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郎倒地不起后,李解心中还有些纳闷,怎么就躺着了,不会是打疼了不好意思承认失败吧。
二郎啊,输给本王其实不丢脸。
多少人想挨本王的拳头都没机会呢,看你一大清早来送经验红包,也不好不收,本王其实很为难的。
恩?不对!
李解赶紧上前查探许二郎的伤势,好像挺严重!
他立即喊人施救,最先赶过来的是一名「白衣人」。
白衣人非常专业地进行了急救,点穴、施针、传渡魂力……还喂了一粒丹药到许二郎嘴里。
“怎么样?他具体什么情况。”李解有些紧张地说。
白衣人回答:“殿下不要着急,具体情况我还不好说,好在我们就在司天监门口,稍等,我去把当值的师兄叫来。”
这么一说让李解心中咯噔一下,前世电视剧里面对重伤的人,医生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八成是另一句话:“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节哀顺便。”
二郎,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用的力量都来自你的实力,你要是死了,也算是羞愧自尽好不好。
但别人不会这么看我,你死了,我恐怕也不远了啊。
《大周通行法典》的规定:允许御魂者之间相互约斗,不违道义,不犯法律,不伤人命者无罪,或犯罪者从轻处理。
死人事就大了,纵然李解现在有了王爵,公事公办的话,后果一样严重!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相互传递着有大事发生的论调。
仅仅提取几个关键词组成标题,可能就够李解吃一壶,比如:
平安王不平安,年初一当街行凶!
观天广场,师徒之争,师父痛下杀手!
皇室勾结奸商,为不义之财,害人性命!
不行!李解心中暗自认定,就算抬进去救活了,也是死局无解。
怎么办?
似乎还有一招,二郎你要挺住啊。
维持秩序的人此时已经护不住人群,旁观者的圈子越挤越小。
本来护送李解的一众人也是着急,早有人去宫里请御医了,宫里当差的这点眼力和决断还是有的。
有一位等级颇高的司天监白衣,从观星台中匆匆赶来,他看着拥挤的人群顿感头大,边喊“让让,我是医师!”边往里挤。
他个子不高,挤入人群后抬起手才能看见他人在哪。高举的药箱能定位他钻入人群的进度,但他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人声里了。
帮他开路的师弟,却早一步来到了躺倒在地的许二郎身边,连忙说着:
“殿下您让开点,师兄马上就来!”
李解回道:“你说实话,二郎大概什么情况,说伤情就好。”
白衣师弟愣了一下,心说,说伤情也救不了人啊。
带队公公心思玲珑,他立即参悟(误解)了李解的意思,是让你把伤情说得清一些,先缓和群众情绪,以后就算出了事,也有回旋的余地。
公公见白衣没反应,抢先提醒道:“你快说呀,是不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晕厥过去了?”
司天监的都是理工男,耿直得很,哪里听得懂公公的好言提醒。
白衣师弟边老实作答:“致命伤两处,下颌和胸口心脏。”
“下颌处软组织撕裂,喉骨及下颌骨七层破碎,内有骨裂,割破呼吸道、食道,阻碍呼吸调息。”
“胸口伤势更重,胸部肋骨凹陷断裂四根以上,压迫心脉,多处内脏出血。”
“方才我抢救时,已经为他重勃心跳一次,也用魂力暂时阻止脏器出血……”
“但他随时可能因心脏骤停而死。”
“到时候神仙难救!”
他说一句群众唏嘘一声,倒吸的凉气都让气温低了几分。
情况比李解想象中要危急,但他还是保持住了镇静,问出了他觉得最关键的问题:
“魂灵方面呢,是否严重?”
白衣师弟呃了一下,还是回答:“这便是奇怪之处,他魂力只是溃散,并未有损伤……我也是匆匆查勘,也说不准!”
李解心说,魂灵没事就好。
二郎啊,你可是欠我一条命啊,看你以后怎么还我。
李解没有啰嗦,大声发号施令:
“看热闹的都给本王离远点,不然出了岔子,你们都是从犯,罪名是妨碍本王救人!”
