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初秋时节，气候宜人，国际服装节即将到来。
新东公司拥有几家服装行业的客户，黄敬业召集公司的经理们开会，布置服装节的各项工作。黄敬业照例只讲了几句开场白，然后请李婵和周副总详细说明，黄敬业显得漫不经心，李婵讲话时他打起了瞌睡，脑袋垂在胸前，越垂越低，猛地点头，把自己惊醒，然后再重复刚才的动作。大家看见黄敬业的样子，极力忍住笑，周副总大声咳嗽，总算把黄敬业从梦中拉回现实。
郭尚侠问身边的韩分明：“这次的服装节重要性不及往年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土皇帝根本不上心，他刚才睡得多香啊。”
黄敬业从不把恩怨挂在嘴上，他把一切都记在心里，哪一个得罪过他，早晚他都要你偿还。他的底线是：你可以不跟我一路，但你不能和我做对，和我对着干的一律小鞋侍候，或明或暗，直到你不敢再做对为止。黄敬业雷达一样的目光扫过，有人感到不寒而栗，生怕开罪了土皇帝。
散会后，黄敬业留李婵单独谈话，李婵整理了一下衣装，有种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外人眼中，她和黄敬业是穿一条裤子的上下级，黄敬业清楚，他们其实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远远谈不上协调，他经常吃不准这个下属的想法，他们互不信任，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彼此猜忌和两次没有得逞的性骚扰。黄敬业猜想，他那两次毛手毛脚，肯定让李婵更加疏远，恨意倍增，女人都这个样，把情感的远近带到工作中。
他该如何劝服她呢，良臣择主而栖？意图太明显，而且在李婵心目中他黄敬业肯定不是什么贤达。我欣赏你的才干，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你有最大的发展空间——这说法太自大了，而且容易被怀疑有进行第三次性骚扰的企图。
“咳咳，小李啊，今天的会你也看明白了，我也不想瞒你，咱们公司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啊。”黄敬业背着手踱步，李婵站在边上，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黄敬业的眼睛里没有欲望，更没有杀机，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李婵放松下来。
黄敬业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示意李婵也坐。
“这次服装节，上面既没布置具体任务也没下指标，客户量减少了很多，可是上头却没有相应的措施，这种情况耐人寻味啊。”
黄敬业站起来，用电水壶烧水，打开朋友送的安溪铁观音，泡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端给李婵。
“你尝尝，今年的新茶，上好的铁观音。”黄敬业呼呼地喝了两口，李婵闻了闻，味道清新，但她没碰茶杯。
“小李你想过没有，如果一个公司的头头脑脑们，对公司面临的危机不关注意味着什么？”
李婵不说话，只是望着黄敬业。
黄敬业仰起头，吐了一口气，“我的直觉告诉我，领导们很可能已经对这个行业失去兴趣了，他们对这个行业没有信心，这是非常可怕的，对我们这些经理人来说糟透了，我们出来打工都是求安稳的，谁愿意来来回回跳槽啊，你说是不是？”
李婵端起茶杯，边品茶边聆听，她想探明黄敬业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