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早已能预料，碗中的水依然清澈，水面也并未浮起油花，这说明慕凌沅的手上没有油渍。
换言之，慕凌沅不曾接触过那支沾染有油渍的步摇，也不是将其偷走的窃贼。
“洛大小姐，你也看到了，长姐她没有碰过你的东西，更不是有辱门风的贼。”慕凌芷将那碗水端到洛瑶的面前，淡声说道。
洛瑶无言以对，表情略显尴尬，可倔强的性格还是让她选择了一条道走到黑。
“不是她偷的，步摇又为何会在她身上？谁知道她是不是用了什么别的法子......”洛瑶撇过脸说道。
慕凌芷粉唇微扬，似乎并未对洛瑶提出的质疑感到意外，甚至可以说，她早已料到洛瑶会来这一招。
“既然洛大小姐非要盘根问底，那凌芷就只好言无不尽了，只不过，最后的结果未必会是洛大小姐想看到的。”
“方才我已经闻过了，这步摇上沾染的油渍并非一般的油渍，而是香味四溢的胡麻油。”
“而据我所知，今日筵席上的菜品，只有一道用到了胡麻油，那便是无骨麻油鸡。”
慕凌芷以那几滴油渍为突破口，开始大做文章，在场的都是些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哪听得懂厨房里的柴米油盐。
这胡麻油也就是现代所说的芝麻油，因为芝麻在燕夏王朝是个稀罕物，用来榨油是十分奢侈的。
所以，即便是在富贵人家，也极少见到用胡麻油来做菜的，更别说是做麻油鸡这种需要大量胡麻油的菜肴了。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慕凌芷才对筵席上那道无骨麻油鸡印象尤为深刻。
“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岂能作数？我等皆不曾下过厨，又怎知这豆油和胡麻油的差别？”果不其然，洛瑶试图用她的无知来否决慕凌芷的结论。
“这是自然，为证实我方才所言，陈大小姐大可将负责此次筵席的厨子叫来，相信他定会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若是洛大小姐信不过，也可差人随意在流夏城任意一家酒楼里带一个厨子来，让他闻闻这步摇上的油渍究竟是不是胡麻油。”
慕凌芷斩钉截铁的语气当即便将洛瑶的气焰浇灭了一半，果然，在某些时候，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又如何？你想用区区几滴胡麻油来证明什么？”既然慕凌芷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笃定了，洛瑶也就知道没有必要请厨子来了。
“难道洛大小姐不记得了么？筵席上，那道无骨麻油鸡可就摆在你的面前呢！”
“我与长姐坐在一处，正好跟洛大小姐所坐的位置相对，试问，长姐是如何隔着一张桌子，将胡麻油沾到步摇上，还不弄脏自己的手的？”
慕凌芷总算是说到了关键点，她的这两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人也顿时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
“陆小姐，你当时就坐在洛大小姐的身侧，可有尝尝那道无骨麻油鸡的味道？”慕凌芷话锋一转，稍有些突兀地问道。
“是吃了几块，鸡肉软烂香滑，甚是......美味......”一位身着淡青色衣裙的圆脸少女怯生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