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笑容收住了，他的表情有几秒钟凝固。
看来苏苏猜对了，他最在乎的应该就是表演，小丑为舞台而生，甚至于他想办法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留下了这么多人成为他的观众。
对于小丑而言，苏苏攻击的就是他的梦想，如果这也能称之为梦想。
小丑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在他本来就僵硬诡异的脸上这点微小的变化很不明显。
他仍然一脸笑容，“你会表演吗？”仿佛电脑程序没有给出正确的下一道程序就无法继续进行一样。
然而苏苏是刻意试探，一直留神观察着小丑的表情。
看到他的表现，苏苏很快就明白了。
他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限制而无法伤害自己。
既然无法伤害自己，那么，为什么小丑还要出现呢，反而给自己提供更多线索。
看了一眼手表，仅剩下不到五个小时，自己似乎看起来还没有一丁点如何离开车厢的线索。
小丑的目的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拖延时间。
所以，在十二个小时结束之前，小丑应该是无法伤害到苏苏的。
“我不会表演，什么都不会，你会把我变成和他们一样吗？”
苏苏微笑着指着座位上的那些人。
小丑的脸有一瞬间的狰狞，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仍然维持着之前的表情，“你刚才不是还表演了吗？什么都不会的人，真的会变成和他们一样哦。”
不过现在苏苏已经明白了症结所在，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同时取出水果刀，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小丑，勒住了小丑的脖子。
既然小丑的目的是拖延时间，那么，自己自然就不能让他得逞。
难怪当时客服说，自己杀掉小丑也无妨。
“告诉我怎么出去？”
小丑抬起头来，眼神空洞，他张开嘴，发出嗬嗬嗬的笑声，“你永远都出不去了。”
话音一落，他就自行化成了点点星光消散。
苏苏看着自己手边的空荡荡，眯起了眼睛。
也就是说，小丑从来就没有挂过吗？
他自己也可以这样消散，从头到尾就只是这一个小丑玩偶？
他虽然无法伤害到自己，但是也不会被自己所伤害，可以化作星光消散。
也不对，自己之前明明看到小丑的身体在自己的刀下支离破碎……
他被自己灭掉是事实，是现实。
苏苏仔细思考着可能性。
或者，这里有很多小丑玩偶，有某个人在背后以特殊的方式操纵？
苏苏抬起头来，四处打量。
没有摄像头。
或者……苏苏盯着旁边的乘客的眼睛。
这是一个少女，年轻的身体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满脸的胶原蛋白，尽管五官不算精致，却有着自然的青春美。
但是她的眼睛，空洞无物，纯黑的眼球，没有眼白。
这样的眼睛，让人看着生出几分不适来。
苏苏打量着别的乘客，所有的乘客的眼睛都是这样的，麻木的空洞。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碰到的那个大叔，当时被自己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那丝不忍，他的眼睛是正常人的眼睛。
而后，她去找到大叔的时候，大叔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这样纯黑的一片，只是当时自己没有注意到。
或许，这些眼睛就是监视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话，即使大叔给自己留下什么线索，也早就被销毁了。
至于大叔为什么会帮自己，苏苏不知道，也再也问不到了。
苏苏仍然打算回到零号车厢。
一路上她碰到了无数个小丑出现挡路，心下已经有了结论的苏苏丝毫都没有被影响到，一路走一路挂掉，满途星光。
但是当她踏入零号车厢以后，小丑的出现就停止了。
站在车厢里，等待了好一会儿，小丑都没有出现。
难道是某种禁制？
这里似乎有着某种限制。
苏苏又一次仔细地勘察着这列车厢。
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困惑。
到底是哪里没有搜查到。
镜子，镜子，镜子。
难道不是抽象意义上的镜面，而是真实的镜子？
苏苏走到车厢头的厕所里，里面果然有一面小镜子。
镜子里除了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
用水果刀强行划破镜面，巨大的力量压在上面，一块镜面破碎掉落，不过水果刀也钝了不少。
苏苏捡起一块碎片观察了一下，很普通。
把所有碎片捡起来放在戒指里，苏苏拿着其中一片碎片走到外面。
通过镜面反射仔细地观察着整列车厢，没有异常。
突然，苏苏的手一抖，尖锐的碎片瞬间划破了苏苏的手，血滴答滴答地流下来。
刚才，她似乎，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耳边有一个，熟悉的苍白的脸。
那张永远咧着嘴角笑的小丑的脸。
可是小丑没有这么高。
苏苏收起碎片，加速往前拉开距离回转身来看着自己原来呆的地方，除了一滴掉在地上的血液，什么都没有。
强行压下心中升腾起的慌乱，苏苏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念着这不过是故意让自己心慌的把戏罢了，千万不要受影响。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小丑出现。
而且，回忆着那短短的一瞬，那个人的脸，似乎没有之前苏苏所看到的那样僵硬。
看起来，不像是玩偶，倒更像是——人。
重新掏出碎片四处扫查，没有再看到那个小丑的身影，苏苏蹙起眉头来。
这个玩意儿，究竟代表着什么。
他像是一个人……也许就是那背后的力量。
不过，既然他能出现在这里，这里真的存在限制么？
还是故意挖的局，让小丑在这里停止出现，让自己更加深信不疑，这里有问题。
苏苏有些怀疑，究竟问题的关键是不是零号车厢了。
而那个出现在镜子里的小丑正漂浮在苏苏头顶的车厢上，咧着嘴，眼睛紧紧地盯着苏苏，眼神里是看猎物的志在必得。
只要十二个小时一到，他就可以凝聚成实体，把苏苏做成他的“观众”了。
他非常不爽，这个地方莫名其妙的法则对他的限制让他只能等到十二个小时以后才能出现。
苏苏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车厢顶空空如也。
只剩四个小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