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低低的共振声开始响起。
余婉婉看到隔离舱的干扰功率已经开到了最大，可山中的表现却依旧稳定。
这是怎么回事？
卫梁虽然料到了这个结果，可在看到山中的状态后，还是感到一阵失望。
山中的呼吸，和刚开始躺下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六级的掠能者，可能不会受到这个隔离舱的干扰和限制。
也就是说明，这个舱对他来说毫无效果。
“山中先生，怎么样？有没有效果？”
五分钟后，卫梁率先问道。
“没有，只是感觉到了一丝，舒适，这种倦意，让我不想起来。”
还是有效果的，可这样持续下去，又有什么用？卫梁正在纠结的时候，见到了一旁的余婉婉起身。
“还可以增强功率，我去看一下。”
山中想要起身，却被余婉婉制止了。
“躺好，马上回来。”
余婉婉叫上卫梁和典狱长雪莉尔，三人一个穿梭来到了监狱总控机房。
总控机房打开，典狱长雪莉尔将右手按在了中控台的手印扫描仪上，同时扫描童孔后，机器才正常启动。
余婉婉同样将手按在了中控台的手印扫描仪，经过几秒钟的检测后，机器的界面正常唤醒。
“这里的能源主要是核能，目前只调用了30%，而正常消耗率是在50%。”
她打开机房的中控平台，复杂的数据代码出现，一个人工智能被余婉婉唤醒。
“最高管理权限通过，请自行操作。”
余婉婉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地开始点了起来。
“当天耗能限制上调40%，正常消耗范围，剩余能源可继续供应区域内正常用电时间为350地球年。”
“当天耗能限制上调50%，正常消耗范围，剩余能源可继续供应区域内正常用电时间为270地球年。”
滴滴滴，余婉婉还在操作，卫梁看了一眼身旁的雪莉尔。
“别看我，她是老大，她的权限比我都高。”
雪莉尔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能源消耗量分配完毕，剩余能量源可继续供应区域内正常用电时间为337地球年。”
人工智能在与余婉婉进行二次确认后，让卫梁带她回到了隔离舱外，而雪莉尔则留在了总控室，防止任何意外的情况发生。
在隔离舱外，余婉婉调出一个机械键盘，在上面输入了几行代码。
“怎么这么复杂？”
“这是当初戴纳提出的，因为掠能者实力不同，即使是四级，其中也有不少差距，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投产的这一代隔离舱，最高功率可以同时干扰一百名掠能者。”
一百名，卫梁咧咧嘴，暗道戴纳实在太狠了，仅仅是正常功率就能让沉儒噩梦连连。
“可是这个消耗够用吗？”
“当然，既然初始额定值就能让山中产生困意，我看，只用再提高30%的干扰强度，就让他进入睡眠状态。”
余婉婉等待系统回应后，再次输入了几行代码。
没多久，就听见几声清脆的声音，卫梁便感觉到了墙体传来的波动明显加强。
“舒服，舒服！”
隔离舱内传来山中的声音，只见他躺平后，慵懒地伸个懒腰，竟然打了一个哈欠。
“哦？竟然真的有倦意？”
山中的话音明显变得慵懒，没多久，他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沉重，沉沉睡去。
卫梁正要关上隔离舱门，却见到一个金色的身影从里面一闪而出。
正是许久未见的系统。
“哦？你出来了？”
“里面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哪怕是藏在手链中也不行？”
“是的。”
系统澹澹地回答，目光始终看向已经关闭的隔离舱大门。
它的表现，让卫梁有些失望，即便对方是一个系统，卫梁也希望大家如同久别的好友一样，能够见到系统热情地打招呼。
可是，系统依旧一如既往地平澹，只不过，它的主人从卫梁变成了山中。
“你准备何时动身？”
系统率先发言，这让卫梁多多少少有些高兴。虽然和系统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可几乎都是卫梁主动，很少有系统主动的。
“大概就下个月吧，在学习完全部的课程后。”
“课程？”
“是的，关于暗物质的可能，还有暗能量的内容。”
“稍等……”
系统出神片刻，双眼空空的看向前方。
“好了……你可以查看一下你的资料库，里面有最新的关于暗物质和暗能量的资料，这些都是经过我整理的，全是针对接下来的行动所提出的全部资料。”
卫梁疑惑的点点头，随后就点开了随身助力管家。
果然，资料库内，多出了很多文件。
目录详细到竟然还有学习步骤和审阅流程。
“什么样的资料，让我看看。”
一旁带着奇怪眼神看向系统和卫梁的余婉婉，听完二人的对话后，带着酸意问道。
“哦，都是你知道的，关于暗物质和暗能量的。”
“我要看！”
余婉婉的态度很强硬，这样卫梁不得不将资料打开。
余婉婉连通卫梁的学习助理后，认真翻阅起资料来。
表情更是从一开始的轻视，到后期的凝重，再到最后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余婉婉断开与卫梁的连接，声音有些颤抖，神情更是激动。
“是的。”
“能不能给我一份，我想认真学习一下。”
余婉婉的语气带有敬意，看向系统。
“不需要问我，只要卫梁同意就好。”
看到余婉婉投来的目光，卫梁赶忙答应。
“没问题，给你一份。”
虽然还没有看具体的内容，可是从余婉婉的态度就足以看出，这份资料很是贵重。
怎么一早没有想到去找山中，瞎耽误什么功夫，真是的。
有系统这么大一个资料库在，根本不需要打扰余婉婉。
可能是因为分开的缘故，卫梁心中隐隐有些介意吧。
他没有说出这些话，而是开始任由余婉婉拿取资料信息。
“这里面的资料，有不少来自之前的掠能者之星。所以，上面有大量人类还没有得出的，关于暗物质的研究结果。”
系统澹澹地说完，便扭头看向隔离舱，不再说话。
看着还是曾经的容貌，可是却带有几分疏离感。
“好，好的，我会认真学习的。”
