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提议？”陈楚听到这四个字，眉头稍皱起来。
似乎，他们之间没有合作的余地了吧？
楚语服饰本来就没有往狮城镇投资的意向。工厂方面，楚语服饰大多数产品现在都由加工厂代工，没有设立新生产基地的必要；运营方面，不论是设计、展示等也没有搬迁到狮城镇……至于行政中心，陈楚可没有再次搬家的想法。
而狮城镇似乎也没有接受他的那个提议的意思。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之间还真的是没有合作的基础。
“马科长，我们工厂暂时没有扩张的打算。”陈楚婉转地拒绝了对方。
至于原本想着要找狮城镇线下合作市场合作事宜，陈楚也懒得再提出来。
也不看一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陈总，您有了解过我们镇的情况吗？我们镇最近有一项招商优惠措施……”马科长声音间有着无比热络，似乎昨天晚上那个在背后嚼舌头的人不是他似的。
“不用。”陈楚摇头，打断对方在电话中将要开始的介绍。
“陈总，你还在想着你手头上那个网络线下配套市场吗？”马科长噗的一声，轻笑的声音从电话另外一头传过来：“陈总，线下市场才是王道，陈总把太多时间放在这个计划上，根本就没有必要。”
陈楚双眼却是微微眯起。
这样的沟通，没法进行了。
他和狮城镇方面，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维度上。
“陈总，这样和您说吧……我们郭镇长今天早上也有研究过你所说的网络线下配套市场投资方案……陈总，您手上的楚语服饰要是愿意往我们狮城镇投资的话，郭镇长说他会考虑通过您所说的线下配套市场方案。”马科长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道。
听到马科长的话，陈楚的眉头就拧起来。
这算是狮城镇提出来的交易条件吗？
“不用了。”陈楚第三次拒绝了对方。
狮城镇这样做法，不是用原本就在陈楚手头上的牌来换取现在在陈楚手头上的牌吗？
本来，陈楚提出的线下市场计划，对狮城镇也有着莫大利益；甚至可以说，让狮城镇可以提前二三年在这个快速变化的市场上做好布局。
这个计划，对时尚萃和狮城镇来说，本来就是个双赢的选择。
但现在，这件互惠互利的事，却成为了狮城镇和他交易的条件……陈楚想到这里，由不得摇头。
这样由他单方面付出，而狮城镇坐收渔利的事，陈楚怎么可能会做？
任何一个有头脑的商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陈总，你不考虑考虑？”马科长的声音，微微带着一股凝重，道。
“不用考虑了。”陈楚直接地回绝。
“陈总，您不和我们合作的话，难道还想找河沙批发市场合作吗？”马科长的声音，又一次地变得轻松起来，问道。
陈楚的眉头终于全部拧起来。
对方的话语虽然变得和悦起来，但陈楚还是听出对方话里隐隐藏着的另外一层意思。
陈总，您要是不和我们合作的话，恐怕很难再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了吧？
握着话筒的手紧了一下，陈楚笑起来。
“马科长，以后有机会再联系，我手头上有一些事要处理。”陈楚道：“没有和贵方合作实在太遗憾了，至于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这件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电话中，一阵长长的沉默。
“好，很好。”马科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陈总，您要是觉得我们什么时候适合合作，欢迎随时打电话过来。”
陈楚挂掉电话。
初夏的中午带着一种莫名暖意，陈楚双手的手指，却是按住眉心旋转几下放松自已的神经。
这一次，和狮城镇合作算是破裂得不能再破裂了。
“还真是麻烦……”陈楚自语出声道。
本来，在陈楚看来，狮城镇是最合适的合作伙伴。甚至可以说，在整个珠三角洲，最适合的合作伙伴就是狮城镇，其他一些线下市场，或者是规模不如狮城镇，或者因为其他方面的条件，不适合线下配套市场的建设。
据陈楚记忆，当后世电商大潮来临时，在珠三角各大批发市场，或多或少都进行转型；其中，狮城镇是转型中较为成功的。
对方能提出那个捆绑投资的条件，未必有对自已处于支配实力的一种自信吧？
还是继续找找吧。
陈楚心中，暗暗想道。
下午，陈楚和冯希凡进行了一番长长的沟通；第二天，时尚萃高层们开始拜访其他线下市场所在地。
三天后。
“楚哥，根本上就没有合适的。”冯希凡摇头，道：“按你的要求，我们很难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就算是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对我们提出来的提案不感兴趣。”
在珠三角洲，服饰产业本来就呈碎片化分布；某些服装产地可能以生产牛仔裤著名；部分因为生产婚纱而著名……因此，在这些原产地，线下批发市场也呈现极强的专业性。
只有在羊城和鹏城二地，才有大规模的综合性批发市场。
但陈楚接触到这些批发市场，对时尚萃的合作提议，根本上就没多大兴趣。
陈楚听到这里时，眉头也是重重地皱了起来。
看来，想要找到合适的合作者，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哥，要不这件事我们就这样算了吧？”对陈楚的计划有所了解，冯希凡叹出一口气，道。
这个线下市场开拓计划，风险本就不少而收益只能算一般……这个计划，实在是有点不划算。
“放弃？”
陈楚听到一句话，仅仅是摇头。
“我们竞争对手淘货网，在这一方面的推广工作也不多。”冯希凡提出了第二个论点，道。
“我们的情况不一样。”陈楚道：“他们是领先者，而我们是追赶者。”
想要追上对方，陈楚肯定要做更多工作才行。
“继续寻找合作者。”陈楚对冯希凡道。
冯希凡点头，略显有气无力。
