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在魔界都忙些什么啊？”
看着他洗菜择菜切菜一副熟练的模样，我不禁嘴角一抽。
三观被颠覆了好么！所以说修仙界那些成日疑神疑鬼怕被这些家伙攻打占领……纯粹想多了。
“之前还是现在？”
白菜叶被掰开的声音尤为清脆：“之前的话，也就做做菜洗洗衣服做做家务活了，现在自从局势紧张后，也很少有时间干这些活了。”
你还要有时间干家务活……
“其实，你们这次来魔界，是遇上麻烦了吧。”
“呃？”
这家伙怎么又知道？
“毕竟他的魔力勉强恢复，但基本上连自己的法器都驾驭不了。这几次，怕是又透支了。”
“透支……什么？”
我一怔，禁不住追问道。后者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估计他也不愿我说出来。兴许他这副模样，外人看起来是冷漠，但实际上只是口是心非罢了。”
“口是心非？这不你么。”
“有么？”他愕然道，“还好吧，除了初遇那次……”
你不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么，要是顾茗第一次见到你你是这副模样，你们俩还会虐么！
“无所谓了，毕竟本身也没必要在意这些。”
“说起来，你为什么一直管他叫哥？——也没见得你们两个有血缘关系吧。”
“习惯了么，不然怎么称呼？”
也是啊，这俩货之间的关系，怎么看怎么微妙，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年的事，你都转世轮回了那么多世，怎么可能记得。”他忽然一声轻叹，道，“当年可儿，几乎是见你一次想要杀你一次。”
这——多大仇？所以这一世，不是见面就先互捅，已经算好的了是吧。
“你，好奇过去么。”
“嗯？”
过去？——前世？
他将手中的活儿暂时搁一边：“兴许你的过去，若寒前辈要更为熟悉吧，只是，他理应也不会说的。”
“废话，那家伙怎么可能会说。”我撇了撇嘴角，蓝芷忆却是一声轻叹，道：“这也算是尊重别人吧。毕竟别人的伤处，也非人们用来饭后闲聊的话题。”
“诶？”
“当年的版本，其实还是很多的。多数都是恣意贬低他的。也非说他一点错都没有，但别人改编的版本，更为过分罢了。
“至于若寒前辈，就是知道真相，也不可能莽撞地同其争执，毕竟等事情平息，也没再有谁会关注此事了。”
“改编流传么，那就是把所有的锅统统揽他身上去了？”
不知怎的，我听着心里竟也有几分不是滋味。
流言确实止不住，而对于程凝墨来说，兴许也是听多了麻木了吧。
也难怪他总是把那句“习惯了，也就习惯了”挂在嘴边。
虽然挺鄙视这家伙，但至少也不会以此幸灾乐祸。
“这种事情，我转述到真不如你自己去体会。要不要去他房间，兴许能触景生情吧。”
“怎么上去？”
“你忘了？”他轻扣住我的手腕，三两下便越到那层平台上，轻推开身前的木门。
没有恣意飘洒的灰尘，微有一缕清香萦绕在周身。
“我先下去了，累了的话直接躺下吧，想必他也不会介意。”
言罢，便轻轻带上了门。
其实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么。
房间内的布置很简单，基本上就是普通人家的日常家具，丝毫不见得珠宝之类的昂贵饰品。我站在门口处愣了愣，抬手轻扣上那扇窗户。
如果真有什么触景生情的回忆杀之类……
“就是他！娘说就是他搅得我们全村不太平的！”
一颗石子仿佛砸到我头上，不痛，却隐隐有血顺着脸颊滑落。
我一怔，这才发现眼前又是一片陌生的场景。
但同样是满目的疮痍。
等等，这——又来这种真实体会版？！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想归想，但这身体还是由原主人控制，我至多算是个打酱油的路人甲。
但谁能告诉我这个身体是谁的啊……
之前是个看热闹的旁观者，现在就变成有真实经历的人了？
仿佛是有了先前那小孩子率先的举动，周围几人也都纷纷捡起地上的碎石砸上。我下意识地想去提剑，但身体却已疲惫不堪，只能眼睁睁看着如下雨一般的石子落下。
但旋即一道身影便挡在了我身前。
“你——”
眼前的少年浑身是伤，嘴角还挂着一抹暗红的血迹。虽然小孩子压根儿使不出什么力，但被这么一砸，又怎么会好。
额角的血迹滴入脖颈，一阵冰凉。
——等等，我收回那句话。
“你没事吧？”
“没事。”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比起被别人捅，这几下又算得了什么。”
“我说，没看到他都伤成这样了么！你们还用石头砸？！云若寒同你们澄清多少遍了，这事情并非他挑起。是，他是罪有应得，那他也早就得到报应了！你们这样趁人之危，同他们又有何区别！”
——心中一阵无名火。
那几个小孩显然有些害怕了，但之前为首扔石头的那孩子却依旧不服气的上前一步：“我娘说的，这种人根本就是死不足惜！让我们一村子的人不得安宁，整天饥一顿饱一顿的，都饿死好几个乡亲了！”
身旁的孩子纷纷附和：
“就是，我爹之前上城里找吃的，就在没回来过！”
“我阿娘也饿死了！”
“我弟弟妹妹都饿了好几天了，爹爹还被他们打死了！”
小孩子理应不是很懂这些，但他们语气中的愤恨却是尤为真切的。
一瞬间，我竟也接不上话了。
刚才的一番，确实是意气用事、直接脱口而出了。
“亦珣，别再多说了。确实是我的错。”
“你——”
“你我没体会过么，不过是因为场景不同，找不到发泄的方法罢了。况且，我这身子还没你想象的那么娇弱。”
言语之间，他的眼底依旧波澜不惊，曾日的锐气早已褪去：“——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一只居家的蓝小蓝送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