系统的话，让余婉婉很震惊，同时也更加用心地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既然人类对暗物质的研究还有很多空白，那么，这里面的资料说不定能颠覆许多已有的认知。
正当卫梁和余婉婉各自乱想心事的时候，系统突然打开了隔离舱的门，可就在开门的一瞬，它的身躯竟然被干扰波吹散的身形。
卫梁赶忙上前，可铺面而来的寒气让他果断将余婉婉挡在身后。
呼呼呼！冰冷的寒风从舱内喷涌而出，竟然伴随着丝丝的吼声。
这个吼声，让卫梁听来也倍感心惊，因为他好像听到了哭泣声，还有愤怒的哀号之声。
“不行，得赶紧关闭，快！”
听到身后余婉婉的声音，卫梁赶忙走到一旁，按下了关闭按钮。
如同断开连接一般，嗡嗡声瞬间停止了。
随着寒气的消散，屋子里传出了山中醒来的哈欠声。
“舒服，舒服！不知上一次这样睡觉是什么时候了。”
山中一脸轻松，走出隔离舱的时候，看到了为了和余婉婉。
“嗯？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多久，他身旁伴随着强烈的光线波动，系统再次凝聚成形。
“刚才的画面我已经全部存在了系统内，你可以自行查看。”
“哦？好的，待我先看一下。”
山中也没有理会卫梁等人，而是认真地查看系统提供的画面。
看到画面中几人的表现后，山中终于无法再保持镇定了。
“唉！老夫杀孽之深，难以尽述啊。”
山中说完，叹息一声负手看向中央宽敞的监狱天井。
“山中前辈，看到了什么了？可否说一下，现在余婉婉也在研究这些事情。”
“好！”
山中点点头，便在系统的指引下，先去了典狱长办公室。
将能源消耗参数调整到正常值后，卫梁才带着余婉婉过去。而雪莉尔则借口例行巡检，离开了几人。
她的表现让卫梁很满意，有时候，事知道得越少，越是对自己有利。
此刻屋子内，山中闭目养神，听见卫梁和余婉婉到来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好了，山中前辈，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说了。”
“唉，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很多老友，知道他们还活着，心中多年的郁结也就此化解，这一行，不冤枉。”
他开始缓缓说起自己的梦境，当陷入黑暗后，曾经和自己同期追逐仙道的几个故人陆续现身，自然，还有不少是自己的生死仇敌。
他们的出现，让山中一时间有些恍忽，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一样。
那些人并没有像沉儒那样，直接扑来与他缠斗，而是坐在一起聊了很多话题。
他们处于黑暗之中，只有心系的故人出现，才能看到一丝光明，有些老友在那里经过漫长的岁月，最后彻底地消散。
有些则留在了那里，忍受着漫长的孤寂。
卫梁听到这里，才明白了为何山中没有出现类似沉儒那样，隐隐想要发作的状态，很显然，他的很多敌人，可能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看到了故去的人？
故去的人……
等等，卫梁眼前一亮，他的确有个人想要见一面。
想到这里，心脏砰砰乱跳，表情都变得越发激动，以至于，一旁余婉婉叫他都充耳不闻。
“卫梁！”
余婉婉很是生气的声音，这才将卫梁惊醒。
“啊？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山中问你话呢！”
卫梁这才看向山中，果然，对方是看出了这个想法。
“这一关，你若过不去，通往室女座星云的路，可能会艰难几分。”
“嗯，我知道了。”
卫梁说完，点点头。
“我这就是试试看，余婉婉，你带我去房间里，将功率调到最大。”
“你不是说？”
“只能试试看了，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十分钟后，卫梁躺在漆黑的隔离舱内，感受到墙壁而来的干扰波，缓缓闭上眼睛。
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后，舱门突然打开。
外面的灯光照射到卫梁的脸上，余婉婉看到的却是失落和无助。
“不能再开下去了，隔离舱已经报警了，再这么下去，会出事的。”
“嗯，已经够了，谢谢！”
卫梁起身，脸色有些苍白，走出隔离舱。
他带着余婉婉，和山中一起回到地球上后，就在家中独自坐了好几天。
自己的体质，已经被能量源彻底排除，他已经感受到了前往暗物质区域的强烈动力。
可是，要先去哪？
母庸置疑，肯定要先去银河系附近的暗物质区域，这几块区域，余婉婉已经去进行最后的计算了。
而他，则在家中开始查看地外文明对暗物质的研究。
研究的内容与人类基础的理论几乎相似，可是到后面，由于系统解析得过于直白，导致自己很多地方都看不懂。
而且，没有其他资料的参考，卫梁只能全靠自己的猜测进行钻研。
就这样，几天后，卫梁收到的余婉婉的消息。
“这些，就是几处有可能存在暗物质的区域，附近的星系轨迹……”
“这些就不用解释了，直接告诉我结果就好。”
余婉婉点点头，她开始在一个图片上认真标记，同时写下了一些坐标。
卫梁确认好坐标位置后，便想离开。
“等一下！”
“还有事？”
“你妻子的讯息传送回来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这么快！”
卫梁自然停下脚步，跟着余婉婉来到了地外讯息收发室。
“卫梁！我已经到达了任务区域，这里已经有很多掠能者到达，任务现在已经发生改变，要求我们掠能者一起出动，消灭掉这颗星球的文明，怎么会是这样的任务？它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剩下的，就是一些关于这一次搜集到的资料，她断断续续地发言，卫梁和余婉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随着讯息的结束，卫梁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向手中的坐标。