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正海的丧事
一
黑虎在梧桐树下汪汪不停地叫了一夜，叫得人心惶惶，直到晨曦微现，天边渐渐地露出了鱼肚色，黑虎才抖了抖肥硕的身体去了后园。
铁栏门外开始有人走动……
汪老太早早地起了床，她已经把早餐都端上了桌，凤鸣下楼来。
“娘，您……一夜没睡，好香的莲子粥啊，还是娘熬的莲子粥香。”
“哎，正海有几十年没吃上我做的莲子粥了。”
“娘，那我去叫二哥起来吧。”
“别急，正海他一定睡得很香啊，都几十年了，让他睡够了我们
再一起吃。”
“噢，娘，我明白了。”
楼上，美辰走出房间，汗明也刚刚从房间出来。
“哥，今天有什么安排？”
“二伯想去祭拜爷爷，还有汪家的祖先们，我想陪他去。”
“噢，那我也要去，我去看二伯他醒了没有。”
汗明看了看二伯的房间，拉住美辰：“美辰，让二伯多睡一会儿，几十年没睡家里的床了，感觉一定不一样。”
“哥，我发现你的心比女人还细，谁要嫁给你真是她的福气。据我的观察想嫁给你的人选倒是有几个了。哥，你会把这个福气给谁？是梅林、小菊、还是瑞雪？”美辰走近汗明，手搭在他的肩上。
“一大早尽在胡说八道。”汗明笑着拍了一下妹妹的额头。
“在干什么？你们去把二伯叫起来，让二伯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正龙从房间出来，边说边下了楼，汗明和美辰对视了一眼。
“走，我们叫二伯起床去。”
正龙刚刚下了楼，美辰呼叫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二伯，您怎么了？爹快来啊，二伯他……”
正龙听到女儿的惊呼声，他转身疾奔上了楼。汪老太站起来，想上楼但感觉到双腿发软，只重又坐了下去，汗明从楼上下来一边跟楼下的母亲打招呼去请贾医生，一边急匆匆地出了家门。
“娘，来，喝口茶。”凤鸣给汪老太喝了口茶。
“汉成，你真把正海带走吗？你为什么不让他多陪陪我呢？哎，我知道也难怪，汪家的墓地里就只有你一个守着，现在正海陪你来了，你们父子俩终于可以见面了……”
汪老太道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她的眼泪也跟从她那双四周布满皱纹的眼睛里流淌下来，但她始终没有哭出声音来，凤鸣听得是稀里糊涂，她忙近前去搀扶汪老太。
“娘，您别着急，汗明去请贾医生了，二哥一定没事的，我先扶您先进房间去休息一会。”
“等贾医生来了再说吧。”
汗明很快就把贾医生请来，他们上了楼，一会儿汗明又送贾医师下了楼，又把贾医生送出家门，这才回到屋里，走近汪老太，心情沉郁地说：“奶奶，娘，二伯他死于心脏衰竭。”
二
汪正海回家的第二天去世的消息传开后，大院里已经多了一些龙凤专管红白喜事的人，其中就有龙生和凤兰两个人，正龙从楼上下来，当他看到龙生和凤兰时，他的脸阴沉起来。
“你们来干什么？”
“老汪，你这是……”
“老汪，死者为大，我们……”
“谁让你们来的……”
这时，汪老太被凤鸣扶着走出了房间：“正龙，你这是做什
么？是你娘让他们来的。”
“娘……”他气呼呼地转身上了楼。
“大娘，您一定要节哀。”凤兰走近汪老太。
“凤兰，难为你们了。正海的丧事你们就看着办吧。”她转向龙生：“龙生，你就帮着凤兰把葬礼要用的计划出来，我要让正海风风光光地去见他的爹。”
“哎，知道了。大娘，人死不能复生，您一定要节哀啊。”
“我可怜的正海……”汪老太忍不住又伤心的落了下泪。
三
正龙回到房间里，凤鸣跟着他进了房间，走到他的面前：“老汪，你是怎么了？知道吗，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能接受你的蛮横无礼。”
“凤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一看见他们，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爹死时的惨境；就会出现我们被赶出大院的场景，我真的忘不了我们是怎样被赶出大院的……我真的忘不了，凤鸣。”正龙坐到沙发上，双手痛苦地捂住脸。
“老汪，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去接近他们？那个年代谁对谁错，谁又能能说清楚！知道吗？你这样下去对你的身体也不好。还记得当年是你的笛子独奏，一首《天上人间》俘虏了我的心，天上人间的喻意就是要我们人类和睦相处。”凤鸣坐到正龙的身边。
“凤鸣，谢谢你。这些年要不是你在我的身边，我恐怕早就疯了。”正龙突然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抱住了凤鸣，他的这一辈子最不能少的就是妻子凤鸣的怀抱，每次靠在妻子的怀抱里的时候，他的浮躁的心便会安定下来。
凤鸣怕有人闯进屋来，赶紧推开了丈夫。
“好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二哥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
“嗯，知道了。”
平静下来的正龙和凤鸣下楼来的时候，龙生已经吩咐把亡人的棺
木抬进了大厅，凤兰正安排几个刚到的妇人祭鬼神和葬礼上供死
者享用的冥钱，凤兰安排好几个妇人的工作，再看向正龙的时候，发
现他的脸色已经和悦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