谅李解吼着出来,但围观圈子还是没大多少。
他正为难之际,瞅见了神色异常紧张的公公,急中生智:
“公公,护送本王入宫是你领头,路上出了人命,是不是该你负责。”
“圣人面前,本王可以说是遇刺,你护驾不力。就算三司会审,我最多也只认一个拳脚无眼,失手伤人。”
“现在人太多了,妨碍本王救人,出了岔子您看着办吧!”
公公此间已是失了魂,正如李解说的,也是他想的,根本禁不住李解的恫吓。
公公扯起嗓子,用特别的声调呵斥道:
“人呢?都干什么吃的,把闲杂人等全部隔开!”
“秦统领人呢,在这呐!您呢,迅速组织卫护的人,帮助殿下清出空间来,人命关天啊,出了问题你担得了这个责么?”
“个顶个的,都腿脚利索的,快快,快呀!”
也不知是李解说话不管用,还是公公说话更有水平,或者说宫里的人原本就有皇威加成……
总之顷刻之间,十步之内只剩下了四个人。
一个躺着的,三个蹲着的,分别是李解、白衣师弟和公公。
李解清出空间的目的很简单:
第一、给出充足的新鲜空气,毕竟二郎呼吸不畅。
第二、人多魂力混杂,李解还不知道自己的魂技施放具不具备指向性。「天使之血」卡片解释中没有特指说明。
第三、李解要解决的问题,其实不是救活许二郎,而是“由他本人在有目共睹下,在回天乏力之时,施展神技救人”。
他必须营造出“当前情况下,人不是我打伤的,而是他自己伤的,我反而还救了他的性命。”的氛围,否则无解。
李解不由分说地指挥起白衣师弟,“师兄,您帮我稳住二郎的姿势,护住他的下巴和腰椎两处。”
他接着说:“公公,您帮我护法,我发功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搅,圣人来了也不行。”
他刻意加入了感情,提高了音量:
“二郎不仅是本王多年同窗,还是本王至交好友。他刚才与本王切磋时,铤而走险使用禁招,不小心走火入魔,先被魂力反噬,后才被本王错手重伤。”
“是我大意了啊,其实最后那一拳,只留五成力就够了啊。”
“哪怕豁出去性命,也要救他活过来!”
“公公!你听好!本王即将施展的秘法有「救死人活白骨」之效果,但一旦施展不能停止,否则功亏一篑。除非二郎活过来,不然我也赔命!”
“记住,千万不要有任何干扰。准备好,我要开始了!”
李解说完就打坐调息,一股魂力从他体内外放,透明澹黄的魂荧化成一个罩子遮住他自己。
周围众人都逐渐安静下来,屏声以待,生怕干扰了施展逆天法术的李解。
只见李解一掌推出,魂力从他掌心如实质般喷涌,直入许二郎胸口,源源不绝。
除却纷飞的雪花,众人鼻息中透出的热气,这方空间内的一切,均已经静止。
……
其实李解做的事情,就是重复又重复地施展「天使之血」,用一次消耗400魂力,恢复生命值300点。
当一次施展时,李解就察觉到二郎下巴处的凹陷,在肉眼可见地修复,他也放心下来表演。
只是不知道300点生命值是多少,所以只能不断重复。反正魂力无限,小镜子也吃得很过瘾。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许二郎终于咳出一口带着血块的淤血。
又半刻钟过去,许二郎呼吸平稳起来,但依旧昏迷不醒。
再半刻,许二郎面色红润,心脏蓬勃有力,眼球在眼皮下晃动。
这个时候,是人都知道许二郎“死而复生”了,但他们记得李解说过的话:“一旦施展不能停止,否则功亏一篑。”
没有人敢出声惊扰。安静之中,鼓点般的心跳愈加明显,而李解输出的魂力却愈发澹薄。
最后连一点光色都没有了,只剩下隔空而坐的二人。
有人不禁担心起李解来,该不会魂力耗尽了吧。
当然也有人看破不说破。
稍时之后,才见李解做起了收功动作,他睁开眼睛,轻轻说了声:
“活了!”
然后起身,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晃悠悠走向马车,就在他临近车厢门还有几步时……
救人的少年自己却倒下!
“殿下!殿下!”
【作者题外话】:保底更新6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