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逃不出的孽缘 > 第六十八章恶果全文阅读

果不出周松所料,柳夏枝的儿子王刚在奥运期间的一次街头群斗中把人给砍死了,被抓起来关进拘留所。

王刚占着有周家这样的亲戚,胡作非为,跟着黑道混,以为自己闯多大的祸都能幸免。他不仅到处惹是生非,还被人引诱染上了毒瘾。也许正是毒品控制了他,他不得不为人卖命。可他那瘦身板也就是跟着滥竽充数,虚张声势一下,根本没有胆量和力气下狠手。

虽然那次打架有好几个人,可大家统一口径,咬死是他把人砍死的。当时,场面很乱,他又迷迷糊糊,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砍死的。同时也认为,他那个有权有势的姨夫会救他,便英雄了一把,非常仗义地一口承认是他砍死的。

京城恶少一觉风头不对,立马隐身国外。只剩下这些没头没脑的小混混承担后果。

柳夏枝连夜跑到部队跪求周松帮忙,可是周松除了安慰她,也爱莫能助。他不是不帮她,是根本帮不了,人命关天的事,怎么帮?而且,他已经从在公安局上班的同学那里得知,王刚这么多年作案太多,已经上了公安局的“黑名单”,他们这伙人已经被警察暗中监视很久。他们不仅打架斗殴,扰乱社会治安,还贩卖毒品,聚群吸毒。他们的累累恶行,警察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而且,在奥运会这种节骨眼上发生命案,肯定会重判。

周涵宇曾给王刚安排过工作,他抱怨每天工作太苦,薪水太低,前景不乐观。

柳夏枝还埋怨过姐夫不给儿子安排个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即能过上富人的生活,又不要付出的工作。为此还常常恨这个为富不仁的姐夫,不是自己的儿子到底隔着一层皮。

她发狠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让儿子做生意,让他混出点模样来,让周家人看看,离开他们地球着样转。可是,家里的积蓄和她从姐姐那里“借”的几十万,被他挥霍一空,别说出人头地,简直是血本无归。可她还是觉得儿子是暂时埋在土里的夜明珠,迟早会发光。况且她一向觉得儿子有本事,志向高,接触的都是些上流社会的人,那些人拔根毫毛也能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何况,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跟着那些人,自己的身价地位自然也会提高。

别看儿子长的不济,可在京城这地界儿也是人五人六的人物,经常有一群人称兄道弟,勾肩搭背。有一次她因为买菜和一个卖菜的大叔发生争执,一个电话儿子调来七八个有纹身的男人,吓的卖菜大叔磕头求饶。

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经常在街坊邻居和同事面前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因为她有资本,白道有周家给她撑腰,黑道有儿子的弟兄们罩着。

多行不义必自毙,她终于尝到了恶果。

王刚对自己所犯的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这年月死个把人有什么了不起,中国有十几亿人口,全当给计划生育做贡献了。而且,公安局的冤假错案和一些不了了之的大案数不胜数。只要周涵宇一个电话,哪个人敢不买他的账?

就算周家人不想管他,也架不住他妈妈一贯骄横跋扈,周家人也怯她三分。世间万物都有定律,一物降一物,周家虽然不可一世,却最担心丢面子,也最怕他妈妈胡搅蛮缠,撒泼耍赖。一直认为柳夏枝去周家闹一闹,好像天上就会刮来他想要的东西。

他还经常在朋友们面前鼓吹自己这个有实力的亲戚,还打着周松的愰子找周松的朋友为自己的朋友办了不少的事,这种情况在周松回北京后,才被彻底杜绝。

他即便进了暗无天日的看守所,也不以为然,只当自己是体验生活。用不了几天,那扇铁门就会为他自动打开,那些铁面如包公的干警也得对他点头哈腰。

柳夏枝又去求周涵宇,她连周涵宇的面也见不着。她又打电话求柳春芽,柳春芽说,现在她连自己都管不了,怎么管别人呢?她便破口大骂,以为她嫁个大官,她能占多大的光呢,没想到,只是一个摆设,看着风光。又骂她窝窝囊囊了一辈子,最后连个男人都看不住,是全世界最可悲、最笨蛋的女人,还不如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柳春芽没等她骂完,就挂了电话。生死由命,宝贵在天。她柳夏枝折腾了一辈子,也过不上富人的生活。柳春芽一辈子不认命,也没逃出命运的安排。

