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宏业跟着八百多人一路逃窜。

他故意落到了最末尾,冲着后面的追兵大喊大叫。

“他们快追上来了,不能让他们抓到活口!”

“累死了,再坚持一下!”

“可恶他们怎么跑的这么快,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抓住!”

接二连三的提醒,让后面的追兵更加穷追猛打。

这会儿看起来不像正规军的乱民忽然袭击驻地,偏偏他们跑的很快,目前还没被他们抓住活口。

抓不住活口就没办法跟上面交差,但要是能问出幕后指使带兵攻破,那可是大功一件!

更何况这些人看起来跟软柿子一样,很好欺负!

很快到了一处洼地。

之前才发过一场水,这里的地面还残留着一些积水,走上去泥泞不堪。

秦宏业他们更加狼狈了,而且似乎已经没有了体力,走得越来越慢,两边的距离也在逐渐拉近。

“这样只能跟我冲!抓住这群小毛贼回去邀功!”

“不好了他们追上来了,再坚持一阵,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秦宏业及时提醒,队伍再次加快,险之又险的避开。

但两边的距离却没办法重新拉远。

眼见着胜券在握,只要再追一会儿,功勋唾手可得。

忽然一阵水流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为首的将领看到地上的积水,脑海里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他急忙让队伍停了下来,而对面那群逃兵竟然也同时停了下来。

这反常的举动让他心中警铃大作,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

可迎面而来的却是汹涌的洪水。

之前堆积在河道的水依然没有下去,这里又是一片洼地,只要挖几个引水渠,便能轻而易举地将此地淹没。

这变故显然让他们措手不及,连逃也来不及逃,便被洪水瞬间卷席。

秦宏业本就掉在队伍的最后面,这次被谁波及到,连裤子都被打湿了。

但相比起来还是对面的人更惨,几个完整的人都找不到。

这次伏击显然大获全胜!

他们也不着急走,拿出干粮在附近暂时。休息了一个晚上,等水面彻底平静下来,一个个善于水性的跳入水中打捞衣服武器。

顺便打捞上了几个还有气儿的,逼迫他投降。

顾不上湿,也顾不上天还未明。

一个个换上了敌人的衣服相视一笑,整顿了一下,一路散乱的跑回到敌人的营寨。

此时天还未亮,昏昏沉沉的根本看不清楚东西。

隐约看见穿着自家的衣服,又是狼狈逃了回来。

便要下去开门迎接。

“别动,他们失败可能是真,但这些跑回来的是不是自己人还有待商榷。”

“先派几个人出去确认一下。”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人拿着火把走上前来,他跟他身边几个人的脸都被照亮。

“这个人我认识,是咱们自己的人!”

即便还有几分疑虑,但先前那个提意见的地位也不高,门就这样打开了。

秦宏业等人大摇大摆的带着武器走进去。

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先拿下了大门,然后点火为号。

除了火光之外,瑞和还拿出来了一个奇特的东西。

用火点燃之后噌的飞上天空,亮起一阵火光,在黑暗中异常显眼。

秦宏业惊讶地抬头望天,“这是什么东西?”

“墨大师最近研究出来的,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显眼也是真显眼,我看这东西还挺方便携带的,这倒是能省不少事。”

秦宏业。到底不是个傻子,比起需要等待蔓延的火势,当然是一下子就冲上天空的烟花更显眼。

恐怕现在其他人也已经开始攻打了,三面夹击之下就算他们人数较少,也能成功攻下这片营地。

但他们又不是要造反,拿下这片地方一来是为了历练,二来是男主要找什么东西。

所以即便胜利,搜刮一番之后,他们也是要撤离的。

很快天上前后又亮起两枚烟花。

这代表着另外两处门也被人攻下。

现在只剩下一处出口,想必大部分人都已经从那逃离了。

片刻之后,男主出现在最中心的营帐里,坐在宽大的椅子上。

面前是被压到他面前的几个将领。

“要么投降要么死,选一个吧。”

有骨气的一刀就给自己抹了脖子,更多的人是在犹豫。

只有一个人胆大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道,“你是不是夏侯将军的亲人?”

即便他稍许做了些伪装,但眉眼之间仍是和父亲有相似之处。

若是有熟悉一些的人,看出他是夏侯家的人没问题。

“夏侯大将军吗?我跟他素来没有渊源,或许祖上沾着亲。”

“你先说要不要投降?若是归顺于我,你便能逃过一死。”

那人很干脆的点了头,他身上的绳索也被人解开。

面对从前同僚的怒骂,他面色始终平静,而且很有自觉。

已经开始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劝降。

有两个跟他关系不错的,犹豫了一会儿也答应归顺。

见大势已去,很快该死的都死人,愿意投降的也都留了下来。

男主不在乎他们是否忠心,只问了一个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听说你们是太子的人,可知道现在京城情况如何?”

最先归降的那个人鞠了一躬,他叫孔祥。

“要说京城之中最近比较引人注目的事情,其中之一便是夏侯家的小将军去庄子上养病。”

“听闻大将军因为担忧也生了疾病,这些日子以来都不怎么出门见人。”

“还有就是后宫之中,有一位皇妃怀上了龙嗣,但后来查证之下却发现是与侍卫私通后的孽种。”

“听说已经被处以绞刑。”

后宫的事让他有几分意外。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父亲生病的消息。

“他一向身体健康,怎么会忽然生病,若说思忧成疾也不可能,即便我死在外面,他也只会振作起来为我报仇才对。”

他声音压的极低,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先把这片营地搜刮一遍,带着人如来时一般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