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再见空兰若
回到现实世界中，身上的手机又可以使用了。
搜索了百度地图，计开城徒步了两小时，走回了一处老旧小区里。
仅容一人通过的门洞，窄小的楼道，满墙的广告，满地的传单。
不知哪户人家传来打孩子的叫骂声，混合着不知谁家漂出的梅菜扣肉味，再普通不过的烟火气。
走到七楼的过程中，只有一处声控灯亮起，还是昏暗不明的。
站在门口许久，忽然感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
心中一惊！
赶紧抹了一把脸，掌心上是透明的泪水！
还好，不是空兰若的鲜血。
他用力抹了两把，擦掉泪水。
才想起拿钥匙开门。
15平方米的小居室，是他和另外两个小演员合租的“家”。
另外两个在外地剧组没回来。
平日里感觉拥挤的小屋子，此时却又觉得空落落的。
正对门的一扇大窗户，没有窗帘，倾泄进来的的路灯光线，把屋子照得还算清楚。
他没有开灯，走近唯一的一张双人沙发，想躺下，才发现窗帘布竟然铺在沙发上。
他掀起窗帘布，白色的沙发上，一摊乌红的污渍！
不知是谁把酱油汤倒在沙发上，还拿窗帘来掩盖！
可这污渍在计开城的眼中，就像空兰若胸口因出的鲜血！
他又觉得眼眶一热！
如果当时她没有来救自己，应该完全提防得住雷蓉蓉吧！
他干脆坐在沙发旁的地上，四肢摊开。脑袋靠在沙发上。
“系统！她真的是鬼物？”
过了许久，系统的声音才平静的回答：
【你刚和她见面时，得到了一点路人缘。】
计开城自然记得：“那又怎么样？”
系统：【游戏中的路人缘属性点，只能从……NPC身上获得！】
计开城心中一震，空兰若的身份再次得到确定。
他却没得到一点的释然，只有没来由的痛感，慢慢覆盖整个心脏！
狗逼系统！
“你竟然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究竟是从哪里出厂的狗逼系统！
我看你就是从垃圾堆里跑出来的！”
“你脑子里除了坑钱，除了懒，还有没有点其他的东西？”
“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做系统的觉悟？”
“你还好意思叫系统？你就是脑-残、智-障，白-痴，低-能、傻-蛋、蠢-货、无赖……”
可计开城心里明白，就算系统一开始告诉他了，又能怎么样？
难道他就会刻意和空兰若保持距离？
他不愿意！也不舍得！
他紧紧的闭上眼睛：
“系统，对不起……我刚才……”
那些发泄的话语，其实都是在骂他自己。他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对她的拖累。
系统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澹：
【不要紧。】
【一句脏话，扣100鬼币！总共11句脏话！】
系统，真狗！
手机铃声响起，计开城却不想接。
无非就是因为进入游戏，而莫名中断了工作，剧组打来兴师问罪了。
或许要赔款？或是上黑名单？
计开城打算听之任之。
可手机铃声实在是顽固，锲而不舍的程度，让人相信它会持续响一晚上。
接起电话，果然是负责他进组的群头。
“小城啊！你跑哪去了……”
计开城刚想编个理由应付过去，就听群头继续说道：
“上次的费用已经结给你了，查一下。
这里有个急活，你得快点来！
具体信息发你手机上了，一定要来啊！”
出乎计开城的意料，群头不仅没有为难他，还结清了费用，并且给他介绍新的活！
他好奇的点开手机信息：
“请于明早八点半，亲至博明湾城，面试恋综节目！
请保持仪容整洁，准时到达，谢谢。”
恋综节目？
计开城估摸了一下，自己或许会在里面出演一个路人甲，或者只是某个场地里需要露脸的工作人员。
但面试的地点，却让他怎么也想不通。
博明湾城是当地有名的CBD地标，无可比拟的中央商务区中的中心。
整个CBD占地六平方公里，建筑面积达到上千平方米。是博明湾城集团联手政府出资打造的。
他不仅在国内，甚至在国际上都是知名的金融功能核心。
面试我一个小小的演员，竟然安排在这么高档的商务中心区？
计开城不打算回复，轻笑一声，把手机甩在一旁。
手机的视频通话提示音又响起。
这么急着要回复？
计开城已经想好拒绝的理由，就说自己跑肚拉稀，去不了。
点下接通按钮，屏幕上跳出的竟然是雷蓉蓉的小脸。
游戏里带出来的泥泞污渍都已洗净，白到发光的小脸，画着澹澹的清纯妆容，
正对着屏幕这边的自己，欢快的摇手打招呼：
“小哥哥！又见面了！好开心啊！
刚刚知道，明天要和你在同一恋综剧组里见面，好期待呢！”
明天？和她？
计开城更不想去了！
“我跑肚拉稀，明天去不了！再见！”
手指刚想点上挂断按钮，忽然，计开城整个人像触电一般怔住了！
雷蓉蓉似乎身处一间极大的房间内，身旁有一个正在整理东西的化妆师。
身后，有许多来来往往走动的人！
在那些人里，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空兰若？
对！
空兰若！
穿着职业套装的空兰若！
虽然服装变了，虽然只是3/4侧脸，但他能肯定，就是空兰若！
计开城的脸，几乎要贴到手机屏幕上：
“你把手机照照周围，让我看看！”
雷蓉蓉以为他是突然对剧组又产生了兴趣，得意的用手机镜头，照着四周工作的情形：
“小哥哥，你看！
这次节目剧组请的，可都是行业内的资深人士，力求把节目打造成……”
计开城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只焦急的追问：
“你现在在哪？”
雷蓉蓉：“博明湾城八楼啊！你知道这次节目组背后的金主爸爸是……”
计开城再次打断她：
“在场的都是这个恋综节目的工作人员吗？”
雷蓉蓉俏皮的点点头：
“是啊是啊！每个人都很珍惜这次的机会呢！
我也是刚刚试好妆，小哥哥你看，好看吗？”
计开城一点也不想看见她的脸，他想搜寻空兰若的身影：
“再让我看看周围的样子！多照一会儿，转慢一些！”
空兰若，我想，再见你！
可手机屏幕里，再也没有出现空兰若的身影！
“雷蓉蓉，你们今晚会在那里工作吗？我现在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