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是，红衣女子并没有预料之中的暴怒，反而若有所思，她看着秦川的眼神，清澈中带着些许疑惑：“契灵？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你继续说，也许我会有些兴趣。”
这个弯拐的秦川措手不及。
契灵？老实说秦川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难道是和结心印类似的东西。
好在系统没有撂挑子不管。
见秦川脸上神色犹疑不定，红衣女子不禁嗤笑一声，是了，当世怎么可能还存在这种东西。
果然还是信口雌黄么！
“魔种和人不同，死了就是死了，连往生的机会都没有，而人不同，死后仍可入轮回，转世重生，当然，在这个世界上，轮回的通道早已经崩灭，不论是人还是魔种，一死皆成空。”
越说，秦川的眉头皱的越厉害，系统这番话经过他的口述，依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轮回，这个不难理解。
通道早已经崩灭，死了就是死了，这个信息量就有点大了，秦川甚至不肯定，系统是瞎掰还是真的了解这么多。
下面一句话，秦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有些人，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是凌驾天地之上的存在，你觉得，他还会那么容易死么？或者说，他是真的死了吗？”
秦川言辞灼灼的看着红衣女子，这是系统交待的，说眼神才是叩问人心的良药，现在，要的效果就是打乱她的思绪。
很简单一个道理，对一个将死之人，你莫名其妙的说让人家做你的契灵，这已经是很作死的行为了，假如你再不抛出一些能唤醒她求生欲的信息，可不就是真作死了。
过分了啊！秦川觉得系统才是莫名其妙，总之，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红衣女子听明白了。
饶是十万年之久的道行，她依旧眼神炽烈，步步紧逼。
秦川退的步步惊心，慌得不行。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鄙人秦川。”
“不对，你不是秦川，你到底是谁？”
“我真是秦川，我刚介绍过自己的，”秦川欲哭无泪。
“不对，当世能知道轮回寂灭的人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你到底是谁？”红衣女子情绪越发有些不稳定，很有暴走的倾向。
呃，秦川感觉有些呼吸不畅，身体都开始往上飘了。
好气啊！
明明被人掐着脖子，还不敢反抗。
“火妞，”一开口，秦川立马捂住嘴，该死，系统这个时候还跟我开玩笑，是嫌我死的不够快么！
“嗯，”红衣女子应了一声，自然而然，眼神也渐渐变的柔和。
遥记得，这个名字还是他给自己取的，那时候，她还是一只刚通晓人情世故的小红牛。
那一天，她开心了一整天，她喜欢这个名字。
后来，他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那时候，这片大陆上还没有多少人，他的朋友也不多，就那么几个，他们开他玩笑，说要火妞做他媳妇。
他笑了笑，没说话。
她却羞了一整天，也憧憬了好长一段时间。
再后来，天地变了。
火妞化形的那一天，他浑身浴血的走了过来，把她揽进怀里，说：“做我的女人吧！”
那一刻，她破涕为笑，哭着，笑着。
轰隆隆，苏维亚火山猛烈震动。
红衣女子从遐想中醒了过来。
咦！他好像不行了，红衣女子一愣神，秦川从半空中跌落在地。
有些尴尬呢。
红衣女子一挑眉，忍俊不禁的看着秦川，莞尔一笑。
他不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个，却让红衣女子觉得亲切，这是一种久违故人后的喜悦。
秦川气的咬牙切齿，能不气么，都差点被人掐死了，完了你还笑，有脸了还？
见秦川这模样，红衣女子笑的更开心了，
就像逗弄小辈后，那种从心的愉悦感。
笑着笑着，她不笑了，红衣女子想起了秦川那句话的深意。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那么，他会不会还活着，是了，他肯定没死，他还活着。
他没死，我更不能死！
他若死了，我就替他活着。
噗！又是一阵芬芳的香甜。
红衣女子忽然踉跄后退几步，跌倒在王座之下的台阶上。
“我，”秦川连上前几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红衣女子打断了。
“告诉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活下去，”这一刻，红衣女子放下了所有坚持，她要活着。
秦川吸了吸鼻子，停留在原地，看似苦思冥想。
这时候，一篇关于契灵的秘典出现在秦川脑海里。
所谓契灵：我为阳间人，你为阴间灵，一纸契约，两滴精血，当以我体魄，筑你二道灵。
听起来有些含糊，不过系统打了包票说，凡事有我。
所以说，这是要歃血为盟的节奏么？
秦川有些喘喘不安，还是把方法告诉了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倒是干脆，指尖直接往右手腕一抹，就有一簇血花飚射而出。
“够么？”红衣女子施了手段后，血滴悬而不落，颤颤悠悠的浮在身前。
“够了够了！”秦川咧了咧嘴，这么耿直的吗！
悄眯眯的看了一眼手腕，秦川咽了一口喉咙，不行！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割腕，不行，不能自甘堕落。
秦川又把目光看向食指，呃，所谓十指连心，受之父母……
等等啊喂！
红衣女子伸手往虚空一划，
嘶！秦川的左手腕顿作血花飙贱。
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力量随着秦川的吟唱从天地间汇聚而来，两滴晶莹圆润的血珠子紧密揉合在一起，爆发出一道道剧烈碰撞后的纹波。
霎时，平地风声起，秦川惊骇的发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同样的自己，虚无、缥缈、分不清是魂还是魄的存在。
这时，红衣女子那边，她的眉心处跳出一头火红色迷你版小牛，绕着她哞哞叫着，声音透着留恋，两者相视一笑后，小牛冲向那不知是魂还是魄的秦川。
而站在原地的红衣女子，她冲着秦川笑了笑，向着这片天地躬了躬身，骤然消散在这片天地之间。
她没死，只是选择了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等待着与他的重逢。
小牛一蹄子踹开“秦川”的眉心，攸的一下钻了进去，至此，契灵已经接近了尾声，两滴早已经融合完毕的精血，顺着还未完全关闭的眉心渗透进去。
刹那间，秦川觉得这道魂有了生命一般。
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
这一道魂，正是秦川的天魂。
下一瞬间，秦川已经惊骇的说不出话了。
他的魂，飞到航海图里去了。
什么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