王刚在看守所依然幸灾乐祸,蹲过号,好像有了资本在朋友们面前炫耀。“好汉监狱蹲,怂包满街游”。他得意地想,吃过牢饭的他,在弟兄们面前更有得混了。偶然过过粗茶淡饭的生活也ting美,全当吃素减肥了。

可他在看守所呆了一天又一天,除了父母来看过他,平时称兄道弟的哥们一个也没来,周家的人更没有露过面。他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于是,感到了危机和前所未有的恐惧。柳夏枝看他一次,他就撕心裂肺地哭一次,求妈妈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捞出去,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好几次他被狱友打的鼻青脸肿,更让他受不了的是毒瘾发作时噬骨般的煎熬。

柳夏枝闭上眼睛都是儿子在里面生不如死的画面,她再没有了以前的嚣张,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甚至不惜放下尊严求到了雷蕾的名下。自己不管怎么说曾经也帮过她,为此她现在也是众叛亲离,只是雷蕾没有福份进周家这座豪宅。没想到雷蕾比她更现实,当她对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对着她轻蔑地冷笑一声,抛下一个鄙夷不屑的眼神,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转身走了。

她失魂落魄,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求谁?平时她那张“毒嘴”把人都得罪光了,此时求神灵都不灵了。她绝望地诅咒周家的人,他们不仅不愿伸出援助之手而且还落井下石。自始至终她都不觉是自己对儿子放任自流才酿出了今天的恶果,而是一味的抱怨命运的不公平,痛恨别人的无情。

朱睿告诉童彤,他出国的手续已经批下来了,说不定下个月就走。

童彤说,保重。

朱睿深情地说,人生得一知己足也!

童彤在路上看见了柳夏枝,她不修边幅,神情恍惚,目光呆滞。

等童彤停好车却怎么也找不到她。虽然她忌惧柳夏枝会对她恶毒的人身攻击,可心里还是难免会担心她,毕竟她是周松的亲人,也应该是自己的亲人。

童彤不愿意把人分成纯粹的好人和坏人,毕竟都是凡人一枚,性格和思维各不相同。合而不同,求同存异最好。

见过柳夏枝的那一刻,像什么东西扔进了她刚刚平静的心里。

为什么人总要把事情做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能有所觉醒?但愿王刚的事能给柳夏枝一个教训。

朱睿很快辞了职,他在上飞机的那一刻给童彤发了个信息,短短几个字是他发自内心的真诚祝福:祝你一生幸福、平安。

发完,他把手机里的卡取出来,扔进了垃圾桶,彻底告别了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坐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飞机时,心里并没有一丝对这片土地的眷恋,而是急于要离开这里的紧张和激动。

这座留给他快乐和泪水,荣耀与耻辱的城市,离他越来越远。

他突然想起了《北京人在纽约》里的一句台词: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那里是天堂;恨他也把他送到纽约,那里也是地狱。北京同样也是梦幻的天堂,更是人间的地狱,多少个怀揣梦想的人在这里梦碎,当然,也有人在这里功成名就。

下班后,童彤绕道要接张佳回家,可张佳说在外面应酬呢,还不知几时才完。

童彤担心她太晚不安全。

张佳呵呵笑着贫,她一没钱二没长相,决不会死于非命,一定会长命百岁。

童彤本来想和张佳去吃火锅,现在落单,只好找了个可以吃饭的地方,随便填饱肚子,省得回家半夜饥肠辘辘睡不着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柏还问她怎么吃饭,她说凑乎解决,有时在外面吃,有时顺路买点熟食或者面包蛋糕之类的。

周柏说,这样吃饭对身体不好,要不就请个保姆吧。

童彤灿然一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享受这个级别的待遇。

周柏说,这笔钱可以算在公司的开销上,主要是给他收拾房子,随便给她准备晚餐和早餐。

不过,童彤还是拒绝了。她怕自己养刁了,以后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童彤磨磨蹭蹭解决了自己的晚饭,在街上还溜达了一会儿。

