧她,“只有你能伺候得了,换了旁人,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