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君墨染头脑昏热,闭上双目,准备迎接死亡时。

一道不属于夏日的阴冷劲风席卷了沈明月手中的剑刃,风中内力甚至波及到沈明月。

将红衣似火的女子打到地上,吐血不止,沈明月瞳孔泛着不敢置信。

“区区小儿,敢动吾徒?”

一道被黑雾包裹看不见面容衣裳的男子冷声说着。

神志不清的君墨染望向男子,心下微惊又喜悦蔓延。

那人闭关出来了,他武功高强,不亚于明月,自己有救了。

倘若能活,谁不愿意活着?君墨染为了刚刚头脑昏热而自愿赴死的傻子想法,而讥笑。

死了有什么?活着还能享受这荣华富贵,踏这万里山河。

“师傅。”君墨染低声闷闷道,“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黑雾中的人怒斥,“懦弱东西,你被人打成这样,为师需为你讨回公道。”

话音方落,铺天盖地般的黑雾便朝沈明月席卷而来,仿若长眼般要包裹沈明月。

可沈明月被刚刚的内力伤及心肺,她只能睁大眼睛,接受黑雾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粉色身影出来,挡在沈明月面前,是秦聘婷的。

她本听明月的话,在屋内不出来,可屋外惊天动地的响动勾起了女子的好奇心。

“留她一命。”

话语尚未出口,便见中了黑雾的是秦聘婷,矜贵卑劣的君墨染立刻噤声。

“靠。”

鲜少爆粗话的沈明月,眼眸猩红,她颤颤巍巍的想触摸秦聘婷。

却被黑雾灼烧到不敢靠近,沈明月唇角蠕动,嗓音在一瞬间如失声了般。

“疼!”

黑雾包裹着的里面迸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是秦聘婷的,揪着沈明月的心疼痛不已。

凤眸闪过丝丝紫色,她凝望着君墨染所谓的师傅,那人在黑雾中,看不清面目,却无端让人生厌。

不能让聘婷丧命,心下涌出来强烈的叫嚣,沈明月能感受到,心肺如同神助般好了。

红衣肆意的女子站起来,黑雾中的人瞳孔闪过一丝赞许,中了他内力,还能站起来的小辈,真真是厉害。

可惜了,动了他徒弟,只能去底下与阎王会面了。

思绪间,黑雾中的人,手掌微动,一股内力如屏障般,泛着光芒,朝沈明月袭去。

女子直直迎着黑雾,丝毫不畏惧,她咬紧下唇,漆黑的凤眸中闪过紫色。

沈明月无影的到了黑雾旁边,她手掌凝聚着全身内力,朝着黑雾打去。

聘婷等不及了,习武中人皆知,所有秘法伤害,若施法者死了,便烟消云散。

黑雾中人的招式太邪门,必然是独家的内力秘法。

要赶紧杀了他,方能救了聘婷。

可内力打到黑雾里,毫无反应,仿若一个黑洞般,不受伤。

沈明月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思,见此场景,心下焦灼不已。

她直直将手探进黑雾,如烈火般灼烧的疼,霎时席卷沈明月全身,可她顾不上。

“嘶~”女子冷冷的抽气,凤眸中泛着疼意。

可沈明月仍往里面探,越来越炽热的火裹满她全身,疼到毫无知觉。

黑雾中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稀奇玩意,他轻声道:“凤凰灵体?有趣!”

普天之下,独独凤凰灵体,可触及包裹他的黑雾,旁人靠近一点便丧命了。

不过,凤凰灵体仍旧无用,毕竟不是真凤凰。

黑雾渐渐散去,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面容露了出来,他肤如凝脂,五官凌厉却绝美,薄唇微弯,仿若女娲最成功的雕刻品。

令人诧异的是,他发丝是透亮的银色,透着神秘与高不可攀。

沈明月见人露出真容,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臂妄图制住他。

却被那人如同抓蚂蚁般,抓住手腕,那人轻轻开口:“你太高看自己了,敢与我打,呵。”

“你是谁?”沈明月冷冷的问。

普天之下,竟有武功如此高超之人,连陆景城这种逆天存在,想必都比不上。

“吾名谢安宁。”

谢安宁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仿佛勾人的妖魅,他凝望着沈明月,眸中泛着嗜血杀意。

“好可惜。”谢安宁幽幽叹气,“你动了吾徒,这句话便当你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吧。”

“谢安宁住手!”

外面缓缓走来一道如谪仙般,白衣出尘的男子,声音是季逍遥发出来的。

“吾偏不。”

谢安宁狂狷不羁的笑意在朝声音来源处凝望时,刹那间便消失。

“残废,你怎么好了?”

谢安宁熟稔的喃喃自语,他都治不好的疾病,好了?

季逍遥脸色黑沉如墨,答非所问:“放开明月。”

谢安宁眸光望向沈明月,半晌,他意味不明的笑着:“吾知道了,她治了你。”

凤凰灵体,样样天赋异禀,他现如今只是在武功上占了上风,可再过一年,指不定谁打得过谁。

“得嘞。”谢安宁眨了眨眼,松开沈明月,顺带解了秦聘婷的黑雾。

“就当,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残废,下不为例哦,管好他们。”

谢安宁拉上君墨染,运起轻功,朝朱雀而行。

独独留驿站内的几人心思各异,季逍遥上下打量着沈明月,确定其没受伤后,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还好没事。”季逍遥轻笑,转而蹙了蹙眉,“谢安宁怎么会要杀你?”

沈明月凤眸泛着不解与诧异:“他是朱雀狗皇帝的师傅,话说,他缘何武功如此之高?”

号称样样天赋异禀的自己,武功恐怕都不及谢安宁的一半。

季逍遥无奈扶额:“说来话长,他现今应该二十七岁,年龄大于你,又不要命的习武,你自然差点火候。”

只是,季逍遥心中划过阵阵不解,缘何幼时的谢安宁,竟会当朱雀狗皇帝的师傅。

“我不想正面对上他。”沈明月慎重道,“他很棘手,能说说,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嘛?”

就凭刚刚谢安宁的话语,她能看出,谢安宁与季逍遥交情匪浅。

三言两语间,便让谢安宁放过了她们,谢安宁此人该是重情重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