给张佳打电话,里面很乱,她担心张佳又被人灌多了,只好去找她。

她进了KTV包间里,里面嘈杂混闹,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猜拳的猜拳……这是什么应酬?这么多人。

张佳还没看到她,已经有一支猥琐的手搭在童彤的肩上。

张佳赶紧冲过去,把童彤挡在自己身后,“哥们,这是我朋友,请高抬贵手。”

那人已经喝的东倒西歪,却要迈过张佳拽童彤,童彤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怎么了?出来玩……躲什么呀……陪哥哥喝两杯去……”

张佳护驾般把童彤紧紧护住,说:“王总,您要喝酒,我陪着,她不会喝酒。”

那人很不满意,一挥手把张佳伸过来的手挡了回去。嘴里骂骂咧咧:“什么人呀?这么大的谱……我他妈的连国际影后都睡过……在我面前……就别他妈的装了……”他迷蒙着眼睛,伸出食指左右摇摆。

童彤实在看不下去,拉起张佳就往外跑。

张佳挣脱她,转回去拿上自己的包,抛下一屋子尴尬的脸,随着童彤跑了出去。

张佳出来蹲在路边吐的昏天黑地。

童彤一边给她递水,一边即心疼又不满,“你这样下去,早晚得把自己搭进去。”

张佳嘤嘤哭了起来。“你以为我想这么作践自己吗?我得挣钱,我不挣钱就活不下去。我靠不上父母,我di弟还上中学。我靠不上男人,我只有靠自己……我没有背景和人拼,也没有颜值和人拼,只有拼自己……”

童彤疼惜地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在她怀里哭的痛快点,发泄的彻底点。

罗宾最近经常无故失踪,一走就失去了联系,就算苏惠打暴他的手机,也听不到他的一点回音。她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自始至终都是一场交易?可他们在一起时,她真真实实地感到了他对她的爱。他是装的太深,还是确有真情实感?而他已经掠走了她的七魂六魄。

她依然泡吧,在纷杂喧嚣,物欲横流里,感到了深ru骨髓的空虚,能让她发狂的空虚。

因为空虚——喝酒;为了摆脱空虚——喝酒。

她接到罗宾久违的电话,狠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他的身边。

久别重逢和如隔三秋的腻歪。

阵阵的敲门声打断了屋里粘稠的气氛。

罗宾被门外严肃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几个人彻底惊呆了。

不祥的气息在周围氤氲。

沙发中间坐着个中年男人表情庄重,神情严肃,木然地上下打量着苏惠。

她感到自己后背阵阵发凉、发紧。

她纵然有逃跑的想法,还是固执且不安地坐在罗宾身边。从她莫名觉得有人跟踪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始终包不住火。

屋里异常的安静,静的如空气凝固了一样,心中如一堵沉重的混凝土墙扑漱漱地往下坠。

中年男人突然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静,眼神复杂,表情僵硬地盯着她,“你想怎么样?……”

罗宾赶紧说:“爸爸,你别为难她,她是无辜的,自始至终都是我的错。”

中年男人并没有理会罗宾,而是一直盯着苏惠,一股无形的威严压迫的她真想夺门而逃。

他继续前面被罗宾打断的话题。“我给你一笔钱,请你离开他。”

苏惠突然觉得自己该争取一下,破釜沉舟为自己的未来赌一把,至少她觉得罗宾是爱她的。“我不要钱,我要罗宾。我不管他是谁?我都爱他,他也爱我。”

“那你不惜鱼死网破了?”男人的眉头紧了一下,眼睛里一股如寒夜里狼发出的幽幽之光。

罗宾突然站起来说:“爸爸,我们回去谈。”

罗宾匆匆收拾自己的东西,深情地望了一眼苏惠,便和那些人走了。

苏惠无助地望着罗宾的背景,从她眼前彻底消失。

那扇门,像王母娘娘在他们面前划了一道银河,从此隔河相望,翘首思盼。

她担心罗宾将面对一场血雨腥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