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兄妹情仇
一
随着凤兰的喊声，最先出现在李木匠家的是龙生，龙生刚从山上下来，到街上肉铺买了半斤猪肉。接着又有几个男女出现在李木匠家的门口，他们都惊讶地看着门口不言不语痴痴呆呆的凤兰，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叫自己的男人是爹，她的爹不是早死了吗？龙生看出了他们心里的疑问，走到他们面前，大声：“大叔，大婶，你们还楞着干啥？快进屋去帮忙。”
“哎。”
看到来的人都进了李木匠的房间，龙生这才走近凤兰拉住了她的手：“凤兰，别哭了，有你龙大哥在，你不用害怕，我这就去通知你哥。”他让凤兰坐在台阶上，便急急忙忙去了徐家，堂屋里几个男人已经把李木匠早准备的棺材抬到屋中央，接着把棺盖揭开，拿出早准备好的大钱。
“凤兰啊，你爹去那边穿的衣服放在哪里了。”进屋去的女人试着问。
“在我爹的衣箱里。”凤兰目无表情地说道
这门口的一问一答，这里里外外的人都已经听得明明白白，他们不禁对死去的李木匠心生敬意。进李木匠房间去的男人，有一个男人已经为李木匠穿好了衣服，脸上盖着一块方棉白布，接着在李木匠的床头放着一个碟子，碟子中淋了几滴蜡黄的麻油，一条白色棉线灯捻曲曲折折地躺在碟子中，灯捻的顶端伸在碟子的边沿外。男人突然冲李木匠的尸体喊着，李大哥，你女儿为你点长明灯来了。
凤兰被两个女人扶进了屋，一个女人示意凤兰用点着的纸钱将长命灯点着之后，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下，连磕了三头。接着，几个男人上了炕，他们抓着褥子的四个角，兜起李木匠的尸体抬到堂屋里入殓了，凤兰被两个女人拉起来，两个女人把李木匠床铺上的被褥搬出来，朝河边去了。
二
徐贵生一家人正在吃早饭，龙生急匆匆地进来，看到一家人在吃饭，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死人的话，徐贵生看到龙生吞吞吐吐的样子：“龙队长，你有什么话就说。”
“徐乡长，你妹夫他……不是，是李木匠……他服毒自尽了。”
“我妹妹呢？”
“她没事，只是有些吓坏了。”
“知道了，你先带着人去帮忙。”
“你不去吗？”玉莲催促男人道
“我这不是在吃饭吗？”
“死者为大，爹常说的，我也不吃了，我去陪着凤兰。”玉莲说着放下碗。
“唉……”徐贵生看到女人放下了碗，他这才放下碗跟着龙生出了门，朝李木匠家走去。
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人赶往李家，龙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停了下来，他拿出早些天李木匠要他写的证明递给徐贵生。
“哦，我差点忘了，徐乡长，你看看这个……”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你一天下来到底在干什么？怎么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徐贵生看过证明。
“徐乡长，我……”
？“唉，这李木匠还真是一条汉子啊，我一定要为他办一个隆重的葬礼，还有，要为他写一篇惊天动地的祭文，还要把他的名字寄到观音庙去。”
“是啊，让慧清和尚给他超度，让他来生做一个身体健康，妻妾成群的男人。”
“龙队长，你这话有问题哦，新社会推行的是一夫一妻制。”
“是，是，徐乡长，本人就是觉悟太低，我以后一定认真学习，提高觉悟，紧跟党走。”
“好了，你赶紧去一趟观音庙，把慧清和尚请来，给李木匠超度。”
“是，我这就去。”
三
一直到忙完李木匠的葬礼，徐贵生才找到和妹妹凤兰单独说话的机会，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妹妹傻，而且命苦，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亏欠妹妹的太多，所以，他决定尽快向外公布妹妹和李木匠之间的关系，让妹妹重新选择人生，而且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最适合妹妹的人选。
兄妹俩一前一后从山上下来朝家里走去，徐贵生疾走几步追上了凤兰：“凤兰……你还是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我自己有家，为什么要和你住在一起。”凤兰冷漠地。
？？？“凤兰，我知道是哥对不起你，可是有很多事哥也是没有办法。你和李木匠的关系，我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样？”
？“凤兰，我们应该让龙凤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和李木匠是父女关系……”
？“为什么？”凤兰转过身来怨恨地看着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会让她想起悬梁自尽的父亲来，而且她一直认为是哥的所作所为太让父亲失望，逼父亲走上绝路的。
？“凤兰，你可以重新选择生活啊。”
？“是吗？我可以重新嫁人？比如那位县里年轻有为的贺主任？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在想操纵你妹妹的命运吗？我告诉你，哥，以后，你休想拿我的人生去圆你的梦，除非我自己想嫁人。”凤兰说完转身进了屋，接着把门关上了。
？徐贵生被妹妹数落了一番，心里生气，却一时半会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或许凤兰说的有道理，不过，他也感觉不出自己的所作所为错在哪里，他思前想后自己所做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徐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