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弄天回答道，“哦，你还没有回答我厉害不厉害。”
“碉堡了！”木森竖起一根大拇指，“但是不是说你跟石族大乘同归于尽吗？您现在不好好的嘛。”
“你这个问题有错误。”弄天说道。
就是这个节奏，一问一答，别扯些有的没的，毕竟大家都很忙的。“什么错误？”木森做如饥似渴的求知状。
“和我同归于尽的并不是石族大乘，而是一名被神化的人族大乘。我的确和那家伙同归于尽，但在最后关头，我留下了了一道残魂。”弄天回答道。
木森眼中迸溅出耀眼的光辉，高潮要到了，沉浮漫长岁月的秘密要浮出水面了。神化人族，这是什么种类的人族？拥有一些神族特性的人族吗？
对于木森的疑惑，弄天解释道，“所谓神化人族，就是指被神族赐福的人族。在被神族赐福后，这些人族体内的枷锁将会被解开，获得超脱。”
还未从神化人族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木森又被体内枷锁这几个字所吸引，“弄天前辈，体内枷锁指的是？”
弄天脸上流露出一抹仇恨，“那是仙族和神族在我们血脉中种下的禁制！”
“血脉禁制？！”木森高呼。
“你知道？”弄天惊诧道。
“不知道，只是这个东西一听就不明觉厉，我烘托一下气氛。”木森摆手说道。
“小伙子，你深得我的真传啊！不如来跟我学打铁？”弄天狠狠拍了一下木森的肩膀，高兴地说道。
“弄天前辈，我的手是颠勺的，恐怕不能跟你拿锤了。”木森说道。
“那太遗憾了。”弄天惋惜道。
“是啊，太遗憾了。”木森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但他刚刚叹完就反应过来，怒摔啊！又跑题。
木森轻轻咳了一声，“弄天前辈，我们还是说血脉禁制吧。”
“如果说我们是神族和仙族圈养的一种牲畜，你信吗？”弄天看着木森说道。
木森有点牙疼，这个秘密是不是有点大，他喉咙干涩地说，“怎么会……”
弄天叹了口气，“是啊，怎么会！但我估计，这应该是真的。”
“应该？”木森一下子抓到了弄天话语中的关键词。
“是啊，应该。这是我在磨灭申合残魂时得到的消息，说实话，当时真吓了我一跳。虽然在这之前我已经接受他被神化的事情，但是被神仙圈养这件事，我连想都不敢想。”弄天叹息道。
“申合？”
“就是跟我同归于尽的那名大乘。”
木森揉了揉脑袋，对着弄天说道，“前辈，我捋捋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弄天点了点头。
木森开始说道，“你发现了申合神化的秘密，然后就准备把他拿下，逼问出更多的东西。”
“错。”弄天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木森。
木森两眼一瞪，“啊？”
“并不是我准备把申合拿下，而是他要杀我灭口。当时我在地底岩浆世界遨游，准备去寻找异火，打造一把绝世兵器。结果撞到申合这家伙正在修炼神族功法，在我发现他的那一刻，他也发现了我。为了继续保守这个惊天大秘，他当然不肯放过我。于是，我只来得及说了句‘你好’，他就拿着长枪要干掉我。”
“你为什么要说你好？”
“这不客套嘛。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是大乘，谁怕谁？当时我们就斗了起来。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的结局相比你也知道了，我们一起嗝屁，同归于尽。但我好过他些，至少还有一道念头存活下来。”
“前辈威武！”
“一般一般，蛮荒第三。”
木森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弄天不要脸的样子很像他。木森继续着捋着线索，“在同归于尽前，你成功地从他的残魂中得到了人族被神仙圈养的惊天大秘。为了把这个消息传递出来，您这道残魂搞了一个青铜殿，等待有缘人。”
弄天点了点头，“大差不差。当时我已经虚弱至极，随时有可能烟消云散。本来我打算把这个消息传给人族战盟总部。但是，你知道申合的身份吗？”
木森忽然浑身发冷，“人族战盟的人？”
弄天点了点头，“对，而且身份不低。”
这个剧情没法玩，这还没怎么呢，人族战盟这个最终邪恶力量就蹦了出来。这是不给人一点希望啊。
人族战盟啊！
我擦，这可是整个人族的管理机构、暴力机关。别说木森这样的蝼蚁，就连十八家王级势力都不敢跟它正面刚。
可是，木森在绝望过后，又细细思量。这不对啊，如果说人族战盟是最终邪恶力量的话，那现在蛮荒大地哪还有人族的事？估计早就被百族长驱直入，杀得片甲不留。
“人族战盟不至于都被神化或者仙化吧？”木森嗓子有些沙哑地说道。
弄天摇了摇头，“当然不至于。但是里面的一些高层已经不可信了。”
