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眼看大夫真的走了，秦大头着急地追上去，“别走！马神医，我给了你钱，你好歹把钱还了我再走，别收钱不看病。”
“你付钱时可没说过你老婆找了别人治病，故意要砸我的场子。”马神医更加不高兴。
秦大头好劝歹劝留住他，扭头朝谭玉秀发火：“你走开，我老婆不要你治病！”
王月牙却是相信谭玉秀会医术的，道：“我不要男人给我治！”介绍说，“大头，这是谭二娘。刚才我问她我有什么病，她看一眼，就说出来了，她——”
“谭二娘？”马神医阴阳怪气，话里带着酸意，“你就是那个还没成亲就和野男人生下两个孽种，被爹娘逐出家门的有福之人？我听说你凭福气治好龙大公子。”
“我是谭二娘，但是我的孩子不是孽种！”谭玉秀眯眼，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谭冰清也觉得马神医讲的话刺耳，“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不能积点口德？”
马神医刻薄地道：“她做得出丑事，我说不得？”
听了他的话，秦大头看向谭玉秀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厌恶：“滚！”
这次王月牙犹豫着，没发言。
声名狼藉的女人犹如过街老鼠，任是谁见到了，都能呸的吐出一口痰，表达鄙夷之情。王月牙是好女人、好媳妇，怎能让谭玉秀看病？
横竖谭玉秀会医术是传言，那么多人都治不好她的病，谭玉秀未必有本事治好。
“月牙，”谭冰清将谭玉秀护在身后，“我们不是专程来治病的，是来找你男人买石灰石的……”
“娘们买石灰石干嘛？”秦大头神色轻蔑，“我不做倡妇的生意，赶紧滚吧！”
“若我是倡妇，你又是什么人？”谭玉秀气得不轻，语气冰冷，“秦大头，你在烟花之地经历的女子怕是数也数不清了，如此荒淫贪色，染上脏病烂裤裆就是你的报应！”
秦大头的心脏勐地一颤，眼角余光瞥见王月牙怀疑的表情，又见到左邻右舍凑过来看热闹，硬着头皮斥责道：
“你胡说什么？！
“你诬蔑我，当心我打你！”
“呵，可怜你的老婆平白无故被你传染脏病，你还不许她治。”
谭玉秀怜悯的目光扫过惊疑不定的王月牙，侧头看大姐：“你信不信？如果你被姐夫传染脏病，他八成是见不得你身体健康，要你陪他受罪。”
男人得了脏病能不知道脏病如何沾染的？
他知道，可他还是要祸害老婆。
“不过我可能自作多情了。”谭玉秀澹澹地说，“没准你见到姐夫染上脏病，心里除了疼惜还是疼惜，用不着他把脏病传染给你，你便眼巴巴地陪他得病受罪。”
“怎么可能！”谭冰清的否定毫不犹豫，“我没那么下贱！也没那么蠢！”
挽住大姐的手臂，谭玉秀打算离开。
秦大头没垄断石灰石，他不愿意做她的生意，她找别人做。
村民们来得迟，不了解事情的经过，询问王月牙：“你和你男人的病怎么了？”
这时，秦大头怒吼：“谭二娘！月牙，她挑拨离间我们夫妻俩，你还不动手打她？！”
王月牙的咆孝比他更大声：“秦大头！”
眨眼之间，她把秦大头拎起，恶狠狠地问：“你那病是在烟花之地染上的？你故意把病传给我？！”
“我……”秦大头想撒谎。
讨厌他的谭玉秀不会允许他撒谎，于是他不由自主地讲了大实话：
“我、我的病就是在花街柳巷染上的……
“我让那伎子用嘴伺候我，没碰她，我以为我不会得病的，结果我……我发现我那处长出尖尖的肉芽，一碰就痛……”
“啊啊啊啊！”被骗的王月牙大叫，怒目圆睁地举起了挣扎的秦大头，“你得了病你还把柄传给我！秦大头，你怎么不去死！”
她狠狠地将秦大头摔在地上，吓得男邻居们不约而同地后退：
“看吧！娶老婆就要娶瘦小的！”
“娶了这种比男人还壮硕的女人，打不过她就会被打！”
“天可怜见的，月牙也不是故意打秦大头啊，她被秦大头传了病，还是脏病！”
“快看看秦大头！”
被摔的秦大头当然没死，王月牙盛怒之下，到底留了力气。
他头昏脑涨，心里很委屈，想也不想就对老婆恶言相向：“你想杀了我？动手啊！悍妇！丑女人！你要是温柔点，别这么肥这么高，我能找别的女人？都是你不好，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娶你！”
王月牙气愤地踢他：“**持家务，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从来没看过别的男人一眼，你还这么嫌弃我？既然你讨厌我，当初你做什么娶我？！你当我想嫁给你这种烂裤裆的男人？”
夫妻俩不管不顾地打架吵架。
马神医见势不妙，想走，被谭玉秀拦住。
她记仇，不冷不热地说：“你是收了钱来看病的，没看病就跑，你的医德在哪里？”
“你让开，今天我不看病，明天他们会去找我看病。”马神医压低了声音。
“马神医说他有把握治好脏病！”谭玉秀高声说。
将马神医推向王月牙夫妻俩，她抱着手看戏：“你们把病治好了再计较也不迟。”
“是啊是啊，别打了，治病要紧。”围观群众纷纷说。
王月牙是要脸的，被大家劝了几句，暂时放过可恨的秦大头，含着凶光的眼睛锁定了马神医：“治不好我男人，我打折你的腿！”
马神医哆嗦了一下，蹲下来给秦大头把脉。
谭玉秀凑近看：“脏病是出了名的难治，王月牙你把马神医留在家里，免得他收了钱治不好病还偷偷跑掉。”
顿时，王月牙的眼神更凶恶了：“没错，收了钱就要把病治好！”质问秦大头，“你给了他多少钱？”
秦大头道：“六两银子。”
王月牙说：“一两银子即一千文钱，一斤猪肉十几文，你可真舍得。”
秦大头的病比王月牙严重，他当然舍得花钱，不然他的***可能会废掉。
谭玉秀说他烂裤裆，话可没说错。
……
渡口是没有船的，等船经过不如去码头。
两姐妹沿着河岸的小路步行，谭冰清问道：“妹儿，那脏病你能治好？”
“不一定能。”谭玉秀打碎大姐的侥幸心，“男人乱搞得了病，这是男人的报应；王月牙纵容秦大头乱搞，被传染了脏病，这是她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