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中州凡人传 > 第五十九章 五里村全文阅读

金满仓诺诺点头,不敢有丝毫违拗,石飞沙也不敢与杨不凡久处,一拱手便要告辞。杨不凡也有此心,心道:“白先生的帐早晚要和他算,现在却还不是时候。”点头道:“你们去吧。”

石金二人,转眼消失了身影。

杨不凡驾起轻功,便径直往南边飞跃,心头思量:“当年,我父母双亡那日,我在暗处听到的声音,定然是那嵩阳的派的掌门不会错,我父母自然也就是死在他的手上,可是,他却是林小东的父亲,我此去中域报仇,却又要如何面对小东?这一年来,也没有半分左云的消息,却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

出得无天城,便是绵延百里的山峰,这些山峰的另一头,便是中域中心,顶顶大名的嵩阳剑派,便在那里。

当初杨不凡从景城逃命过来,为了躲避官兵追捕,走的全是山道小路,如今恍如隔世,哪还能认得当年的小路。虽有官道可行,却绕路太长,杨不凡报仇心切,遇山翻山,遇河淌河,念及家仇,心如火灼,怎肯绕路?

话说回来,那嵩阳剑派底蕴深厚,名声浩荡,凭杨不凡孤身一人,又怎可撼动?

但不思家仇,枉为人子,飞蛾扑火身纵死,要留英气满乾坤。

话虽如此,若是小东出来阻拦,又该如何?林小东与左云二人,均是他生死至交,试问,他怎可去要他最好朋友的父亲的性命。每靠近景城一里,杨不凡心头便更乱一分,他每跨一步,不自觉间,身法就慢了一分。

到得傍晚,终于,在山林间的一处小湖旁边停了下来。

但见得湖水清透波光粼,两岸落叶似堆金,飞雁掠空声声促,几分萧瑟,几分安宁。

如今他修为日渐深厚,寻常寒暑已然丝毫不惧,可他正是忧愁缠心,又一日赶路,未曾进食,身子已然十分疲累,如今秋风吹来,只觉阵阵凉意。

夕阳渐沉,杨不凡立在湖边,心道:“我又何必去想什么两全之法,那欧阳晟既做下此恶,理当还报,至于小东,若是恨我,让他杀我解恨便是。再说,以我这微末的修为,怎么敌得过嵩阳一派的掌门,也当真是杞人忧天了。”

思绪一通,心结释怀,杨不凡顿觉舒畅,又想起温千柔来,心道:“此去中域,九死一生,自上次一别,只怕便要阴阳相隔了。”一念至此,不禁再次忧愁,一阵凉风吹来,杨不凡只觉浑身疲累已极,倒在地上,昏昏睡去。

天色渐暗

“小兄弟,小兄弟……”

听得叫唤,杨不凡睁开双眼,见一中年汉子正关切的瞧着自己,这人右手持刀,左手挽弓,背负箭篓,穿麻布衣,围虎皮裙,十分壮实的摸样。

“你醒啦,怎么在这睡里?你从哪来?”

杨不凡已然醒转,见天色将晚,估摸着自己睡了近一个时辰,见这汉子是名寻常猎人,正关心自己,便出言道:“我要去景城,行路至此,适才有些疲累,欲在此休息片刻,却不料睡了过去。”

这名打猎的汉子笑了笑,道:“你去景城怎么走到山上来了?幸亏你遇上了我,不然,你在这就老虎吃了都不知道。”

杨不凡点头称谢,便欲离开,大汉却不甚放心,道:“此处野兽十分猖狂,我陪你下山去,如今天色将晚,你先到我家住上一晚,明日再去景城,我给你指官道,别走到山上来了!”

杨不凡见他摸样憨厚,性格淳朴,心头生有好感,连连点头称是。

二人互通姓名,原来,这名汉子名叫三牛,是这山下村子里的猎人。山下的村子名为五里村,三牛自小在五里村长大,听他言道,这村子最近不甚太平,常有人死于非命,三牛是来山上查探原因的。杨不凡也不多问,却忽然想起了那黑风豹来,心道:“莫不是又有什么凶恶灵兽来了此处?”

