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曦瑟瑟中啜了口茶，道:“此一时彼一时，这次我害的是石家的人，石家的人好吗？石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天域的肱骨大族。而石天沧还是天域的肱骨之臣，实力非比寻常，手段非同一般，得罪他，不是什么好事。”
六大藩王这个贺兰慕倒是知道。
肱骨之族嘛，她可不就这么认为了。
天域建国之初，确然是六大家族的功劳，但是慢慢发展到现在，六王家族大有强过天域帝君的趋势，御凤忌惮他们都来不及，岂有栽培他们之理？
说起天域历史，曾经她还有那么一些了解过。
据说天域建国不久，只有两代，可是血统已是不正。据说二十几年前，先帝的帝后对先帝不忠，还未成亲便已是不洁之身。
后御凤诞生，诞生之日，逢时六月，却天降鹅毛大雪，且瞳中带蓝，是为异象。
当时便有有揣测此御凤不是正统血脉，不然如何会有如此异象。
更有天下奇士言谈，御凤绝对活不过二十四岁，亦或者立于储君，便会妖国祸民。
否则后来怎会有御凤继位之始，就用铁腕手段对付朝中龙城中妖言惑众之徒之事。
而今他已年过二十四，可不就是攻破谣言？
关于此谣言的猜测，贺兰慕私底下还知道，就是石王散播出去的。曾经殷家为老禹王谋，老禹王又是个诡计多端，两面三刀的圆滑人物，为了壮大自己家族，往各大家族内都安插了奸细，所以深知此事内幕。
据说当年，先皇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而石家支持的是他另外一个儿子，而排斥御凤，所以才找人散布的这些谣言。
至于她如何知道。
就来源于老禹王。
原先，老禹王信任殷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将这些事告诉过殷家老家主的。
贺兰慕就是通过殷家老家主之口得知的。
所以她觉得，御凤应该是忌惮着石家的。
对于贺兰曦所言她不以为意，无谓地笑笑:“也许吧，不过我倒是觉得石家命数可能不长了。”
一国新君最忌惮的是什么？是自己还没继位就被人陷害。她可不认为御凤一旦知道真相，就会放过石家。
当然，如果御凤到此时都不知石天沧曾经所做的一切，即将作为御凤贴身侍女的她，是不介意将此事对御凤禀告一二的。
“命数不长？何以见得？”闻声的贺兰曦放下茶杯，朝贺兰慕跟前凑了凑。
很显然，她对此事非常感兴趣。
她感兴趣，却不见得贺兰慕就乐意说。
这个话题果然就此打住，贺兰慕换话道:“你如此害怕，应该还有担心贺兰渊知道的原因吧？贺兰渊为了攀上石家，成为石家的家臣，这些年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贺兰曦瞠了瞠眼，沉声道:“是啊，可不就是担心被贺兰渊知道嘛？不知道大姐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一口一声大姐，似乎她们之间的过节就那么一笔勾销了？
贺兰慕勾勾嘴角，抿了口茶:“你我之间害怕名字相称吧，我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背地里也捅我一刀了。”
“大姐！”贺兰曦这声是真心实意喊的，也不知从何时起，她挺相信贺兰慕的话的。
贺兰慕赶紧给她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她闭嘴。
然后贺兰慕背起双手走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道:“石歆瑶和贺兰琰的事，总归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他们找上我们的时候。”
说到这里贺兰曦心底就不由得乐了。先前是刚刚做了恶事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反应过来，才觉得石家的人如果要找人报仇泄恨，找的第一个人该是贺兰慕才对。毕竟贺兰慕才是那个最想谋害石家人的人。
干她何事？
所以担心个鬼？
虽然是背对的，可是贺兰慕如何猜不到贺兰曦在想什么。她随意摘了一片爬窗的藤蔓叶，拿在手中随意把玩，漫不经心道:“此事先前你是想得挺好的，却是忘记了顾及我的安危。”
话一洛，手腕一翻，疾射出手中的叶片。
咻的一声。
贺兰曦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惨叫一声:“贺兰慕？”
“嗯？”这道叫声倒是顺耳了许多，贺兰慕骤然转身，眨眼之间，眸中已无柔色，只剩冰寒，“我其实并不介意你对石家的人做任何事，但我介意的是你只是将我当枪使。贺兰曦，做人还是不要太自以为是的好。你以为害了石歆瑶，石家要找的人只有我吗？”
当枪使？什么意思。
贺兰曦捂着受伤的脸颊，叫苦不已，“当然没有，我怎么会那么认为呢？”
她紧睨着贺兰慕，察觉到她是真的动怒，连忙上前一步，想握握她的手表示友好。
贺兰慕退得极快，两人的手指在半空中擦指而过。
随后贺兰慕定了定神，冷声道：“此时必定是石天沧不在行宫，而石歆瑶又羞愤在心，所以才没有立刻来找你我问罪，可等石天沧一回来，亦或者是石歆瑶冷静下来，想通前后关键之后，第一个要来找的人肯定就是你。”
“我？”贺兰曦娇躯倏地一颤，瞬间满脸惶恐，“怎么会是我？”
“你自以为打了个好算盘，以为在所有人之中唯有我是石家的眼中钉，故而以为石歆瑶在被贺兰琰睡了之后，第一个要来找的人就是我。但你却不知，你的行为已经足以令人怀疑。”
“什么行为？”
“你邀请那些千金小姐特意来贺兰家院子游玩之事，特意让他们见证了石歆瑶被捉奸在床一事。如果我没有料错，贺兰曦，此事恐怕还有你想要泄愤的缘故。那日你在路上和石隋沂被捉奸在床，遭遇了石歆瑶的一顿痛骂和侮辱，想来此计也是为了复仇吧？”
贺兰曦俨然没有想到贺兰慕会将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彻，脸色突然惨白起来。
她攥紧手指，惶恐道：“是，你说的都没错，这么做的确是为了复仇。她石歆瑶为了石家的名声，便可随意侮辱践踏我，我又怎么不能设计陷害她。”wavv
说罢她语气一凛，突然想得更多，讶然出口：“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