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人界的空气清新。
太阳初升，早晨的阳光本就淡，但依旧有股暖意飘洒而下。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混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清香。
这次到的地方，远比先前离开之地有生机。
“城西？”蓝芷忆话音一顿，语气中带着些许猜疑。
“嗯。”我点点头，“你怎么也认识？”
“顾慕前辈和锦繁前辈的住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闻言微笑道，“只不过名声素来不好，近日怕是更差了吧。”
言罢，身后忽然传来孩子的嬉笑声。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转身，几个小孩子穿着棉袄，手执路边折的树枝当剑，嬉耍打闹着。
嘶……这三个人在一起的画风怎么就这么诡异呢，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还有孩子来这儿？”蓝芷忆蹙眉道，我闻言不解地问道：“有小孩子来这儿不挺正常的么？我小时候比他们野多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他轻声否认，“前面，是乱葬岗。”
“咳！”我蓦地顿住身形，旋即便禁不住向前踉跄了几步，“啊、啊啊？”
“说是乱葬岗，其实也不准确，只不过是怨气较重，一些孤魂野鬼没被收回，在这儿兴风作浪。不过这些事情，不都该是地府做的么。”
程凝墨抬手轻扣住自己的下巴，眸中划过一丝疑虑：“当下，还是先让那群小鬼离开。这里也暂且别去，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怕是得吃亏。”
“……呃，某人已经行动了。”
几个小孩子似乎是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子，都围在他身边问东问西的。
“大哥哥，为什么不要去？”
“因为，不安全。”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孩子因此更觉亲切
果然带上这家伙是正确的！
“哎，你也学学人家。多讨小孩子喜欢。”
“我本也不想和那群小鬼多废话。”他双手环扣，冷哼一声道。
“说得好像自己不是小鬼一样，阿——宝——”
他闻言嘴角一抽，别扭地侧过脸：“能不能，别再提这个名字。”
“行啊，以后别嘴硬。”我坏笑着撞了撞他的右肩，后者闻言索性不再多言。
“大哥哥，你是仙人么？”
“呃？”蓝芷忆面色一滞，讷讷道，“算——是吧。”
因为出来地赶，所以他依旧身着那件黑衣。一般人对修仙之人的概念素来是一身白衣若雪，眉目间透着股淡然。若说黑衣，还是魔道之人所着。
大概小孩子只是觉得蓝芷忆对他们来说尤为亲切，毕竟小孩子又有多少心思呢。
“那仙人平时都做些什么？”
几个孩子一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围了过来，仿佛在人讲故事一般。
“这……”他面露难色，“我还有事做，下次再说好么？”
“不要，大哥哥一次讲完嘛。反正我们几个人也没事做。大哥哥要是不说，就是骗我们的！我们就去那里玩！”
咳，这群小鬼简直是……
我不由抚额轻叹，小孩子果然都挺难折腾的。
“……”他愣了愣，只得让步，“行吧，不过我们还有事做，最多回答你们五个问题。”
“那仙人要不要不吃饭！”
“仙人平时都睡觉么？”
“仙人平时是不是要去打坏人，妖魔鬼怪什么的！”
“仙人是不是不能喜欢别人，要一辈子孤独终老？”
“要怎么样才能成为大哥哥这样的仙人？大哥哥能不能收我为徒？”
“仙人会死么？仙人会不会一直保持这样年轻的样貌？”
……
闻其许可，那几个孩子顿时争先恐后地出声问道，似乎怕自己会落后似的，奇奇怪怪的问题接二连三。
咳，估计人有这群小孩子吵下去，五十个问题都快到了。
所幸蓝芷忆是我们仨之间最有耐性的那个，不然还真难免被这群小鬼难到。
——再次体会到了带这家伙来的重要性与必要性。
“……修仙之人，同普通人并没有多少区别，衣食住行依旧如普通人。若是偶尔有妖魔兴风作浪，那么就派几个弟子前去收服。这么说，明白么？”他略略沉吟一下，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小孩子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你们也都快回去吧，父母，兴许都等急了。”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情不愿。
“我既言出必行，那你们也该履行承诺不是么？”
他眸中划过一丝无奈，有几个年纪稍微大些的孩子瞬间明了，拽着比自己年幼的孩子便径自离开了。其中还一个转头道：“谢谢大哥哥，有缘再见！”
“你还真跟这群小孩子认真？”我眉梢一挑，他却是轻吁出一口气，道：“这样，不是方便么？偶尔挤出点时间，也未有什么不可。”
这种性格，还真是让人难以怀疑。再不然，就是太会演了？
我还真不敢想是后者。
“哥？”他忽然叫了声程凝墨，后者旋即回神，眸中划过一道茫然：“……怎、怎么了？”
噗。
我嘴角不由向上扬，没想到这家伙也会有这种反应，莫名觉得挺可爱的。
“现在还是去主城吧。虽然他们不喜欢嘈杂的地方，但此地也不宜久留。”
我木讷地回应了一句，目光却禁不住向后瞥去。被几株树木遮掩着的荒地，不知又有什么，在等待？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亦……咳，谢一，”蓝芷忆忙改口道，“你在想什么？”
“我……”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心底那股不安感，是错觉么？
“再杵在原地，我们不等你了。不知留你一人在这里，会是怎样的后果？”
“喂！你个不厚道的，我马上跟上！”
我当下收回思绪，快步跟上两人。也不知这两人截然相反的性格，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两边的景色向后退去，但眼前的路却是望不到尽头，我不免又开始神游了。
这群人所说的局势我并不清楚。其实程凝墨所说的并非不无道理，之前那个神秘人身上的气息尤为熟悉，若是大胆地猜测一下，兴许，是同门的师兄姐？
仙云本身就没什么人，之前又离开了几个，到现在好像也就剩一个混蛋师兄、顾慕、三师姐还有四师兄了。只不过四师兄我已经十几年没同他见过面了，基本上可以排除是他。
顾慕自然不可能。
那剩下一个三师姐和师兄……
（城西就是一个地方，因为是在取不出名字了，还请各位别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