二人聊得正酣,忽然听得不远处一身低吼,那猎人毕竟经验老道,一听之下,忙道:“是老虎!小兄弟,你快快下山,我来拖住它!”说罢,不再理会杨不凡,连忙从背上的箭桶里取出长箭,架在弓上,一边移步,一边自言自语道:“好家伙,听这声音像个大个儿啊!今儿大伙吃老虎肉!”

果然,一只体型巨大的斑斓猛虎,从林子里蹿将出来,那三牛曾经抓过一只幼虎,是以有些胆量,一见这老虎体型巨大,心头虽有些惊慌,却也丝毫不乱,将刀插在腰间刀鞘,从背上的箭篓取箭一支,一箭射将过去,那猛虎来势汹汹,他手脚虽快,却不免失了准头。只得倒地连滚,那巨虎却也扑了个空。

猛虎扑空,盛怒异常,对着三牛怒吼了一声,再次扑将过去,十分迅捷。那三牛抛开了弓,一个躲闪,在地上连滚了五六圈,躲开了虎爪,摸样虽有些狼狈,也幸得无事。他刚一爬起,那猛虎却又再次扑了过来,三牛紧握着猎刀,猛劲一刀挥去,不料这猛虎十分灵活,半空中跳跃了起来,躲过猎刀,落下之时,双爪正好摁住了三牛的肩膀,一张血盆大口向这三牛的头咬去。

杨不凡见三牛敌不过,这才出手,灵气一涌,半息之间就跃到了猛虎身前,一掌拍出,正中又边脸颊,那猛虎吃痛,又扑向杨不凡,却被杨不凡一脚踢在了肚子上,滚出了两丈外,躺在地上挣扎着,却再难站起来。

三牛爬起来,神情惊疑不定,楞在了原地,也忘了出言道谢,脑子里不停的重复着,杨不凡轻描淡写的将这老虎打到的身影。

杨不凡瞧出他的惊疑,言道:“这老虎是只普通的野兽,懂得运气的习武之人都不难对付,若是遇上一头灵兽,只怕就不那么轻松了。”

过得半晌,三牛才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竟有这般本事,之前三牛真是多多得罪了,小兄弟不要见怪!”随即又暗自思量道:“灵兽?是什么东西?”

杨不凡笑了笑,道:“三牛哥说哪里话,小弟学过几年武功,倒也不怕这些寻常野兽,咱们下山吧。”

天色又黑了一分,转眼间便要看不清路,那三牛连连点头,又走到那倒在地上的老虎身前,抬起猎刀,就是一刀下去,却不料杨不凡将他的刀给打开,三牛不明其意,出言问道:“兄弟,你这又是为何?”

杨不凡笑了笑道:“放了它吧,反正它也不曾伤到你!”

三牛心生郁闷,道:“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放虎归山啊,这可不成!将来它还要害人的。”

杨不凡道:“话是不错,可适才明明是你斗它不过,现在它却要死在你手里,这又是何道理?”

三牛暗自思量,心道:“这兄弟太也奇怪,说话也十分难懂,我都不知如何与他说话了,也罢也罢,反正是他救我,听他便是”又听杨不凡道:“等你有本事擒住它了,那时你爱怎地便怎地。”

二人并肩下山,三牛一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杨不凡瞧出他摸样,却不知道他是何想法,正欲出言相问,却听三牛先到:“兄弟,你有这般本事,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其时,天色已黑,杨不凡道:“有何事?”

三牛道:“马上就到我家了,咱们回去再说!”

果然,下得山来,就有一处村庄 ,夜灯点点,小道幽幽,三牛领杨不凡回家,见过家人,食过晚餐,各自安歇不题。

次日清晨,三牛四处夸耀,自己请来了一位如何如何厉害的打虎少年,不需一个时辰,村里便有一半人听闻了此事,众村民虽感诧异,但对三牛所说的话却并不怀疑,毕竟这三牛也算是出了名的憨厚直率。

到得中午时分,有数名妙龄少女登门拜访,欲瞧上一瞧,这名打虎少年是何摸样。见着杨不凡相貌堂堂,更不禁春心荡漾,更甚者已然开始攀谈亲事了。杨不凡一一拒之,无奈,只得关起了大门,问起三牛,究竟有何要事,三牛神色凝重道:“咱们五里村附近有妖怪!”