“所以你宁愿搞个青铜殿静候有缘人，也不愿把消息随便传出去。”木森问道。
“是的。”
“那你怎么知道你选择的有缘人不会跟神族和仙族扯上关系呢？”
“我那不是有测试吗？”
看着弄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木森欲言又止。真的要说出‘这种测试连小学生都不屑’的话吗？会不会伤到弄天前辈的心。
木大好人很纠结。
这时候，弄天忽然淡淡一笑，“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测试很儿戏？”
“哪能啊！”
“哦。”
“是相当儿戏！”
弄天一时愣住，转瞬他反应过来，“你这孩子，和我有缘。”
木森咧嘴一笑，“我也觉得。”
“我是说真的。”弄天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也是说真的。”木森更认真地回道。
沉默片刻，弄天道，“真的不跟我打铁？”
“我这辈子立志要当个美食家。”
“美食家能有什么前途？！工作一点都不体面，你阿爸阿姆拿啥跟亲朋好友吹嘘？难道要告诉他们，我儿子是做饭的。有时间过来吃饭啊！丢不丢人！”
“那也比打铁的强！要是我真跟你打铁，难道我阿爸阿姆串门走亲戚的时候，带着榔头剪刀当见面礼？！”
“你这是对打铁的误解！”
“你对美食家有偏见！”
……
当跟弄天掰扯了半天后，木森才发现又跑了题。他在心中狠狠谴责了一番自己，真是的，跟一道上了年纪的残魂较什么真。他说打铁好就打铁好呗，毕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神经。
“前辈，你继续说。”
“我说到哪了？”
“哦，你说道这个测试是不是很儿戏？”
“哦，对。其实那些问题都是经过我精心设计的。看似简单，其实真的简单。”
木森一脸懵逼，还能不能好好交流？
看似简单，其实真的简单。我叉叉叉，这个逻辑简直吊炸天好伐？你这么返璞归真，你妈知道吗？
“你别撇嘴。其实很多问题越简单越好，毕竟越是简单的东西，越能看出不简单。”
“前辈，你说话有点绕。能不能说得通俗点？”
“说的通俗点，就是你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我一直在窥探你的精神波动。说出来的答案可作假，但精神波动不会骗人。”弄天说道。“尤其是这种简单问题的精神波动。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木森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试探着说道，“因为它简单？”
弄天脸上流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对。我问的问题都很简单粗暴，所以你说真话和说假话的精神波动是完全不一样的。就算你擅长掩藏，是心思如海之辈，但在这种问题的连环逼问下，还是会露出马脚。”
“就像我问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的脑海中肯定会直接蹦出女人这个念头，如果不顺着这个念头回答，那你的精神波动就会出现异常。这是很难避免的，毕竟答案那么直白粗暴，你想掩饰就得占用更多的精神力量。”
“而一些复杂的问题就不同了，复杂的问题本来就需要多重思考，耗费大量的精神力量。这时候我就很难分清你的精神波动是否异常，因为也许你并不是在想着如何撒谎，而是在认真地剖析问题。”
“前辈果然是前辈，你这么一说，我瞬间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木森对着弄天竖起大拇指。
“那是，所以你真不再考虑考虑跟我……”
“不考虑，我是不会去打铁的。”
“这真令人难过。”
木森脸上流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然后说道，“前辈，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选我？是我比我那几个小伙伴都优秀吗？难道我身上的光芒已经耀眼到再如何隐藏都遮不住了吗？”
“小伙子。”
“嗯。”
“论脸皮厚实程度，你堪称是老夫在漫长岁月中见过的佼佼者。”弄天看着木森说道。
“前辈，你过奖了。”木森笑得很开心。
“我这是夸你吗？”
“是啊。”
弄天仔细打量着木森，似乎是要把他的骨骼血脉都看清楚。长时间的注目让木森有些发毛，但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弄天说道，“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