想要找到合适的合作者，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
就在第二天将近周未时，冯希凡接到一个电话后，马上将一条信息汇报给陈楚。
“楚哥，大水镇方面刚才联系过我们时尚萃总部……他们有意和我们合作！”
“大水镇有意和我们合作？”听到这个消息，陈楚脸上露出意外之色。
大水镇，正是陈楚现在管理的那个批发市场所在地。
这个镇接近羊城东部，离羊城东部开发区较近。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现在正在找合作者？”陈楚由不得好奇问道。
本来，陈楚和当地政府就没有多大交集。批发市场附近开发园区开发之前与当地政的公关工作，一直都是和陈楚合作的大地商业地产开发公司负责的。
“可能是大地地产公司透露这个消息吧。”冯希凡想到一个可能。
说到底，大地商业地产开发公司是陈楚的合作伙伴，和时尚萃管理层平时接触较多。他们能打听到时尚萃正在寻找线下合作市场，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楚哥，大水镇方面希望能和我们时尚萃管理层在下周一接触接触。”冯希凡道：“要不，周一，我试一试他们的口风？”
“他们有没有说过如何进行合作？”陈楚眼眸一转，问道。
“据和大水镇接触的管理人员说……大水镇希望能开发几个服饰类目的批发市场！”冯希凡道。
“好，下周你和他们接触接触吧。”陈楚道。
“好的！”
——分界线——
第二周周一下午。
当陈楚正在楚语服饰办公室奋战时，接到冯希凡电话。
“楚哥……下午我和大水镇的人聊过，他们向我们提出一个开发方案，希望我们能主导参与……这件事太重要，还是要你拍板才能做出决定。”
“什么开发方案？”陈楚问道。
“大水镇服饰批发城开发方案。”冯希凡出声，声音从激动中还没有平复下来：“大水镇政府希望建立一个在全国范围内有影响力的批发市场！”
全国范围内有影响力的批发市场？
陈楚听到这句话后，由不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水镇政府好大的野心！
“当然，除了这一个全国范围内的批发市场外，他们还希望能建立十几个中小规模的批发市场，形成羊城地区除河沙、火车站外，最有影响力的服装批发市场。”冯希凡将大水镇的雄心壮志说出来。
“这不可能！”
听到大水方面的提议，陈楚马上摇了摇头，出声道。
“冯希凡，这个计划很难成功。”陈楚合起正在看着的那份文件，站起来出声道。
“羊城地区服饰批发市场，基本上已经饱和了。”陈楚出声道。
是的，羊城地区服饰批发市场，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饱和了。在羊城，批发市场从高档、中档、低档；从外贸服饰到内贸服饰应有尽有，各种配套设施十分完善；现在想要设立一个新的批发场区，失败可能性极大。
陈楚这时已经想到一些好大喜功的“领导”们，为了政绩可是能做得出很多无用功来。在一个差不多没有任何基础的地方开发服饰批发市场，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说不定就会成为“烂尾楼”或者九十年代那些荒无人烟的开发区。
要是政府主导的批发项目失败的话……这样的场境是可以预见的。
“大地商业开发公司老总下午时也在场。”冯希凡道。
这次冯希凡和大水镇代表会面，是在陈楚主导开发的网络线下批发市场里。
“在和大水镇代表会面前，吴总也和我聊了二十来分钟，吴总说，希望能和我们合作开发这个大项目。”
陈楚眉头挑动起来。
一个由大水镇牵头，由大地商业地产公司和陈楚方面开发的大项目吗？
这样一个项目，不正是现在正在开发的创新园区的翻版？
“楚哥……吴总希望在这二天见你一面。”冯希凡出声。
其中意思，是这位吴总希望能和陈楚面对面地聊聊这个项目。
陈楚微微沉默。
从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来说，对方合作诚意似乎十足。
“冯希凡，这个问题我们要谨慎考虑才行。”陈楚道。
“楚哥，大水镇已经保证各方面向我们开绿灯。”冯希凡道：“而且，他们对我们一方的信心也很足……要不，您就和吴总见一面？”
“好吧。”陈楚出声道。
现在，时尚萃和大地商业是合作伙伴关系，这样见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楚倒是对大地公司老总为什么就想搞这个大项目十分感兴趣。
挂掉和冯希凡的电话后不久，陈楚又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位四十岁左右中年人打过来的，他是大地商业地产开发公司老总。
在寒暄几句后，老总直接就提出希望约陈楚见面的意思。
陈楚没有和对方在饭点见面的意思，他约了对方明天上午到时尚萃办公室见面。
对方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好的，没有问题！”那位吴总爽然的笑声从对面传来过来，很爽快地就答应陈楚的会面要求。
第二天早上。
进入到雨季以后，天气开始变幻不定，昨天还是烈阳当空，但今天早上天色变得阴沉沉，等陈楚刚来到时尚萃总部时，天边更是响起阵阵沉雷下起沥沥大雨。
“陈总，吴总过来了。”
陈楚到达办公室半个小时后，穿着黑色套裙的女文员，盈盈笑间就带着一位年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进入办公室。
那位中年人戴着一副眼镜，身形如笔杆一般挺直，身材显得很好显然经常锻炼。他看着人时微笑着露出浅浅白牙。
“吴总，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陈楚从办公位上站起来，表示欢迎。
“陈总，好久不见。”吴总伸出白皙的手，和陈楚伸过来的手，重重地握一下。
陈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两人坐到沙发上就要开始聊正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