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其它小说 > 我的比邻男友 > 075 关于春节的回忆全文阅读

眠眠把不到两巴掌大的小梅花鹿玩偶塞进荣禄手里,郑重其事的说生日快乐时,荣禄都是茫然的。

他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收过如此廉价的生日礼物。

但眠眠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这东西蛮有价值的样子。

他捏着还算可爱的小鹿,四下翻找一圈,也没找到个像样的商标。

“这是幸运鹿,收好。”

“……”

在眠眠虎视眈眈中,荣禄把幸运鹿摆到了书架最顶层,那是短腿小棉球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高度。

眠眠不太满意,虽然那是她及时叫住小姑娘,用小粉象交换来的鹿,但她也不好意思告诉荣禄,她抓了50次,都一无所获,最后掏钱到旁边的礼品店,花了两百多块钱,买了一只小粉象,和小妹妹交换了小鹿。

眠眠到客厅,把伸着爪子拍已经初具规模的金字塔的棉球拎起来。棉球在家里猫冬,不缺吃不缺喝,唯缺运动,最近分量见长,冬天的绒毛摸着也非常趁手,“明天我妈要去买对联,要一起吗?”

“你们去吧。”

“你最近是不是太宅了。”

“我该出去走走吗?”

“嗯……”眠眠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第二天,眠眠发现荣禄用行动回答了她。

眠眠一年也赖床不多,尤其珍惜冬日清晨,她懒洋洋的起床后,发现荣禄不见了。

眠眠电话打通时,荣禄已经像往常一样沿着河堤往回跑了。

“我现在在河边。”

眠眠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和荣禄微喘的声音,一时不知所措。

她要表达的太宅了,可不是这个意思。

吃完早饭,眠眠被阮妈妈带走去当免费劳动力。逛到下午,她抱着妈妈买的一堆小玩意,在街边临时搭起来的对联小摊前,等着挨个翻对联,挑图案的阮妈妈,百无聊赖看到隔壁刚刚搭起来的小摊上,摆出手写的红纸白字对联。

可能是她看的太专注了,年纪不大的摊主问她,“小姑娘买吗,我爷爷上午刚写的,他是咱们市书法协会成员,小的十五一对,大的三十,这种五十。”

眠眠看看挤在人群中,对室内灯笼产生了兴趣的妈妈,从口袋里掏钱,买了一副适合贴在门框上的小号对联。

下午到家,阮爸爸负责贴春联,眠眠站在一边看对称,“往左一点,下一点,好。”

阮爸爸用透明胶带啪叽拍在墙上。

家里从内到外,被贴了红彤彤一片,眠眠收拾了包装对联的薄塑料袋,阮爸爸发现多了一对手写的对联,问在厨房炸丸子的阮妈妈,“这是要贴哪儿的?”

“嗯?我没买这个啊。”

阮妈妈夹起一个素丸子,吹凉塞进嘴巴里,确认味道,咸淡合适,口味完美,“你从哪拿的?”

“和你买的对联一起啊。”

“那是我买的。”眠眠捆上垃圾袋,解释,“对面不是还没贴吗?”

刚刚胃口不错的阮妈妈伸向丸子的筷子尴尬的止住了。

“家里有人过世,是不贴春联的。”阮爸爸把那副对联卷起来,递给眠眠。

“啊?”眠眠下意识的拿起那副对联,恍然想起,奶奶过世时,她家有三年没有贴春联。她透过还半敞开的门,望着对门干干净净的门框,那还是半年前,荣禄入住时,家里装修,顺便把外面一起粉刷过的,墙壁,门框都干干净净,在灰突突的老房子里,有微妙的不和谐。

因为重新粉刷,老房子曾经用浆糊、胶水和透明宽胶带贴春联留下的痕迹,已经被填平了,簇然一新,在临近春节时,却显得一场的冷清。

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反衬下,对门犹如无人般的沉寂。

眠眠心里涌上心疼和同情的情绪。

她把春联叠起来,塞到了她原本住的小储物间改造的卧室床下。端着阮妈妈刚刚做好的满满一盘的丸子,到对门找分享。

出于他们的友谊和半年如同青梅竹马的朝夕相处,她不想在这时候把荣禄一个人晾在家里。

眠眠端着盘子进来时,荣禄背对她,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戴着耳机在玩游戏。眠眠把盘子放在餐桌上,走到荣禄身边,他都没听到声音。

眠眠凑过去,看到游戏中荣禄用匕首利索的偷袭了别人,快速跳窗隐藏。紧接着一阵枪响,他被发现了,马上又和眠眠没看到的人,展开了一场枪战。

隔着耳机,她都能听到游戏里急促激烈的枪声。

在她犹豫要不要叫荣禄时,他先发现了她,自己摘了耳机看向她,“怎么了?”

屏幕上,变成了灰色。

眠眠这时候想,如果他是真的沉迷游戏的游戏宅,是不是更好一点。

“我妈妈才做了丸子,尝尝吗?”

“不……”

“我端过来了。”

在荣禄话说完前,她抢先堵住了他的拒绝,“还热。趁热吃比较好吃。”

荣禄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摘下耳机,不理刚刚还十二分投入的游戏,坐到餐桌吃东西。

棉球问道味道,在他脚边绕来绕去,撒娇乱叫。

但是他已经不是小奶猫了,声线不再那么迷人,小半年相处,别说这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类,连隔壁阮家家长,都对他撒娇产生了免疫力,几乎是人人都觉得他该减肥了。虽然棉球离橘猫还相去甚远,却已经失去了骗吃骗喝的诱惑力。

“如果你是小土猫还能给你尝尝,现在别想了。”眠眠夹起丸子,塞进嘴里,不忘揶揄棉球。

“这是什么做的?”

“萝卜。”

荣禄吃惊。

“没尝出来吧。”眠眠得意洋洋,“我妈妈手艺可以去开饭店。你家过年会准备这些吗?”

荣禄摇头。

“一家包饺子之类的?”

荣禄继续摇头,“我妈是南方人,面食一窍不通,阿姨会包好再下班。”

想起他七八岁时,叶青仪心血来潮,非拉着全家人一起包饺子,他和荣远一人一身面粉,狼狈不堪,刚刚从酒会回来的荣铤也不能幸免,西服边角装饰的碎钻缝隙里,都是面粉,拿去干洗时,熟悉的店员都以为他经历了什么事故。

那次,他们全家倾力而为,最终煮了一锅乱渣,面是面,菜是菜,只有荣远包的有那么几个馅有残留,其他的无一幸免,全糊在了锅里。

最后是荣远厚着脸皮,给第一年在他家上班的邵师傅打电话,七拐八绕的问人家家里包了多少饺子,人家大年三十接到大老板家电话,坐立不安的汇报完今年在丈母娘家过年,包的三鲜馅饺子,胡扯了快半小时,人家听懂了,把自己家包好的饺子打包好,开车送到了他们家。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大年三十也是有超市开门的,那年邵师傅把自己家饺子给了他们,回去绕远买的速冻饺子。

而那锅饺子,也被叶青仪煮过了火,皮一碰就破,全家往饺子上淋着醋,拿着勺子崴着吃。

荣禄回想起叶青仪端着冷水碗,平均十五秒中掀一次锅盖,把碗里的水倒进锅里,根本不知道饺子熟没熟,手忙脚乱的想不起来把火关小,茫然无措还跟他装大厨的样子。

眠眠咬着酥脆的丸子,看荣禄陷入不知怎样的回忆,露出了温情的表情。

她想,春节的特殊意义,把全家聚集在一起,也许能让荣禄一家关系有所缓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