原来,从半月前开始,村里已有十多人莫名遭难,因三牛自幼体格健壮,艺高胆大,常常四处巡山打猎,这些遭难的人其中有一半被三牛寻到了尸体,还有一半杳无音讯。至于这些人因何丧命,便是这三牛口中所说的妖怪了。

杨不凡暗自心道:“神怪之说虽并非子虚乌有,却也不会这般轻易就能碰到,这三牛所说的,十有**是一只凶恶灵兽,与那黑风豹一般。”

三牛见杨不凡沉默不语,道:“杨兄弟,你若是也没把握,咱们也不强求你帮忙的,毕竟咱们凡人哪能和妖怪抗衡,你在此多住一天,明天我送你出去。”

杨不凡道:“你可曾见过那妖怪?”

三牛楞了楞,脸上挂着惊恐道:“见过,见过!几天前我去山上打猎,一天下来,连根兔毛都没捞着,便想晚点再回,顺便打探打探那些个失踪人的消息,到得夜晚,我便见到那妖怪了,吓得我没命介似的跑呀!”

三牛的媳妇端茶出来,道:“叫你不要那么晚回,你不听,活该让妖怪吃了你!”

三牛抱怨了一声:“我……我这也不是为了咱家好嘛,而且村里那么些人出事,咱们总得有人去打探打探,难不成一村子人就这么等死?”

三牛媳妇道:“就你这么上心,那别人怎么不去打探,你管这些个闲事做什么,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

三牛没好气道:“你……妇道人家,咋这般没志气,我为村民门着想怎么了?难道还不对吗?”

三牛媳妇抹了把眼泪,扭头进了自己房间。

杨不凡暗暗苦笑,心道:“三牛这般侠义心肠也是好的,更好的是还有人关心他的安危,却不知这世上会不会有人这般对我。”一念作罢,追问道:“对了!那三牛大哥可曾看清那妖怪是个什么摸样?”

三牛想了想,道:“当时太晚,也没太看清,只道是一团黑影,比昨天那老虎还大一点点,但又不像是老虎,反而更像条狗,还有,那怪的眼睛,像两团鬼火一样,好吓人。”

此时,门口有敲门声传来,三牛以为又是哪家少女来看杨不凡,便道:“快走快走,谁都不见!”

门外传来声音道:“三牛大哥,是我,怎么大白天就把给关起来了?”

三牛大笑道:“是严家兄弟,我这就来开门。”

杨不凡转头瞧去,见来人一身灰布素衣,十分干净整洁,笑容可掬。三牛连忙介绍,原来,此人名为严宁,乃是一名医药师,三日之前,偶然救过三牛的母亲,那日三牛母亲下地收割,不料被毒蛇咬伤,便是这严宁采药开方,救得性命,而后便与三牛称兄道弟。

“杨兄弟,我这严兄弟,打架虽然不济,却是个好郎中啊,这世上可没有他不会治的病呢。”三牛一顿夸耀,严宁连连摇头苦笑,道:“三牛哥言重,愧不敢当!”

杨不凡对严宁拱了拱手,严宁也回了个礼。三牛道:“你二人先聊着,我出去弄点肉来吃!”说罢,拿起弓箭,便出了门。

严宁当先道:“听三牛哥说你可以徒手降住一头猛虎,当真是厉害,叫人敬佩!”

杨不凡也客气了一声,又听严宁道:“不过……村子里的事你也听三牛哥说了吧!”

杨不凡点头,严宁继续道:“此事可比伏虎又难了百倍!你……你……”

杨不凡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我怎么?”

严宁道:“你可知道,世上有一种兽类,名为灵兽。”

杨不凡睁大了眼睛,瞧着严宁,暗自心道:“这人只怕并不简单,至少,非三牛这等平凡百姓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